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想要看看他想做什么?是告诉她假消息,还是说些别的什么?
“你附耳过来。”刺客喊道。
卓慕歌盯了眼被捆地死死地难以动弹的他,在确定他没法伤人时,走近了些。
“呸!”
她才走近一步,忽然,北越刺客讥笑一声,对着她的脸狠狠吐了一口血水。
卓慕歌面容微滞,便觉自己的额前到面颊满是难闻的恶臭味道,她抬手抹了一把面上恶臭,有些呆愣,原来他只是想要泄泄愤吗?
在她面染血水时,江逸寒修长身形微晃,瞬然面露微怒,出现在刺客面前,没让刺客吐第二口血水,单手掐上他的脖颈,咔嚓一声,扭到了一侧。
江逸寒力度精准,并未将他弄死。
“啊!”刺客发出嘶哑的惨叫声。
下意识出手过后,江逸寒缩回手,看着手心的脏血,眉头拧出了川字,嫌弃至极。
他拿出帕子要擦手,忽然手一停,收了起来,喊出江河。
“擦手之物。”他与江河说道。
江河连忙奉上手帕,面带一丝喜色,殿下总算愿意用他备在身上的手帕了。
带着嫌弃,江逸寒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把脏帕子扔回给了江河。
这等脏臭之人,他竟然伸手去碰,真是疯了。
转眸时,瞧见卓慕歌站在原地不动,又见她一脸狼狈,迟疑了一下,把怀中帕子扔到她怀中。
“擦掉。”他沉声道。
卓慕歌低头,视线逐渐清明,用帕子将脸擦干净了。
“多谢殿下。”她还回帕子。
卓慕歌并未生气恼怒,见他不会回答,换了个方式询问,“派你来杀我的人,是谁?”
从极痛中逐渐缓解的刺客,犹倒吸着气痛苦不已,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她的问话。
见他不答,卓慕歌只得一个个问,“顾惊鸿?”
“稷王?”
“还是……北越王?”
她紧紧地盯着他的脸,希翼能见到什么变化,然刺客却勉强讥笑看她,让她看不出是还是不是。
江逸寒狭长凤眸微斜,眼神流露着一丝复杂诧异,顾惊鸿稷王……为何都要杀她?
“呸。”他吐出血水,仍未理会她,一副即便是死也不会告诉她任何事的态度。
卓慕歌有些疲累,手欲揉额角,然在抬手之际,忽觉袖中玉佩晃动,心中顿时一个念头。
眸光微烁,她督了眼江逸寒,她想用玉佩再威胁刺客,但玉佩有解药一事暴露了,只怕江逸寒会夺了去。
江逸寒是定然不会走的,可眼前除了这个机会,她在没有别的线索了。
心思百转之下,她只能抓住这个机会了,玉佩……她另想法子解释。
她拿出了玉佩,故作了然之色,“我已经知道你们拼死要夺它的原因了。”
斜眼看到玉佩的刺客,闻言仍是冷笑。
见他不信,卓慕歌淡笑说道:“里面有解药,是吗?”
刺客身子微不可察一抖,气息难稳。
这反应不过转瞬消匿,卓慕歌却眼尖地察觉到了,看来安奇说的是真的,玉佩内里的确藏着解药。
不过是谁中毒了呢?顾惊鸿?还是顾惊鸿的主子?
但这她并未有多好奇,她只想问,“卓娘在哪?”
刺客依旧缄默闭口不言。
他没说话,江逸寒却开了口,带着一丝若有所思询问,“谁中毒了?”
对于江逸寒的询问,刺客似乎反应有些许激烈,他紧咬血口,被捆着的扒光了指甲的手紧攥起来。
但被江逸寒打搅的卓慕歌,未曾有察觉到。
她低声对江逸寒说道:“此事草民稍后再告知殿下。”
顺便趁着这空隙,她想想怎么敷衍过去的借口。
再盯着刺客烧伤狰狞的脸,静望片刻,她只能举起玉佩,不紧不慢地威胁着。
“你若不说,我便将它埋了,至于埋在何处?想必令主死后会找地到的。”
“卓娘在哪?”她又问。
砸不坏烧不融,她能用玉佩威胁他的,只有这个借口。
似他这般刑罚逼问都不开口的,想必是一个极其忠心之人,若以其主性命相胁,应该会有所松动吧?
但……
好似是她想多了。
听到她这一威胁,刺客并不畏惧,仅讥笑看她一眼后闭上了眼。
卓慕歌有些挫败,举着玉佩,知道连威胁也不奏效,便再无他法了。
“看来是问不出了。”她无奈叹道。
收起了玉佩,语气略带疲意,“草民问完了,可以走了。”她与江逸寒说道。
既然问不出什么,她也不能在这刺客身上多费心思,只能想想别的法子。
江逸寒淡淡恩了一声,转身便走。
狱卒弯腰迎送,欲跟上去献下殷勤,却被江河伸手拦住了。
“把他杀了吧。”江河督了眼牢中人,吩咐道。
“是。”
卓慕歌心不在焉地走出地牢时,便发觉地牢外意外的闷热,出了假山一看,原是下雨了。
“属下去拿伞。”江河说罢,人便消失在了雨中。
二人站在假山洞中,卓慕歌失神望着天边雨,江逸寒侧脸看她。
片刻,卓慕歌才察觉了身侧目光,见之,不解问道:“殿下望着草民作甚?”
双眸闪了闪,江逸寒挪开眼,想了想便问道:“北越人为何要杀你?”
眼眸低垂,卓慕歌脑光闪动,眼珠子转了转,想着怎么隐瞒过他。
她这一副模样让江逸寒见了,冷声道:“别想骗本王。”
卓慕歌无奈,在他的逼视下问道:“此事草民不便告诉殿下,能不说吗?”
在江逸寒俯视的视野中,只见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带着乞求的口吻询问他,且十分地为难。
凤眸一紧,薄唇轻启,吐出二字,“随你。”
他别开了视线,难得放过她一马,没有再逼问她。
卓慕歌一愣,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曾想他竟真随了她,昂头看着他如玉俊美的侧颜,莫名地,浑身有些不自在起来。
江河抱着一把桃花纸伞飞回了假山,回时身上已被雨水浸湿,有些狼狈。
“殿下走吧。”他打开了纸伞给江逸寒撑着,无视了卓慕歌。
江逸寒拧眉,督了眼身子单薄的卓慕歌,不悦看向江河,“只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