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然与那兵士来到宴会高台之上。只此一事,便让宴会中无数男子心中暗恨。有人心中不禁想到:“吾刚才当下场与其比试,说不准现在步入高台之上之人便是自己。”也有人心里怅然若失:“这小白脸确实长得俊俏啊!以前大伙都传苏云惠喜欢豪迈大汉,现在看来,不是她不喜欢小白脸,而是她一直没遇到俊俏到一定境界的小白脸啊!看看人家,想想自己,这抱得美人归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
……
台下众人如何想且不说,只说柳然到了高台上,正中央是一个方脸大汉。柳然认得他是石岩城城主苏刚,刚才正是他宣布宴会开始的。苏刚旁边近处站着一个老者,胡须尽白,精神看起来很是抖擞!
苏刚左手边就坐着苏云惠了,右手边坐着一个男子,男子神色阴郁……
柳然上来也没多想,既然是苏云惠叫他来的,也就朝着苏云惠走去……
苏刚在台上看着柳然神色自若,不禁高看了他一眼!这一般人,第一次上这高台,难免正襟危坐,像他这样不亢不卑神情自然者极少!
柳然走近苏云惠,轻轻问道:“苏姑娘找我何事?”
柳然第一次叫她苏姑娘的时候,她颇为惊讶,可见了几次面后,柳然的这个奇特的称呼已经慢慢深入她心。
苏云惠笑了笑,指着旁边一条小凳子说道:“坐下慢慢说。”
柳然见过苏云惠几次,相处时间都不多,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她脸上有笑脸。她这一笑,似乎融化了脸上的机械、刻板,使整个人变得生动了许多……
一个笑容人居然能让一个人容貌发生这么大的改变,柳然不禁多看了几眼……只是他这一看,立时便让苏云惠发现了,顿时脸上变红晕了起来,她赶紧轻咳了一声,化解尴尬……
苏云惠的一声轻咳也让柳然感到尴尬,赶紧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苏军师。”柳然刚坐定,就听高台上的苏刚说道。
“在。”柳然起身,身体微躬答道。
苏刚方才见他神色自若,认为其性子也许是个傲慢无礼之狂士,此时见他知礼得当,心中也不禁亲近了几分。
“我方才云惠说你做了威武营的军师。既是军师,那就随便说说看……当前云秦的国势,然后再说说看我们石岩该怎么做才好。”
“城主高看在下了。在下只是一落魄修士,劳苏统领高看才得了个军师之职,是不敢妄谈云秦的国势!”柳然心中很是忐忑。平日里他和胡豪俩单身狗没事就在一起谈天论地,指点江山。可那些只是朋友间闲谈而已,在这里哪里敢摆在台面上来?
“唉!饭后闲谈而已。
云惠平日里就喜欢别人谈论天下大势,尤对我们云秦的国势最为关心。今儿个是她生日,你又是她亲点点军师,且说来看。”
看着苏刚满不在乎的样子,柳然有些惊讶!这些天以来,他也渐渐知道这石岩并非什么天下大城,顶死天也就算一个中等的城池而已!可就这么一个中等城池的城主,居然就敢让人光明正大的谈什么云秦国势了。
苏刚态度坚决,柳然心知胳膊拧不过大腿,今天只怕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苏城主,要说云秦国势。不得不先说周围情势和当前妖怪的异动。
云秦西面乃无垠大海,按理说藏州无后顾之忧,地大物博又占地利,争夺天下当大有机会才对。可它地大土却贫,地广人却稀,很难有大作为。
云秦的南面是闽建国。闽建多山多雨,气候潮热。山民数量虽少却悍极为悍勇,时常骚扰南方诸州。南方诸州虽富民却弱,单单对付闽人已苦不堪言,更难有大作为。
东面两州物资丰富,民风也强悍,地势起伏不定易守难攻。不过其地势虽易守难攻,但想要从东面功出来,也是极难,故守成有余,创业不足。
只有北方三州,比邻森林,民风强悍,物产富饶。只要得势,北西之间又无阻碍,得了西面便得了地利,天下可垂手而得。
不过,北面三州也有问题,那便是妖潮之祸。当前,妖物祸乱北方。云州、密州受乱严重,此时已经元气大伤。只有我们信州,妖潮当前并无波及,只要有一英雄扫平全州,平定妖祸……”
“哈!小子之言而已。莫说什么扫平了,只怕全州联合也未必是妖祸的对手。”
“城主所言极是。在下浅薄之言,自是当不得真的……”
“无妨,闲话吧了!一会有欧阳晋的比试,你得好好看看!他可是今天夺魁的大热门。去年,前年,上前年连续三次夺魁。你好生瞧瞧他的招数,一会莫要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欧阳公子的大名在下早有耳闻,哪里敢和他争夺。”
“唉!你哪儿都挺好的,可这像个老头子一样没了热血沸腾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欧阳晋剑术是不错,可你剑术狠辣而奇诡,未必便弱了他。而且你可知道,我可是在你身上下了重注的啊!”
“唉,唉……苏老头,你可不能这样啊!你这样不是让这小子拼命吗!这这样可是让我们买欧阳晋的大大不利……”说话的是一个白须老者。高台上足有十来人,可苏刚说话时除了这老者外,众人不说战战兢兢,总是敬小慎微的,显然这老者和苏刚极熟,且地位不低。
“唉,你这老货,还好意思说,惠儿第一次生日剑术比试就被你给坏了……”
“怎能说是我坏了比试呢?规则上明明没有说我不能参加……”
“好好好,我怕你了,先不说你参加比试的事了。现在我和柳军师说话可不曾碍着你,你要是觉得不公平,等会欧阳晋胜了,你大可叫他上来,大可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你买了他胜,让他也拼命去!”
这两人吵吵闹闹间,柳然退到苏云惠身边。
“苏姑娘,那老者是谁?”柳然回到座位低声问道。
柳然的问话,苏云惠颇感意外。一般人坐她身旁,很少敢主动说话,都是她问什么别人就回答什么。此刻柳然颇为轻松的和她说话,让她感到一种新奇的感觉。
她愣了愣,也低声的说道:“那人是罗三炮,是父亲极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