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处走?”在她愕然迷茫之时,江逸寒又问,忽见她不解神色,不由诧异,“你莫不是把路忘了?”
紧紧抿着红唇,卓慕歌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的摇了摇头,回想白日自己记下的路。
她进去时虽并无目地,但却是直走的,可自上而下的路,根本没有直道,全是弯绕之路。
“确实记得不大清了,不如殿下将草民放下,走着进去兴许能想起。”她低语道,眼仍不离路。
江逸寒神情一顿,凤眸状似无意地扫了眼她的腰身,但仍依言将她放下了。
放下后,还提了一句,“现下已是深夜,你最好走快些,别耽误了本王回府休息。”
“恩,是。”
卓慕歌敷衍地点了下头,直直看向忽然又出现的一条直路,诧异万分。
明明适才从上而下往下看,是没有这条路?
“还不走?”
江逸寒走了两步,见她不动,不耐出声。
催促声令她回过神,走至江逸寒身旁,将心底疑惑压下,快步往前走,无论是何等缘故,她不能再想了,她的药快凉了。
片刻后到了清俊公子屋外,他仍未休息,好似特意等着,听到了门外声响,立即开了门。
“药煎好了。”
卓慕歌将瓶子举到他面前。
清俊公子眨了眨眼,后打量起她的穿着,略感惊讶。
“公……姑娘,请进。”
他让开路,面色恢复如常,温润淡笑道。
江逸寒先进了门,只是凤眸半眯,微含着一丝不明显的不悦,时不时地盯他一眼。
清俊公子未曾在意,只当他是戒备自己是身染瘟疫之人。
进了屋,江逸寒未曾落坐,卓慕歌也没坐,走到清俊公子面前,将药递给了他。
“这是我曾在一处医书上所看到过的除疫药,可以治瘟,但疟疾不明,你且试试。”
清俊公子接过,没有一丝犹豫地昂头喝下。
只是喝完后,面色微皱,苦巴巴的脸让卓慕歌见了不由一问。
“怎么了?可是药有什么不对?”
他摇了摇头,将药瓶还她,苦笑道。
“我生性不喜苦味,姑娘这药,实在苦涩。”
卓慕歌失笑,接过后,笑道:“公子放心,下回给公子带些蜜饯,或是药里添些糖。”
“那就多谢了。”清俊公子回以一笑。
二人说笑着坐下,即便他喝了药,卓慕歌仍未离去,等着一刻钟后药效有用,给他把脉看看。
说笑时,卓慕歌未曾注意到她身旁仍站在,面色不愉的江逸寒,清俊公子却是注意到了。
“这位公子不坐吗?”他问江逸寒。
自入他屋门后,江逸寒俊美姿色再配以令人难以忽视的气场,清俊公子就是不想注意到他都不行。
江逸寒面无表情,闻声,冷看清俊公子一眼,又督了眼同样看着他,却没有丝毫要喊自己落座的卓慕歌。
“不用,现下困倦难当,站着清醒一会儿。”薄唇微抿,语气淡然,说到一半话锋忽转,直对着卓慕歌,“药也给了,还要闲聊,你若不想走就留下吧,本王要回府休息了。”
说着,脚步一挪,直接面向了屋门,看着还真是要离开。
“药是喝过了,但还没把脉验过那药的用效,殿下再稍等片刻即可。”卓慕歌挽留道。
心下奇怪,他往日可都是晚睡的,现下还不过子时,就这么疲困?
江逸寒停下了,冷冷看她,语气讥讽。
“本王可不见你有在看诊把脉,只见你与人说说笑笑,丝毫不顾……”
说到此,他的话戛然而止,只是脸色稍微有些难看,别开了脸。
卓慕歌没看出他为何莫名其妙变了脸,心下稍有不耐,但思及病坊离南都城内府邸实在太远,她半夜走回太过危险,只能忍下解释。
“这药需时辰缓入五脏六腑,等药效稳定了,才好测脉。”话语微顿,她略感不悦说道,“而且我这也并非是在闲聊说笑,而是问喝下药有何异常之处罢了。”
解释令江逸寒脸色的有了些回缓,但依旧冷然,不过再没就题多做争论。
“还需多久?”他问。
“即刻。”
卓慕歌冷淡道,转声让清俊公子伸出手。
二人这一个本王一个殿下的,传入他耳中,不必深思便猜测出了他的身份,实令清俊公子有些愕然。
“公子,手。”卓慕歌唤道。
唤了几声,他才回过神,将手抵上,自己自觉在手挽上盖了层薄纱。
这一测并未发现多少异常,瘟疫仍是若先前所测,没有何异,她眉头蹙起,心下已隐知这药没多大用处了。
出了清俊公子的屋门,她心事沉沉,在想着怎么能治好瘟疫,江逸寒揽过她的腰身,直飞过屋,踏着砖瓦离开。
南都天热气闷,在这夜中踏瓦而行,卓慕歌却觉浑身有些凉意,她转眸看着越行越远的身后,忽觉有些不对劲。
这不对劲,在江逸寒飞了一会儿后,也发现了。
“这病坊内布了迷阵。”江逸寒停在一处缺了一个屋顶角的瓦顶上,转视一眼四周,眯起冷眸,切确说道。
卓慕歌的面色凝重起来,若真是迷阵,怪不得俯视病坊时,会觉得上下不一。
这是住着身染瘟疫之人的病坊,是谁在病坊设下了迷阵?不是无人理会吗?
正想着,见江逸寒要飞,她喊住了他。
“殿下稍等,这迷阵应只针对使用轻功,向下俯视寻路之人,殿下与草民直接步行即可出去。”
江逸寒身子只停顿了一下。
“本王知道。”他忽搂紧了她的腰身飞起说道,薄唇一勾,带着一丝兴味,“不过本王就是要破了这阵,要看看,这病坊有何隐秘之处?”
卓慕歌闻言,略感诧异。
“殿下不是说累了,想要早些回府邸休息?”她问。
刚刚还困地要自行先回府邸,将她留在病坊,怎现在就不困了?还颇为兴致地捣鼓起迷阵来了。
江逸寒红唇抿紧,看来对于她的询问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一路往前飞,但不知何故,飞了好些会都出不去,二人似乎又回到了适才发现不对劲时,所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