其实随缘真人早在收林秀为徒不久便发现了他的特殊,但并不十分确定,毕竟有些人神府隐匿较深,后来司徒空赠匕首时也发现了,他当时便有种莫名的直觉,一瞬间竟然想到了黑魔经,随后林秀被司徒婉儿重伤,但不到一月便痊愈,尚未修炼就具有如此强悍的恢复能力,当真前所未闻,这更加坚定了随缘真人的想法。
这也是直到回山,随缘真人也没教林秀任何修行之法的原因,及至前段时间,林秀修行引气决月余后,他发现林秀吸收的灵气,全部储存在身体之中,在这一刻,他才终于确认。
在随缘真人的计划中,去万经阁,挑黑魔经是之后的事,但今日林秀的一番胡话,让随缘真人有了新的认识,他认为,既然天意要林秀学黑魔经,那早晚都是一样的,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随缘真人继续道:“黑魔经是唯一对神府只字不提的人族修炼功法,而且黑魔经流传甚广,时代久远,其中记载的方法现在看来虽然有所怪异,但也不无道理,为师曾耗费百年细细研究过,觉得黑魔经修行之法虽然简单,却极为有效,只是对肉身要求太高,便是以我现在的修为,也难以达到它第三层的要求,而你,阿秀,正好符合这个条件!”
林秀道听随缘真人说的真诚,刚想答话,便听李珊儿道:“师叔您都无法满足,小秀子行吗?”
随缘真人道:“放心,阿秀从小修炼,应当无碍。”
李珊儿道:“要是修炼不成怎么办?不是会爆……有生命危险吗?”
随缘真人笑道:“如不能修炼,那就不修炼好啦!”
李珊儿一想也是,随即喜道:“是啦,小秀子,我修炼便和你修炼一般,以后谁也别想欺负你!”说着嘟起小嘴,亮出晶莹如玉的拳头,做威吓状!随缘真人也是和蔼可亲的望着林秀,显然甚是关心。
林秀见二人对自己如此之好,不由心生感动,他无父无母,自幼与捡破烂的爷爷相依为命,但没过几年,爷爷便被黄鼠狼叫人打死,为了活命,自己只能沦为小偷骗子,镇上人对自己非打即骂,何曾有人待自己这般好过,想到这里,不仅抑制不住,两行眼泪轻轻落下,哽咽道:“好,弟子不怕,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他心情激动,把以前听的故事中的豪言壮语统统说了出来。
李珊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哪里学来这么多好笑的话。”
随缘真人也微笑道:“放心,有为师在!”虽然轻声细语,但以他的修为,说出这等话,就等于保林秀无碍。
从即日起,林秀总算是开始了自己的修行之路,但第一关,就碰上了问题。
他从小流浪街头,虽说跟着陈老师读过两年书,但早已忘得差不多,黑魔经又是上古经书,文字佶屈聱牙,晦涩难懂,林秀看的一个头两个大,不知所云。
随缘真人无奈,自己有要事在身,无法教导,又见李珊儿对林秀的修炼之事甚为上心,便将这重任交给她了。李珊儿喜滋滋的接受了,从此每天上午教林秀读书识字,下午又将黑魔经上的文字一句一句的译给他听,还要将自己的修炼感悟也一并传给他,忙的不可开交。
林秀虽然敦敏聪慧,但他自小不喜读书,如今要他识字,更是心烦,见李珊儿逼得紧了,只能耍赖,总要占她点小便宜才肯安心学习,什么香一下、抱一抱之类的。李珊儿害羞不已,却没有别的方法。其实林秀倒不是为了占李珊儿便宜,他小小年纪,连占便宜三字什么意思都不懂,他只是觉得李珊儿脸蛋粉嫩,身上香味儿闻了很是舒服。
如此这般过了三月,这一日,天不见亮,李珊儿修行完毕正在小憩,忽然听得窗外传来林秀的喊叫声“师姐,珊儿师姐,练成啦,我练成啦!”
李珊儿迷迷糊糊,悠悠转醒,披上衣服,打开房门,只见林秀站在月光下手舞足蹈,满脸兴奋。李珊儿打了个哈欠,道:“什么?”
林秀冲过去,拉住李珊儿的手,大叫道:“我练成啦,我练成黑魔经啦!”
