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平白一笑,莫名地让她后背发寒,心中戒备。
江逸寒笑颜未变,眼神冷了一瞬,嘴型微微一动,浅笑咬牙吐出一字,“笑。”
卓慕歌不解蹙眉,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本王让你笑。”江逸寒低声咬字道。
让她笑?卓慕歌面露诧异,在他忽变凌厉的目光下,红唇微动,却仍未勾唇。
让她对着江逸寒笑,有些……难以做到。
江逸寒见之,嘴角笑弧有些挂不住了,凤眸一眯,他忍不住将手伸向她的脸,似要扯起她的嘴弧一般。
她撇开脸躲过,遂沉声道:“知道了,草民自己笑,不必殿下动手。”
语毕,微僵面容在他“温和”的视线逼迫下,勉强勾唇,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颜。
江逸寒顿觉心头一梗,眼冒火气,然在看到她身后之人走过时,只能强压下恼意。
他咬牙说道:“丑死了,笑得正常些,别一副本王要害你的模样。”
卓慕歌闻言,难看笑颜一落,恢复了清冷面色,淡漠道:“对着殿下,草民笑不起来。”
江逸寒脸色变了又变,目光扫过她身后一眼,猛地站起,走至她的身旁,将她拉起直接抱入怀中。
“这是你自找的,别乱动。”
强按着她,他低头在她耳边凶狠说道。
她惊愣住了,瞳孔蓦然一缩,却未挣扎,在一系列举止中,她方知他何意,原是为了让偷窥之人以为她与他关系亲近吗?她暗自猜想着。
一刻钟之前。
老管事与被侍女扶着的嬷嬷走在园中。
嬷嬷轻咳了几声,苍老面容带着一丝死气,她走了几步便觉疲累停了下来。
望着还不知要走多久的路,嬷嬷无奈询问老管事,“到底是什么贵重东西,非要让侍女扶着我过去拿。”
老管事略有些心不在焉,闻言敷衍道:“见了你便知。”
说罢,目光扫视不远处被花丛遮挡的莲亭,犹自叹息。
嬷嬷年事已高,日日总惦记着九泉下的老太妃,心中已无多少生意,唯一念想便是想要瞧见殿下娶王妃生世子。
不久前许是嬷嬷觉得再难见到殿下成亲生子,便提起让殿下送她去太妃老宅,安度余生。
几步路程走了半刻钟,在老管事有意无意的指引下,嬷嬷在花丛后,看到了江逸寒的身影。
“那是……殿下?”
嬷嬷惊愕看着亭中两个抱在一起的身影,在清楚瞧见那确实是江逸寒,且还在抱着一个女子时,斑白双眉一扬,喜色顿出。
“哎,哎,江管事,你快来瞧瞧,殿下,殿下和一个女子在亭中搂抱。”她欢喜喊道。
老管事随声望去,继而故作惊讶起来。
扶着嬷嬷的侍女也看到了,反应却比二人更为愕然。
兴奋开心过后,嬷嬷将目光投向了卓慕歌。
因其背对着自己,她看不到卓慕歌的面容,遂好奇问老管事。
“那女子是?江管事可认得是谁?”
老管事犹豫了一下,遂道:“她是卓旷那孩子的生母。”
话音刚落,嬷嬷激动笑脸僵硬住了,身子亦晃了晃,侍女回过了神,连忙扶住嬷嬷。
她再看其背影,面色无比纠结,“那不就是,不就是寡妇?这,这……”
殿下怎么能娶个寡妇为侧妃,还是有孩子的,若外人知晓后,该怎么说道殿下。
她的反应一如昨日的老管事,见她说着说着喘息起来,他迟疑了稍许后,叹道。
“我也劝过了,不过殿下执意要娶她入府,为……”顿了顿,欲出口的话锋一转,“侧妃。”
其实在殿下让卓慕歌扮作王妃时他亦不解,既要扮给嬷嬷看,让她安心,为何不选一个身世青白还未出嫁的女子假扮?
他问了,但殿下并未告诉他。
既如此,为防嬷嬷如他一般急切阻止,便擅自将王妃改成了侧妃。
此言让嬷嬷松了一大口气,她拍了拍胸口,道了几声幸好。
卓慕歌毕竟是遗孀丧夫之人,不能做王妃,但若殿下实在喜欢,做个侧妃也是可以的。
恢复和蔼愉悦笑容,嬷嬷忍不住亭子紧抱着的多看了几眼,虽不知能不能见到小世子出世,但能瞧见殿下有了欢喜女子,她也能安心了。
再望一会儿,怕自己的身影被发现打扰了他们,嬷嬷拍了拍老管事的肩膀,“走吧。”
“这随你去拿一趟东西,可真是没白去,殿下也是,有了欢喜之人竟也不与老身说说。”嬷嬷咕哝着,满脸笑意丝毫不减。
三人缓步离开,侍女回头看了一眼相拥身影,目光闪了闪。
亭中,二人相拥不过一刻,卓慕歌却觉过了好久,鼻翼见索绕着江逸寒墨发上的清幽香味,不知为何,旧事回忆浮现眼前,让她莫名觉得心头泛着刺疼。
察觉自己的异样反后,她闭上了眼,努力压制着这抹异样。
而卓慕歌身上熟悉的药香味,亦让江逸寒心神不定,怀疑念头再现心头,目光一转,目触她脖颈下白皙无瑕的肌肤,并无记忆中的蝴蝶胎印时,怀疑散去。
“殿下,还需多久?”卓慕歌忍不住问道。
江逸寒回过神,向花丛后望去,便见花丛后的人早已离去。
他搂着卓慕歌腰侧大手一顿,一股失落与不舍在心中荡漾,然而当这心思一出,江逸寒立时变了脸色,他极快地松开了她,略有些狼狈地退后几步。
被松开的卓慕歌亦是暗自松了口气,她扭头看了眼身后,好奇问道:“那人走了?”
江逸寒冷脸点头,垂眸掩住眼中异样,淡淡说道:“恩,你可以走了,今日之事不许外传。”
说罢,忍不住看向她的脸,却见她在整理衣衫,面容平静地好似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薄唇微抿。
卓慕歌未曾注意到他不悦面色,点头应下,拱手作揖,“草民告退。”
待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江逸寒才冷静了下来,他坐回石椅上,品着卓慕歌倒的茶。
在目触茶中水波后,想起自己适才的反应与异样。
他莫不是……不!这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