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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夜降临

将时间拨回到下午,距林家村几十里外的另一个小村庄。

此时,小村庄里已经燃起冲天大火。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在这里徘徊。

在半个时辰前,一帮马匪来到了这个无名村庄,不由分说地就洗劫了整个村庄。这个村子实际上比林家村还要小一号,连反抗都没有来得及,便被毁在了马匪手上,劫掠完了还有人带头放货焚村。

“大哥,这个村子穷得连根毛都没有,兄弟们的吃食都剩的不多了,咱们飞马帮啥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头啊?”说话的是飞马帮的二当家钱宏。钱宏手里抓着几块喽啰们从村子里搜刮来的碎银子和几串铜板,一手拉着缰绳,嘴上不停的抱怨,一脸不屑,嫌弃村子里钱少。他也不想想来就是边远的小村子能有多少钱!

“想当初,我们在阳州时,做的买卖都是几千上万两银子的,结果不久就被皇庭鹰犬给盯上了,八百号人的飞马帮,现在只剩不到三百了。大哥你说,我们逃了三个月了,一路从阳州逃到风州,应该甩掉那群疯狗了吧!”浅宏对着一个脸庞宽大,五官还算端正,面白无须的家伙说道,此人正是飞马帮的大当家的——石磊。

“还不都是你好色成性,当初看上人家姑娘就非要强抢。别人不从,你就带人杀了别人全家。哪知道别人家里有人在皇庭做官,还是大官!给我们飞马帮招来了几乎灭顶之灾!要不是我们三人有点修为,早就全部交代在阳州了!”飞马帮大当家石磊想起这个二当家的就来气,听见他提起的“皇庭鹰犬”心里是又悔又怕。恨不得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一刀杀了,一了百了。但是不行,当年他还年幼时,他的父亲又在一次劫掠中中了埋伏,被官军袭杀。全靠钱宏的支持,他才能成为飞马帮的大当家。不好将他杀了泄愤,怕被人说忘恩负义,人心俱散。但他心里有气,咋办呢?只好时不时就拿钱宏来撒气。

钱宏一路上被当成撒气筒,被骂了n次,心里哪能不埋怨,但他修为又没有大当家石磊高,没法爆发,全在心里哔哔些坏话。心里哔哔,嘴上却笑嘻嘻的大拍石磊马屁:“那是,那是。大当家才不到三十岁,修为就已经到了七品武师,我等两人虽痴长二十几岁,却还是在四五品徘徊不前,大当家的英明神武,前途无量啊!”

“就是,虽然当今是什么狗屁人皇治世,但还是拳头才是正道!看看这穷乡僻壤的乡下地方,连个正统武者都没有,对我等来说这里的人就像是草芥、蝼蚁,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而我们少爷,那可是少见的年轻俊杰,将来超过老爷也是有可能的!”这时,法虎从远处过来,冲石磊拱了拱手,附和着钱宏的话。

“见过少爷!”法虎本是跟着石磊死去的老爹的老人了,石磊老爹曾经救过他的命,把他从死人堆里拉了出来。法虎对石家也是忠心耿耿,对石磊也是当成主人般敬重。前次被皇庭追捕,全靠法虎冲杀凶狠,才让飞马帮从皇庭鹰犬的追捕下保下现在的这些人手。

石磊对他就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脸面,回应道:“虎叔,有什么事吗?”

此时,法虎是来回报探马打探到的新线报的。

“少爷,刚才我们的人看到那个方向有炊烟升起,我们有又可以去干一票了!”法虎指着林家村的方向兴奋地说。

“好,虎叔!”石磊一拍手,“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来枕头了,正愁兄弟们吃食不多了!不过这次我们换一个做买卖的方式。”

说完,招呼钱宏和法虎一声,打了个呼哨,招集齐飞马帮的喽啰,一溜烟朝着林家村的方向去了,在路上说了“买卖”的新方式。

与此同时,林家村。

村民正在准备吃晚饭,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坐在自己家院子里休息。浑然不知厄运即将到来。林暄虽向村子里的人示警,但都认为是林父在说疯话,都不以为然。

最先发现飞马帮的林家村人是林暄的九叔,九叔家住在村西头,就着落日的余晖,远远的就看到远处烟尘飘扬不断靠近,看规模怕是有不少人。等到再近些,又看到一人一骑都骑着马,仔细看去每一个人衣着又都不一样,有些风尘仆仆,破破烂烂的。更近些,才又发现这些人,人人都带着刀枪武器。

九叔连忙反应过来,这怕是山贼来了!

