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少年从袖中拿出一张卷起的牛皮纸,不情不愿地扔给了江逸寒。
江逸寒单手接过,将其打开后,露出了内里的府院地形图,地图绘制较为拙劣难看,但却绘地十分清楚。
双手环胸抱剑,黄衣少年用着轻蔑笃定的口吻说道。
“藏金库便在他房中暗门内,你自己找,不过郡守府守卫深严,凭你一人,绝不可能闯地进去。”
这藐视之言,并未让江逸寒面色有一丝的变化波动,收起牛皮纸负手面向镇口。
发觉自己被无视了,黄衣少年很是气恼。
“你聋了?”他讽刺江逸寒说道。
江逸寒给了他一个冷眼,薄唇微动,“滚。”
“你!”
黄衣少年瞪着眼。
便见一声滚后,江逸寒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握紧了双拳,黄衣少年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只能忍下了恼火,冷哼一声,甩袖转身离去。
刚要入林,忽觉身后一股冷风,伴随着暗器咻地一声射来。
脸色急剧一变,他正想要躲开,可慢了一下,暗器从他颈间划过,直将他的脖颈划出了一道浅伤,削断了他一束发,再刺入他面前的大树上。
眯眼一看,那暗器,正是他的。
伸手摸了摸刺疼脖颈,待看到手上的血迹后,他狠厉回头瞪向江逸寒,而江逸寒正倨傲冷笑望他。
在他恼怒的瞪视下,江逸寒嗤笑嘲弄勾唇,“手痒,莫怪。”
这病坊是原先是一处较为繁华的小镇,但因地处东河下游,第一个被掩,以致镇中无人生还,故而才唤作死镇,被当做病坊围起。
卓慕歌一人漫步在街上,目光在街边流离,耳边常能听到街旁两侧房屋内响起的咳嗽声。
“咳咳。”
整个病坊,除了咳嗽声,寂静地有些诡异。
走了一会儿,她总算在转角一个房屋见到了人,是一个躺在摇椅上,摇着扇子,轻咳闭眼休憩的清俊男子。
她正要上前问一问病坊情况,忽然转角处冲出了一个面色红润焦急惊慌,哭红了眼的女童,看那年纪,似乎只比卓旷大了两岁。
女童揉着眼一冲出,就撞到了卓慕歌的身上。
她立即若遇救星,想要拉住卓慕歌的手,但卓慕歌及时躲开了,女童也只能拉住她的衣角,不过力气大了些,一个药瓶从她腰间掉落。
女童看了一眼药瓶,遂抽抽泣泣乞求昂视着她。
“哥哥,你是大夫吗?能不能救救我爹爹吧,爹爹他要死了,我不想爹爹死。”
她一边哭一边说道,眼中的害怕不似作假,
卓慕歌闻言,督了眼女童身后的漆黑巷子。
“人在哪?”她问道。
女童指了指巷子后。
“哥哥,爹爹要病死了,我,我就没……”她哭地说不上话。
卓慕歌犹豫了下,看着女童哭地难受的样子,想起了卓旷,心中一软,点下头。
“带我去看看。”
女童连声道谢,抽泣的语气微微有了些变化,“谢谢哥哥!”
在她的谢声中,卓慕歌弯下腰要捡起地上的药瓶,可刚捡起药瓶,余光便察觉到女童的异样阴毒的神色。
猛地扭头,看到了女童从身后拿出了一把镰刀,正要狠狠地割向了她的脖颈。
心中一紧,下意识扯出腰间放银钱的荷包,砸向了镰刀,铛地一声响起,砸开了镰刀,她也翻身躲开了。
女童反应极快,阴测测地冷笑着,一击不成欲再接一击,镰刀还想向她的头颅割去,而卓慕歌却因翻身过猛,摔到了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镰刀望她头颅砍来。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江河的声音忽然响起,手执长剑,极快地挑落女童手上的镰刀。
女童惨叫一声,捡起她挡镰刀的荷包,连滚带爬的往巷子中跑去。
卓慕歌被吓到了,她猛喘一口气,倒在地上,额上直冒冷汗。
眼见江河要追,卓慕歌忙不迭喊道:“别追,那巷子有古怪。”
她刚刚翻身时看到了,巷子内有人要冲出去,见江河出现,才退了回去,江河步履一顿,停了下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童消失在巷子中。
懊恼咬牙,他回身扶起卓慕歌,入了病坊后,他就莫名迷了路,等找到了卓慕歌,就见到了这一幕。
所幸他出手快,否则卓慕歌即便不断下头颅,也会在脖颈处被割开一条长缝,继而流血身亡。
卓慕歌站起后,余悸未散,拍了拍胸口,望向江河,“你不在坊口护着逸王?”
似江河这等护主之人,怎舍得将江逸寒一人扔在病坊镇前。
江河无奈解释说:“殿下特意命我来护着你,怕你在病坊中出了事,染上了瘟疫。”
语罢,又觉得自己这话容易引人误会,严肃地补了一句,“殿下可不是关心你,只是怕你死了,无人能治瘟疫。”
殿下不可能看地上卓慕歌的,定是她对殿下还有什么利用价值,这是他苦思下,才勉强找出的理由。
“我清楚。”卓慕歌淡淡说道。
话音刚落,余光忽见躺在摇椅上的清俊男子坐了起来,轻咳着,看着她,眉眼带着善意。
“公子。”
卓慕歌愣了下,见他是看着自己叫的,方问道:“你在叫我?”
清俊男子点了点头,在她走来时说道。
“我瞧公子身子康健,未染瘟疫,若在病坊中走动,还需多加小心,有些心有不平之人,见不得身旁有人活地舒坦。”
他暗指适才想要对卓慕歌下手的女童。
她听出了他话中意,缄默稍许,记忆中闪过那女童红润的面颊,“那孩子似乎并未染上瘟疫,为何又心有不平?”
而且,还想杀了她?
在女童跑走后,她便猜测是北越或是夜王派来刺杀她的人,但深一想,若是杀手刺客,断不可能身手如此拙劣。
但只是简单的想害她,为何不等骗她进了小巷,再动镰刀呢?
清俊男子笑了笑,温和的浅笑宛若春风,让人望着心中舒坦,但他接下来说出的话,瞬间让这春风化作寒冬。
“她是想吃新鲜肉了。”
卓慕歌怔愣住了,江河则惊愕不已。
“你,你是说,那女童想要吃她的肉?”江河指着卓慕歌愕然询问。
清俊男子轻点头,道了声是。
说罢,看向了只是微微蹙眉的卓慕歌,顿时诧异。
“公子倒是淡定,往些个好心到病坊看病的大夫听到这话,可都吓地直往外跑。”他轻笑道,温润悦耳的声线,带着不明显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