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一路快马入山峡,进入机关密林后,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那神秘人可有跟来,直至进了匪寨铁门,他们才松了口气。
将受伤的悍匪送去寨中医馆后,他们才扛着装人的麻袋,喜滋滋的跑去讨赏。
正堂内,坐着一个北越谋客与寨主夫人。
麻袋一开,寨主夫人挑起卓慕歌的清雅素面,细细端详,这容貌在上郡长安可视为普通姿色,可在这小镇小县内,已是让人满意的美色。
“还有点姿色,比之前抓回的女人俊俏雅气。”寨主夫人满意夸赞。
在镇村里抓回的女子,不是粗手粗脚就是黑面憨实,她正愁着抓回的女子中没有一个能担当正室夫人的。
悍匪搓了搓手,嘿嘿一笑,殷勤道:“小的也是这么觉得的。”
感觉到悍匪的灼灼目光,寨主夫人不想也知他想要什么。
她扔了两锭银子过去,不耐烦道:“赏你们的,把她带下去关着。”
“是是,多谢夫人。”
悍匪收起银子后正要把卓慕歌塞回袋子里,寨主夫人无意扫了他们两眼,细心的看到了悍匪衣襟身上点点血迹。
眼一眯,布满皱纹的眉眼浮现不悦,她沉声训斥着,“血?你和他们打了一架?我不是让你们别招惹他们吗?你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整个匪寨里,悍匪们最敬也最怕的人就是寨主夫人,闻言慌张摆手解释。
“不是不是,只不过我们遇到了比那帮官兵更厉害的,只用了一片叶子,就把老匠的五只手指头割断了。”
这悍匪话一落,另一个仍还记得断刀的悍匪,声情并茂说道:“还有刀,那叶子咻的一下划过,直接把我的刀断成了两半。”
说着,似乎怕她不相信,就把自己顺手带回的刀柄递了过去。
寨主夫人半信半疑拿过刀柄,扫了一眼断裂部分后,又递给了北越人。
只消一眼,北越人笃定说道:“是个高手。”
这位北越人在寨主夫人心中地位甚高,武功也极为高强,能被他称之为高手的,想必那把树叶当暗器的人,定不能小觑。
“你进来的时候可曾改了机关阵法?”寨主夫人眯眼询问悍匪。
悍匪连连点头,“改了改了,小的不敢忘。”
寨主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她对寨内的机关阵法很自信。
“放心吧,再厉害也进不来,这机关阵法可是段惊鸿教给老大的。”她回头愉悦且得意与那北越人说道。
北越人并未给她任何回复,只顾着打量长刀,神情复杂奇怪。
匪寨一处高院内,气氛阴郁如天罩黑雾,江月吟正躺在一处偏僻住屋中,他鼻青脸肿遍体鳞伤,一条腿被几根木棍捆绑,正微微颤抖着。
卓姐儿向守门的悍匪要了一碗治伤药,冷着脸端到他面前,“自己把药喝了。”
江月吟扫了眼散发着药苦味道的乌黑药汁,目光闪了闪,遂痛苦呻吟着看向她。
“手断了捧不了碗,要你喂。”他颤着声道。
翻了翻眼皮露出白眼,卓姐儿懒得理他,随手就把药碗放到了地上,“不喝就算了。”
说罢,走到门口拿着木棍在石地上磨尖。
江月吟见了,痛苦呻吟秒停,他鼓着脸,不快瞪着卓姐儿,“喂喂,我这是因为谁变成这样的,你竟然不管我!”
他又憋气又委屈的话一出,卓姐儿猛抬眼眸,凌厉气恼,反瞪回去,吼道:“谁让你进来的,你都出去了,就老老实实在外面待着不好吗?!”
都是这厮害得她被抓起来,又是这厮先被救了出去,昨儿个,有个好色悍匪欲对她下手,这厮护了她,也被发现了男儿身,还被胖揍了一顿。
“我……”江月吟撅嘴欲回。
“砰!”
忽的,门外一声巨响,像是从院门扔了什么东西进来。
“又有人被抓来了。”守在屋门口的女暗卫嘀咕着。
在卓姐儿与江月吟互恼之时,女暗卫小心翼翼推开了屋门,对着卓姐儿说道。
“劳烦卓姑娘来看看,被新抓进来的女子,是不是卓姑娘的胞妹?”
“慕歌?!”卓姐儿蹭的站了起来。
她激动到要跳起来的背影,让江月吟看着很是憋闷,她见到自己的时候都没这么兴奋。
卓姐儿冲到了麻袋前,看到了脸色泛白昏迷中的卓慕歌,眼瞳一缩,连忙将她打横抱起往住屋带。
一排的住屋中,有几个被抓来的女子开了门,悄悄盯望着她们。
女暗卫跟在卓姐儿身后,回到住屋门前守着,露齿扬笑,一副得救了的激动神情,“看来是逸王殿下来了?!那我们有救了?!”
抱着卓慕歌进屋后,就遇上一瘸一拐,蹦跳下床的江月吟。
一见他堵在门口,卓姐儿便不耐烦的绕过了他,“让让,让让。”
卓慕歌的脚却无意碰到了江月吟,致使本就站得不稳摇摇欲坠的他,立时往后倒去。
“哎呦。”他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皱着脸痛苦哀嚎了两声,痛意缓过后,他气恼嫉妒的瞪向卓姐儿,控诉着,“卓晚!你是要我死吗?!为了她你就可以不顾我……”
卓姐儿本就不待见他,听他吵吵嚷嚷的,回头反瞪,打断了他的控诉,“闭嘴,你吵死了。”
待江月吟委屈闭嘴后,她才能静下心给卓慕歌把脉看诊,发觉只是昏迷并无大碍,她缓缓吐出一口气。
还好,那些悍匪没对她做什么。
不过,慕歌怎么也被抓了进去,以逸王殿下对她的重视,不该会让她被抓啊?她蹙眉疑惑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卓慕歌缓缓睁开了眼,朦胧视线倒映着布满蜘蛛网的天花板,她动了动身子,脖颈的疼让她骤然痛吟一声。
听到声音的卓姐儿双眼一亮,“慕歌?!你醒了?可有哪处不舒服?”
扭头看到完好无损的卓姐儿,卓慕歌浑身松懈下来,她扬起淡雅温润笑颜,摇了摇头,“我没事。”
卓姐儿没事就好。
答后,简略扫了眼屋内,又扫了眼双手环胸还坐在地上生闷气的江月吟。
“这里便是匪窝了吗?”她问卓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