林家村已经多年没有遇到山贼了,听老一辈人说以前林家村周围有一股山匪,经常下山劫掠,要是不给,还要屠村。却早已在二十几年前被上任郡守大人、巡案大人牵头联合众多乡兵民勇清剿一空,这事在当时还传为一时佳话!

现在咋又有山贼了?

九叔去找村长招集村子里的壮年男子,又让九姨娘去让各家各户的姑娘孩子都藏好,召集全村男人去村长家开会。

林家村村长是个年逾古稀的本家老人,按辈分是林暄爷爷辈儿,在周边村子里都德高望重。听到二伯来说有山匪来劫掠,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林家村周围的山匪早就被上任巡按给剿灭了。

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说“二娃子,你不是在说瞎话吧?”

二伯,顿时急了:“阿公,我啥时说过谎?阿公别说了,快召集全村商量对策吧!”

此时,村子里所有人都能听到沉重的马蹄声了。

村长心知不好,急不可耐的出门,拐杖都忘了拿。走得急了,踢在门槛上,差点摔了一跤。

二伯离村长家近,看到村长差点摔倒,连忙过来搀扶着他。

村民听到马蹄声,都出家门观望,并向村长家聚集,村民这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林家村已经安宁了江津二十年了,只以为是官差路过村子。

村长此时也听见了马蹄声,声音越来越大,说明山匪已经很近了。

村长接过从后面跑出来的九叔递来的拐杖,手上青筋暴起,不断颤抖。说话时也带着颤音:“娃儿们都回去拿上武器,村子口集中,是山匪袭村了!婆娘们都回家去藏起来,把娃儿也藏起来!”

村长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对应对匪徒强盗也有一套经验,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村子里的村民:将年轻力壮的男人组织起来布置防御,安排妇孺老人躲避这场灾祸。

飞马帮的二当家钱宏看到林家村时,天已经黑了。

“儿郎们,给我把这个村子围起来。”钱宏在发号施令。“是,二当家的!”“看我们的!”“哦哦,冲啊!”飞马帮众喽啰打着火把,鬼哭狼嚎的将林家村围了起来。

此时,林家村众人手里提着锄头拿着扁担,簇拥着年迈的村长早已来到村口,准备好迎接这些凶神恶煞的不速之客。

“大王啊,你来到我们村有和贵干啊?”村长颤巍巍地走上前搭话。

钱宏拍马冲到村长面前,马打了个响鼻,将村长吓了一个趔却。手里握着皮鞭对着村长大喝到:“老头儿,你就是村长!听好了,我是飞马帮的三当家钱宏。限你们村子一刻钟内,交一千担粮食和二十个女人出来,这个村子还可以留下来。如果不交,嘿嘿,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这个,大王——我们村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粮食啊,请您就放过我们……”

村长断断续续地说道,那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被吓得不轻。

“什么!没有?那你去死吧!”不等村长话说完,钱宏就“镪”的一声抽出刀来,紧接着手起刀落,村长倒在了血泊中……

“哼,找个能说话的出来,”钱宏拿着手里沾着血的刀,刀口指着村民,口里说喝道。

村民还在惊惧中,只见二伯冲出了人群。

“你怎敢杀人!”他胸中的怒火一窜,顿时提起猎刀就冲了上去。然而,实差距实在太大了!

