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晚哥哥受伤了,他为了保护我,被刺伤了,流了好多血,娘亲,你,你快去救救他。”
卓旷抽泣出声,拉着她急切的往外走去。
江枫晚受伤了?还事关旷儿?卓慕歌瞳孔一缩,被卓旷牵着的手随之一颤。
在她惊愕之时,院门飞落一个西宛暗卫,面上恐慌害怕情绪不比卓慕歌少。
“请卓姑娘去一趟西宛!”
卓慕歌是知道江逸寒对江枫晚的重视程度,如果江枫晚真的因为护着卓旷而出了事,他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卓旷。
她抱着卓旷快跑入了西宛,许是事态紧急,她进西宛时没有被迫戴上眼布。
江枫晚的屋内,侍从暗卫遍布,个个站在江枫晚的床前惊慌无措,急得冷汗直冒。
卓慕歌一来,认识她的侍从纷纷将围在床边的人推开。
“卓姑娘来了!别拦着路!快让开!”
卓慕歌放下卓旷,心急火燎的冲到了床边,看到了江枫晚苍白如纸的面色,微一低头,清楚看到江枫晚手臂处被细布胡乱包裹着,殷红刺眼血迹不断流出。
一探气息,已是奄奄一息命不保夕。
顾不得在场之人众多,她揭开细布,反手拿出匕首在手心利落割下一刀,让血滴落在他的伤口处。
“娘亲!”
挤进来的卓旷见了,眼眶一红,满脸的心疼,泪珠滑落面颊,他抬起小手停在卓慕歌的手旁急促不前,不敢轻易触碰。
卓慕歌疼痛着急之余,见卓旷伤心担忧,不得不强撑起柔和一笑安抚着。
“没事,娘不疼,娘正在救他,他不会有事的,旷儿放心吧。”
卓旷抽咽着重重点头,眼瞳随着卓慕歌滴落的血迹而颤动着。
待手心的血不再滴出,江枫晚的血也止住了。
卓慕歌松了口气,让侍从拿来细布包扎伤口,卓旷微微泛着红的眼睛在她和江枫晚身上徘徊,最后停在了她的身上。
“我来替娘亲包扎。”卓旷说道,熟练的拿起细布包扎。
卓慕歌勉强一笑,浑身松懈了下来,扭头看向脸色发白,痛苦呻吟,但明显有了回缓的江枫晚。
差一点,她再晚一些,江枫晚就要出事了,他一死,她和卓旷都活不了。
她庆幸想着,目光下移到江枫晚的伤口,只扫了一眼,她却看到了已经止血的伤口,忽然再度出血,殷红血迹顺着肩头滑落。
“怎么回事?”她大惊着,直接伸手抹了一把江枫晚的伤口。
这一抹,让原本已凝固在肩头的血迹瞬间被新流出的血所覆盖。
伤口……竟然没有止住血!
卓慕歌浑身发寒,一股冷意自头顶贯通全身,她强撑着镇静,扭头扫过众多惶惶不安无措迷茫的侍从。
“劳烦众位出去稍等片刻。”她冷静说道。
侍从们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都走出去了,顺道将门也关上了,屋内只留下了卓慕歌和卓旷。
为什么止不住血?卓慕歌来不及多想,把脉发现不出异样,只能加大血量救人,她深吸了口气,割开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她必须要替他止住血救活他。
卓旷看着包扎好的伤口再度被割开,担忧心疼与愧疚懊恼的神色在小脸上接连浮现。
门外,得了暗卫禀告的江逸寒匆匆赶到。
负责照顾保护江枫晚的侍从暗卫们跪了一地,头也不敢抬一下,没有一个不颤抖害怕的。
“去把卓慕歌带来。”江逸寒吩咐着下人,面色难看不已。
带着卓慕歌过来的暗卫战战兢兢回答,“回殿下,卓姑娘已经在里面给公子止血了。”
江逸寒正走到门前欲推门,闻言手停顿了下来,阴气沉沉的眸子带着狠意,他随手拉起一个侍从,逼问他江枫晚为何会受伤?是谁伤了江枫晚?
不知何故,她滴了许多的血,直至头脑发昏浑身虚软,江枫晚的伤口仍在血流不止,丝毫没有止血的迹象。
正忙着救人的她,听到江逸寒的说话声后瞬间精神了过来,不久又隐隐约约听到侍从在描述江枫晚遇刺经过。
“……适才……公子与卓小公子在书房内……被刺客刺伤了肩膀,如今流血过多,还在昏迷之中。”
屋外没了动静一会儿,忽的,江逸寒阴沉声音又响起,“开门。”
心中一紧,卓慕歌咬着牙再度在手心上割了一刀,令人颤抖的疼痛感让她清醒了过来,耳力也灵敏了许多。
她听到了门开声,还有急切的步伐……她知道是江逸寒在逐渐靠近,可江枫晚的伤口还在出血。
她不能让江逸寒知道她不能替江枫晚止血,否则……没了利用价值的她,定然会被赶出王府或是江枫晚一死,她和旷儿都要陪葬。
咬着牙,她再度举起匕首,在一旁哭到抽噎的卓旷见了,意欲阻拦,“娘亲,不要割了!”
她避开了卓旷的手,晃了晃晕眩的脑袋,又割开了一道新伤口,让血滴落在卓旷伤口处,口中直呢喃着,“没事的,没事的,血一定能止住。”
江逸寒以为卓慕歌能够替江枫晚止住血,故而倒不是很担心。
但走近一看,整个场面狼狈不已。
奄奄一息的江枫晚,伤口周遭大片的血迹,卓慕歌晕眩惨白的脸色,而最让江逸寒在意的是……江枫晚的伤口还在出血。
瞳孔猛然缩紧,他反手抓住了卓慕歌的手肘,戾声问道:“怎么回事?为何止不住血?!”
因为流血过多,卓慕歌身子很是虚弱无力,被他这一拉扯,顿时踉跄了两步,模糊视野有过眨眼的漆黑,她扶稳了床杆,没让自己倒入他的怀中。
她这一踉跄,让江逸寒看到了她狼狈的模样,两只白皙娇嫩的手心皆有数道还在溢着血的伤痕。
他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腕,看着那一道道刺眼的伤痕,心头莫名刺痛。
“你!你放开娘亲!不许你伤害娘亲!放开!放开!”
江逸寒面上戾气未散,卓旷又见他粗暴的抓着卓慕歌,顿时慌了起来,又惊又怕的冲到他面前,使劲掰动着他的手。
但仅凭他的力气,又怎能动弹得了江逸寒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