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中惊醒后,卓慕歌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喘息着,额上热汗直冒,双眸无神似犹浸梦境还未走出,耳鸣声如万千铃铛在她耳边摇晃,让她难以回神。
片刻后,待耳鸣声逐渐消退,卓慕歌听到了门口被人敲地巨响。
“砰砰!”
“卓慕歌!快开门!”
伴随着砸门声的,还有江云的焦急呼唤。
卓慕歌抹了抹额上的汗,软着腿下床,这大半夜的如此着急的过来寻她,想必是有什么大事。
她打开门就见江云正抬起脚,似要踹门而入。
“怎么了?”卓慕歌倚靠着门,口吻无力说。
自起床后,就觉得浑身虚弱无力畏寒,连说话也有气无力,但同时也在告诉她,她染上的疟疾不同于秦顾,而是极快发作的疟疾。
江云踉跄两步收回脚,发梢略有凌乱狼狈,他一手推着她往屋内去,口中直焦急催促着。
“你收拾一下东西,快随我走。”
走?出府?
“随你去哪?”卓慕歌进屋一边收拾,一边疑惑问道。
江云拉着她的手肘,一副有些焦头烂额的模样,闻言极快地解释着。
“东陵铁骑出事了,趁此间隙,孟家不知从何处得知江逸寒要包抄孟府,先手一步召集了众多高手将府邸团团围住了。”
卓慕歌收拾着包裹的手一顿,惊愕不已。
这虽是晚间,但住在四周的百姓可不少,孟何冬竟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对江逸寒动手。
“江逸寒呢?”她拧眉询问江云,脑中闪过白日时躺在床榻上面色泛白的江逸寒。
也不知现在醒了没有,若是没醒,眼下铁骑又出了事,岂不是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江云正站在门边望着院外,闻言,焦急神情一顿,在她复问两遍后才回答了她。
“正在正堂与孟何冬对峙,他让我先将你送出去。”
说罢,见她已背上了包裹,上前直接拉着她的手肘往外走,“走吧。”
卓慕歌被拽着跟上,刚出屋门,她便看到了院瓦上闪过的火光,继而又听到了极快靠近的脚步声。
“等等。”她拉住想往院门出去的江河,“有人过来了,不能走院正门。”
听她提醒,江云也听到了声音。
“走后门。”
带着江云便直往院内小门出去,脚步匆匆,在逃跑中她有想过要不要留下,但终究是怕江逸寒出了事,自己在临死前没法给旷儿留下一封信。
然而没想到,他们抵达后门时,还是被人拦了下来。
“你们走不了了。”
漆黑夜色中,伴随着阴测声线,孟阚领着十几个蒙面人将她与江云包围住了。
卓慕歌眉眼皱起,由江云护着往后退去,望着孟阚摇着扇子高昂下巴十分高傲走来,眼波流转,想着逃出去的对策。
“卓姑娘,别来无恙啊,可还记得在下?”孟阚轻蔑注视着她,缓缓走近。
轻蔑眸色中又含着一分痛恨厌恶,只因他看到卓慕歌便想起自己在乞巧节那晚被踹下桥的耻辱。
见卓慕歌拧眉不说话,也毫无俱色,顿时不满,他冷笑着直接表明自己对她的厌恶,“在下可对姑娘记得一清二楚呢,毕竟落水的滋味可不好受。”
眼前这高傲自大的男子令江云极为不喜,一见他神情话语,顿也知与卓慕歌有仇。
“他是谁?”他侧目,低声询问。
“孟府公子。”卓慕歌淡淡说道。
一听孟阚提起落水之事,卓慕歌便知他不会轻易放过她,但却不害怕,毕竟她离死也只是临门一脚。
只是还妄想着能见旷儿一面,或是给他留下一封信。
卓慕歌扫了一眼逐渐靠过来的蒙面人,袖中手微动,悄无声息地拿出了几个药瓶递到了江云的手上。
摸到药瓶的那一刻,江云便知她打算。
孟阚说了一大堆吓人的废话,却不见卓慕歌有害怕之色,心中不满越来越多,脸黑沉下来,咬了咬牙,他扭头命令蒙面人。
“拿下她!”他厉喝喊道,眼眸一转,阴测怨毒在其中流转,且直接投在了卓慕歌的身上,“本公子也要让这贱人尝尝当落水狗的滋味!”
他就不信,既然吓不到她,那他就动手将她打到害怕!让这贱人胆敢阻挠他与逸王相见而后悔!
一声令下蒙面人齐齐冲上,卓慕歌与江云早有防备,用力朝地上扔下毒丸,毒丸爆破,毒雾四起。
所幸是在晚上,即便被包围在中间,毒雾一起,即便有火把照明,也看不到她二人的身影。
毒雾一起孟阚的侍卫便带他躲避开了,待毒雾散去,只见十几个蒙面人晕死了四五个,还有十几个却在咳嗽着挥散毒雾,而原地早已没了卓慕歌的身影。
孟阚脸色十分难看,转眸看向了唯一的出路,恼怒下令,“还不快追!若是抓不到那贱人,你们都得死!”
卓慕歌用计带与江云逃过了孟阚的包围,出了府邸,便以为彻底逃出了,却怎想在半途中又被人拦了下来。
拦人者只有一人,那人一袭黄衫,面上戴着半边面具,负手立于他们的面前。
江云望见他时眼眸微缩,似乎想起了谁,继而话也没说一句,不问此人是帮是拦,直接上前与黄衫之人打作一团。
“你先走,我拦住他!”江云与人对打中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卓慕歌自是不会一人独逃的,她咬着牙望了一眼还没人追来的路,继而反手翻出毒药,往黄衫之人身上洒去。
“躲开!”她喝令江云。
毒药水洒出时,江云也正好避开了,毒药水直直地洒落在了黄衫人的身上。
这毒药水可非一般的毒药,而是融合了她药血的融毒,一旦碰到人身,便会将那人连肉带骨融化。
黄衫人虽用手臂挡住了融毒,但手臂还是明显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起来。
卓慕歌拉起江云正想要逃,眨眼时,却见黄衫人忽然飞落她们面前拦住,用着被腐朽的手臂将江云打落在地。
卓慕歌扶起江云后,却见他的手臂停下了融化,无数以肉眼可见长相似蛆的蛊虫,将他的手臂包围,继而恢复了血肉。
眼瞳廓大起来,她下意识想起了那能御毒蛊的黄衣少年。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