仅仅一个回合都不到,二伯便被砍下了左臂,又挨一个横拍,倒飞回来。直接倒在地上生死未卜……

“哼,不自量力!我堂堂五品武师,岂是你这样没有一点修为的蝼蚁能撼动的?”钱宏对着倒下的二叔不屑道。又对着村民下最后通牒:“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限你们一柱香的时间,交出两千担粮食,四十个女人,否则,全都死!”

众马匪抽出刀驱逐林家的众村民回到村中。钱宏亲自守住村口,不让他们逃离。

“哼,要不是大当家的要这么做,早就杀光你们了,一群蝼蚁。真搞不懂大当家留着他们干啥!”钱宏满腹牢骚。对石磊的做法很是不理解。

钱宏本是山贼出身,在当山贼的时候,打家劫舍就成他的是家常便饭了,拦路剪径的事也没少做不少。他做事的原则便是不留活口,对于他来说杀完人,再抢钱不就就行了,哪有那么多废话?

但这次不能按他的性子来了,石磊说要改变做生意的方式:他们三人分头行动,碰到村子只要交出钱财和粮食,就不要性命了。他哪能适应?就自作主张的加上女人的条款。钱宏心想:幸好大当家去了另外一个村子,我干完这票,抢几个女人再把这个村子给屠了,到时候大当家的问,就说:我也提出条件了,但他们不同意,为了维护大当家的名声,只好把这群不知好歹的贱民全杀了。钱宏为自己想到的“好办法”暗自得意。

林家村内,二伯被人抬了回来,他被一位武师级高手一招拍碎了内脏,已经活不成了。

林家村众人面带悲戚,各自思量。林二伯曾经是全村除了林父厉害的猎手,林父疯了,他就是全村武力值最强的存在!但现在,“全村最强”被一巴掌拍在了地上,已经活不了了。还有对方说的“武师”,那可是传说中的武者啊!全村人加在一起都打不过的吧?

于是,村民们开始有不同的意见了:有的人想果断认怂,要将全村的粮食交出去,换一个生机。但一说出来就被全村人给鄙视了,“粮食都给了他们,我们可咋活啊!”村里持反对意见人如是说。“那就和他们拼了!”有些年青的热血村民,冲动的提出他们的想法。“你二伯(二哥)还躺在这里呢!你们全加在一起都不是马匪的对手!”年长一些的村民还是看清了现实。

“那咋办?”村民一筹莫展之际。三叔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意见——一招缓兵之计。

“我们先想办法拖延一些时间,我刚才看了一下,这帮马匪总共有一百多人,虽然人多,但也没有办法封住全村的路,我以前看过,知道林家村后有一条进山的小道,十分隐蔽。我们不能全都走了,这样会惊动村子外的山贼,可以让一个手脚灵便的人去个周边的村子报信,集我们几个村子的力量一起对抗这群山匪才有胜算。”三叔缓缓说出了他的主意。

众人好似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也没有想过马匪是不是会顺利的让他们拖延那么久。

见众人都没有提出异议,三叔又继续说,“至于人选我已经有了。小九,你是村子里唯一的猎户了,你手脚灵活,我们林家村就靠你了。”三叔拍着九叔的肩膀,“本来暄小子的阿爹是我们村最好的猎户,是这次最好的人选,但自从上次回来都三年没有出过门了,而且村长招集人手的时候我去看了,他家里没人。我们村能指望的只有你了。”

要不是三叔提及,众人都快忘了村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好!”九叔也是一个豪迈的汉子,直接向众人一拱手,深深地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背负着全村的希望,转身向夜色中走去……

余下众人接着商议如何继续拖延一些时间。众人商议一番后,决定献上一席酒菜,请飞马帮众人吃一顿热酒热菜,把马匪灌醉,既可以让他们不能做恶,又可以拖延时间等九叔归来,一举两得。于是就拜托三叔去和钱宏谈。

钱宏和飞马帮众人一路风尘,确实很久没有吃过热腾腾的酒菜了。仗着自己实力强大,也丝毫不惧蝼蚁的微弱力量,也就忘了前面的一刻钟的时限,爽快的答应了三叔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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