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以为你还有改变策略的权利吗?”
虎王只是冷冷的冒出这么样一句话,便再没有吭声了。
而在炸药看来,虎王脸上略显凝重,还有些犹豫不决的神情。这可是炸药与虎王,长期相处以来,从没有发生过的结果。
因为个性鲜明的虎王,对于挑战还有对峙,向来饱含狂妄。仿佛对于世间万物的规律、规则,都只是出于对懦弱者的约束。
炸药心里有些发紧,再一次发出明确的质问:“我想知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随着这趟水路越来越深入,你难道没有察觉到异样吗?”虎王反问道。
“异样?”炸药不解,“难道平安无事也是一种过错吗?”。
虎王听完炸药的话,有些好笑道:“怎么说呢,或许你已经切中要害。恰恰正如你所说的,也许正是因为非常危险,才显得风平浪静。隐藏不见的危机,有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你敢确定,你有什么依据?我们真的已经到了非常危险、危急的关头了吗?”炸药不断反问虎王。
“当然,因为现在已经不是直觉的问题,我现在可以非常肯定!!!”虎王虽然信誓旦旦,但是声音之中,还是不曾有过的举棋不定。
“那么你最好还是直截了当的说说看!!!”
“你到底是真的没有发现,还是怎么着?”
炸药看着虎王犹如在看傻子一样,看待着自己。这让炸药有些大为观火。语气上开始有些刚硬,更像是队长趾高气昂的威望。
“好吧,首先说说我这几天最大的感受。”虎王用手边的船桨划了划水,便继续回应炸药强烈的质疑。
“我们可以依稀看见水里的大概情况,这水底虽然高矮有别,但是其中蕴含的生物却是多种多样,说明这里的自然环境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越感。”
“然后呢。”炸药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没错,但是这里的环境真的能够支撑这种优越感吗?”虎王的话题显然即将进入重点。
当然虎王的描述,这也是炸药一直都察觉的。
“这里已经多少天没有落雨了,没有足够的雨水进行补充,而且现在外来的气候还在侵蚀这里的一草一木,所以从这里蒸发出的水蒸气,可能让这里瞬间干竭。而且不是水底生物,可能陆地生物,同样依赖着湖心的滋养补给。当然这种巨大的蒸发,也可能从另一方面可以保护这片天地万物。但是,在这种有限的自然条件下,我可以非常确定,非常难以支撑目前可见的湖底世界。”
“说不定有外来支流或者其他的来源,可以让这里的水源,得到充分的补给呢?”
“的确,我也曾经考虑过这一点。”虎王一边托举着自己的小脑袋,边若有所思,“经过一路上的所闻所见,我并不认为眼前的环境是一个开放性的自然环境。”
虎王再一步补充说:
“还是回归到这个气候。住在这里的神仙,真的是一位非常了不得的人物。他并不像一般人考虑的山水交织。他对自然的格局,地域的宏观感知,可能已经与你我不相上下。甚至可能已经超过我们了,这一点上,我还不敢打百分之百的包票。特别是说到这里我们最为敏感的重点问题,长期不下雨说明什么,说明这片领地的主宰对于风,对于云,对于雨,对于雪,都有一套非常综合的判断力,才能达到目前,可以呈现给我们看到的一切。只有这样,加上本来已有的秩序,他便可以控制风雨雷电。当然,这是他希望达到的。”
“所以,风和日丽,看起来对于我们来说,表面上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是,这种一直无限持续的过程,其实也是我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最为困扰的问题。特别是这种状况,可能还在继续持续下去。”
“而且,随便补充一句。我们在岸上的时候,竟然还看到了什么,看到了竹子。通俗点讲,说明这里的神仙的生活水平远远高出了我们的想象,甚至已经达到了精神层面。当然,我说的东西,可能你也已经猜到了,只是我们还没有享受到这种红利。”
炸药冷笑一下,没有做声,只是示意虎王继续他的思路:
“还是继续谈到这个开放,还是封闭环境。我提出一个这样的问题,假如我们两人从此坐镇此地,你会仅仅依靠天地滋养,然后什么都不干的苟活吗。至少在我看来,你一定会做出一位领主该有的举动,当然这是必须有的,没有哪个傻子会混吃等死,至少也要摆上一堆栅栏,或者立上一堆地标吧。”
虎王的话戳中炸药的要害。毕竟炸药曾经也号称过一整片领域的帝王。
炸药连连点头,回应道:“假如是我坐镇此地,我一定会对此地的一方一寸,做一番仔仔细细的详细了解。当然,我也会将事件分开出轻重缓急,至少首先我会先对这片水域展开了解。因为有水的地方,这本身就是巨大的财富。”
虎王连连点头,非常尊重炸药的这套理论,因为这是每个人的最应该把握的基础理论。
“但是,水本身是复杂多变的,如果支流主流贯穿庞杂,仅仅凭借一个人,可能很难达到管理。如果可能的话,会形成一套国家系统。”
“没错!”虎王立刻印证炸药后面重点的提示,“但是,我们的面前没有国家,而是自然的自然循环。”
“自然循环,意味着什么。到底是封闭还是开放,开放意味着大水满贯,风雨雷电的无序破坏,水能够带来生命,同时也能毁灭生命。”
“但是,我们的眼前,却没有发生我们上述推论的一切可怕天灾。我们的眼前,只有一片安详在那儿的——最最安静的‘湖’,一个察觉不到任何人为干预的‘静湖’,一个充满生机却极为低调的绿水。如果不是思维缜密的话,差点就被这位神仙给瞒天过海。忽略掉湖水中隐藏着的巨大天机。同时,虽然从侧面无法看出水底隐藏的具体危机,但是却也说明,这位神仙,可没有对于这湖,操过太少的心力。如果说他没有什么神力,那我是绝对不敢相信的。”
“好吧,假如我们确定这里是一片封闭的区域。那么便也少了不可掌握的自然交换,当然我们继续后面的话题也更为容易。”
虎王紧接着撤下一片手中,树干上的一片枝叶,并将它扔于湖内。
“因为没有风的关系,我们非常容易被湖面的情况迷惑,其实这整片湖内,依旧有着稳定的流速。”
炸药看着这片孤叶笔直的飘向前方,远离船头而去。
炸药反观虎王在这关键时候,却干着这么无趣的事情,有些反感道:“这到底能说明什么!!!”
