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从包里拿出保温瓶，视死如归地打开盖子递给姜戎，道，“蜂蜜热水，加了枸杞，本来打算自己喝的，唉，戎戎大过天，先给你吧。”
“好。”姜戎艰难地调整蹲姿，一只手撑在一一的腿上，她实在是怕脚一软就跪下去了。
话是这么说，一一拿水杯的手颤颤巍巍，姜戎笑了笑，喝水时注意点，没有对口喝，还水杯发现一一长呼了一口气，无奈道，“二狗，你太真实了。”
“不不不，”一一矢口否认，继续拍着姜戎的背，“我是这种人吗？你看看平时，你口红在我保温杯水杯吸管等等各种地方留下的印子还少吗？？这，非常时期，特殊对待。”
姜戎吐到全身虚脱，没有力气再同她争辩，她不说话，一一可不闲着。
“你酒量不至于这样吧，你……是不是心里有事？”一一问完，姜戎不理她，她就自问自答，“好啊你，你有事居然瞒着我，亏我啥都告诉你，戎戎，你现在变了，说，你心里是不是住进了别的女人，不，还有别的男人……”
“……”姜戎想起身，一一先站起来，姜戎任由她扯着把自己一半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有这心思不如放点在专业课上，你看看你上个星期的策划案，导师给你妈打电话你妈又打到我这里，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姜戎肚子闹得不那么厉害了，一一在前面牵着她，一前一后仿佛置身于喧嚣和车水马龙的另一端，绽放的霓虹灯编织出只属于这座城市的繁华。
一一在手机上约车成功，现在只要等车来就可以回去，做好这些才发觉左手空空的，一回头看见姜戎蹲在地上。
昏黄的路灯在地上映照出她瘦小的身子，风吹过，头发一丝一丝的在空中乱舞。
“戎戎。”一一摸着她的头，手指没入头发。
姜戎抬起头，完美的下颚线没有一丝赘肉，清澈明亮的瞳孔，柳眉弯弯，睫毛微微颤动着，白皙的脸如今变得红彤彤，蹲在那里就像一只需要被保护的受伤的鸟儿。
“我很优秀……”她小声道，薄薄的嘴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一一伸出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郑重其事说到，“在我眼里，在很多人眼里，戎戎都是最棒的。”
“宋言喜欢我……我拒绝了他……”姜戎继续道，语气中带着哭腔，“宋言都喜欢我，他凭什么……二狗……他凭什么？”
“他……他？”
一一只是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姜戎口中的他，是谁。
“我甚至……没有勇气去问他喜欢谁……我就像个小丑……不对，小丑都比我过的开心……自以为谨慎但他一早就知道……他觉得揣着明白装糊涂很好玩吗……我在他眼里像个笑话一样……我才不是，他以为他什么都知道，我呸……我也知道，我才是那个最清醒的人！二狗……”
忽然，两人眼前一片亮光，原来是商业楼发出的彩光，在黑夜的衬托下，整座楼上下发出绚丽夺目的光芒笼罩住附近四通八达的路，黑夜犹如白昼。
“戎戎，我在。”
“二狗……我胃好痛……”
姜戎紧紧捂着肚子，一一一边担忧地安抚着她一边焦急地盯着手机，上面显示司机距离她们有十分钟的车程，路面上，汽车排起长龙，徐徐前行，一一的视线不断在姜戎和路面中来回扫视。
八分钟。
“我的手机呢……二狗，我的手机不见了……啊呜呜……”姜戎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坐到地上，一一扯都没扯得住，然后就因为用力过猛而向后面仰，一一连忙往回扯，幸好她还没有彻底躺到地上去。
“手机在我这，人晕成这样还有心思管手机。”
“我的手机……我的手机……二狗快过来，有坏蛋抢我的手机……呜呜呜……”姜戎反抓住一一的手腕，使个劲的摇。
五分钟。
一一的手很冰，她把手捂上姜戎的脸，“冰一冰脸，应该能清醒点吧。”
“二狗救我，我的二狗，坏蛋要冻死我……二狗！”
四分钟。
一一相信姜戎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她双手从姜戎颈处绕上拥她入怀，姜戎的身体滚烫滚烫的，她轻轻摸了摸姜戎的背，温柔到极致，“戎戎，没有坏蛋，是我。”
“你是谁啊……”姜戎乖乖把头搭在一一的肩膀上，她闻着觉得好香，这个人身上好香。
“香喷喷的……”
一一抱的更紧了，笑道，“我是二狗啊戎戎。”
两分钟。
姜戎终于撒手，但她还是紧紧牵着一一，良久，又从后面把头搭上一一的肩头，“二狗，我的手机不能丢。”
她吐出的气息充满着酒精的气味，直直钻到一一的鼻里，一一捏紧鼻子，动作幅度太大结果肩头的姜戎险些一头栽倒。一一另一只手牵住她，她缓缓抬头，笑眯眯地看着一一。
“我的手机里还有跟他的合照呢！”
姜戎说的自信，一一听的心酸。
一分钟。
“我看，不是胃痛，是心痛吧……”一一喃喃自语，手机切屏到相册，最底下的那张照片，是一个女孩。
一辆打着车前灯的汽车沿人行道驶来，开的缓慢，一一招招手，那车停下，她艰难地把姜戎塞进去，自己从另一侧上了车。
“师傅，去地图上标点的这个学校。”
“好嘞。”
一一转头见姜戎紧皱眉头便轻轻握上她的手，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一一拍拍她的手，不知是跟她说还是说给自己听，“真是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