李珊儿先是一惊,接着喜道:“你练成啦?”
林秀道:“是呀。”
李珊儿又道:“怎么个成法?”
林秀道:“我感觉到那股气了,茫茫无边,我感觉到了。”
李珊儿一愣:“灵气?练引气决的时候,你不是就已经感受到了吗?”
林秀道:“不一样不一样,我以前一次只能吸收一点,便觉得累的很,这次我却觉得我好像变成了海绵,那些无边无际的灵气像水一样使劲往我身体里钻,钻进去后全身暖洋洋的,舒服的很!”
李珊儿道:“是啦是啦,这就是第一层啦!”她也跟着读了黑魔经,知道林秀的描述正是踏入第一层的感受,她高兴比手画脚,满脸通红。
林秀见她比自己还要高兴,不由甚是感动,心想:珊儿师姐待我真好,他心里想着,却不喜说出来,只是怔怔的看着李珊儿。
李珊儿被他灼热的目光看的一脸娇羞,嗔道:“干什么,没见过么?”
林秀呆头呆脑,道:“珊儿师姐,你真好。”
李珊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在林秀额头一弹,道:“好你还整天欺负我。”
林秀道:“我再也不欺负你啦,从此以后我一定听你话!”说完突然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李珊儿。
李珊儿一惊,想要挣扎,却感觉林秀手臂上传来的炽热让自己浑身无力,只能顺势靠在林秀怀里,闻着林秀身上的独特气息,脸上嫣红一片。
林秀见李珊儿躺在自己怀里,俏脸红彤彤,还以为她生病了,惊道:“珊儿师姐,你没事吧?”
李珊儿刚想说话,突然听得旁边传来一声冷哼,顿时大惊,重拾心神,推开林秀,却见景阳师兄站在不远处,一脸怨毒的望着二人,她与林秀如此亲热被旁人撞见,只觉得连耳根子也开始发烫,害羞的低下了头,低声道:“景阳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只听得景阳道:“嘿嘿,好一对恩爱鸳鸯,半夜偷情,被人撞见,还不好意思么?”
李珊儿乍听之下,心神大震,就要跌倒,林秀虽然不懂景阳为何生气,却知道是在骂自己二人,顿时大怒:“妈个卵子,你个杂种再说一遍试试!”
较之骂人,景阳和林秀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便是把整个意随门都算上也不会是林秀的对手,只见景阳铁青着脸,双眼似乎能冒出火来,口中不说一句话,却“呵呵”作响。
林秀自认为“神功有成”,正好碰上景阳,又想起当初他们三人毒打自己,新仇旧恨一起算,便大声道:“你摆这副臭样子给谁看?老子还怕你个龟儿子不成?”
景阳不怒反笑:“好,林师弟如此豪言,做师兄的说不得只好讨教一番了。”声音干枯嘶哑,不似人声,原来他与李珊儿同门,年龄相仿,十年前上山时,李珊儿还曾细心照料过他,自此以后,他心中便对她有了好感,知道她是掌门的掌上明珠,而自己只是穷小子一枚,须得努力修炼,才能配得上她,这些年来二人交流甚少,确实生疏了,但做梦也没想道竟让林秀这小子抢了先!
林秀跃跃欲试,李珊儿却知道林秀刚踏入黑魔经第一层,相当于一只脚刚踏入修行界门槛,而景阳师兄修行多年,已经到了启明境界,连忙阻止道:“住手,小秀子,不许胡闹。”
林秀不听,就想冲上去,李珊儿一把抓住林秀,道:“你刚说的不再欺负我,永远听我话的,现在就不算了吗?”说话间双目含泪,盈盈欲滴。
林秀心头一震,安慰道:“好啦,我不跟他打就是。”
李珊儿破涕为笑,道:“我们走吧,去龙鸣峰。”
林秀点点头,牵着李珊儿,一副不屑的样子对景阳道:“今日小爷饶你狗命一条,以后再敢胡说,看我不打得你老娘都不认识。”
景阳睚眦欲裂,双手握拳,指骨节啪啪作响,如溪水般的灵力从全身喷涌而出,化为白雾,看起来甚是恐怖。
林秀心头一跳,这厮向来欺软怕硬,眼见景阳似乎要爆发,赶紧拉着李珊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