“哎呀!”对于炸药的无趣,虎王倒是显得早已习惯,“你果然就是无趣,所以错过了这么多有趣的东西。”
被队友鄙视,炸药身为队长露出蔑视的眼神:“赶快说关键。都这个时候,我可没有闲工夫陪你瞎闲聊!”
“好吧,让你再开开眼界!!!”虎王又从那断枝上,择下一片叶子。
一片绿色的叶子,被虎王紧紧的收入掌心,接着被虎王吹了一口气之后。虎王摊开掌心之时,刚才那片绿油油的嫩叶竟已变成红叶。
虎王将他同样也扔入湖中央,当然它与前面那片绿叶一样,继续随波逐流。
就是在这节骨眼上,炸药特别反感虎王继续摆弄着自己的小戏法。
“你到底想对我说明什么?”
虽然虎王的故弄玄虚,炸药还是没有明白,虎王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直到过了很长时间,虎王和炸药就是这么一直等着。炸药知道他们需要的结果,肯定来自于湖面,所以目光也一直没有转移过。
当然,久久的等待没有白等,虽然是一个简单的结果,当然也是一个匪夷所思的结果。
竟然,一片绿色的叶子再次流过船舷。紧接着,后面又有一片红色的嫩叶同样流过,双双继续流向炸药的身后。
“哦。。。”炸药连连发出惊呼,“怎么会这样!!!”
“你真的想知道吗?”虎王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表情,这是让炸药有种歇斯底里的感觉。
炸药只是附和着点点头,想听听虎王他的更深层次的猜测。
虎王没有多言,只是用树枝子,在船板上,用隐约可见的虚线仿佛准备勾勒出一种什么图形,或者一种复杂图案。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划出的图案,实在太复杂”炸药眉头紧皱着,琢磨着半天。
“你不会不知道,因为我认为我描绘的形象已经非常详细!”虎王露出一种苦笑,“其实,这也是我一直来说,非常复杂的情绪的源头。”
“不会是真的吧,你确定,我们的脚底下是这样的?”炸药对于虎王的结论有些大吃一惊。
“没错,我的世界观,就是这个结果!!!所以,你现在知道我的犹豫了吧。。。”
“特么的,你竟然把我们领到这家伙的老巢,你竟然敢跟我说,你现在的心情是犹豫的。从头到尾,整趟旅程的路线,从头到尾,都是你掌握的。可以说,这眼前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你的安排吧。。。”
炸药用着非常严厉,甚至是愤怒的力量,一把揪住虎王的衣领。
虎王当然也没有好气氛的回答道:
“你以为我们能轻轻松松的穿过迷雾森林,假如对方想找我们的麻烦,想要制造点难度,简直是易如反掌。”
“还有,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无论走哪条路线,可能我们遭遇的对手都不是泛泛之辈。”
“既然都是困难重重,不如干脆与主人打个招呼再走,说不定,徒劳的不告而别,也许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虽然我们非常强大,但是对方依旧让我们无法选择自由之路。”
“而且,当初所有的遭遇,我也只是猜测,可现在随着了解的越多,也是更加深入的了解到整体情况,我才敢跟你目前,断定目前所处的处境。”
考虑到虎王上述种种判断有根有据,还有确实没必要这种时候,虎王会犯过河拆桥的关键错误。
炸药这才将虎王揪住的衣领,慢慢的放了下来:“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虎王一面整理自己的容貌。要是换作以前的话,虎王早就与炸药对着干了。
但是这次虎王也是愁容满面的敲着额头:“只能等着对方来主动亲近咱们咯,不然还能怎么办!如果非要做什么事情的话,现在目前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事情啦。”
“什么事情?”
“那就是期待,非常有可能即将遇到的神明,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大善人,可不要遭遇到什么凶神恶煞就好。”
“。。。。。。”
不过,其实炸药真正担心的,还是如虎王所说的。也许真的会遭遇一场,与造物主的一场团队战。毕竟造物主对世界的悟性,足够让炸药与虎王一样:忐忑的,以至于坐立不安的心情,让炸药整个团队的接下来,笼罩在一层阴沉的迷雾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