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然看着被重重摔上的门，依然呆呆地站在厨房和客厅的交界处。
她不知道对方怎么了。
从来不会向她提工作的赵斌，不仅罕见地提起了，竟然说的还是与钱有关的工作。
如果刘然没有请陶烨，那么她手中此刻还是有一些的。
虽然不多，但是也能给了赵斌。
她本来就在对方这里住了好久，赵斌还给她买了好多东西，就算是还给对方的，也说得过去。
但是很可惜，她现在几乎身无分文。
这样的一场鉴情，依然耗费了她几乎全部的积蓄。
不过赵斌应该也知道，她身上没什么钱，这一举动看上去，奇怪而又突然。
刘然在黑暗的厨房里，突然想起几天前的电话。
那个名叫陶烨的漂亮鉴情师，模模糊糊地给她说了一下鉴情的情况。
大约就是……结果不会太好，而她要不要停止鉴情。
剩余的费用，她可以返还回来。
刘然没有想要停止，她一点都不想停止。
她也说不清从请求委托开始，自己就抱着什么样的情绪。
但是内心却越来越平静，再也不会产生每天都在观看海市蜃楼的感觉。
所以不停止。
几天后，某个特殊的节日，赵斌突然约了陶烨。
得知餐厅名字之后，陶烨突然有种感觉。
于是请教了一下葛敏，无他，对方基本已经对K市的一些餐厅了解甚多了。
果然，葛敏说，这是一家非常有名的情侣餐厅。
加上今天这种节日，赵斌想做什么，几乎都不用猜了。
葛敏显然也经验老道，一看她脸色，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过对方什么也没说，就是啧啧了两声，就又忙自己的去了。
陶烨反复考量，后来还又去麻烦了一回葛敏，问她知不知道这餐厅格局怎么样。
得知这是家传统的中式餐厅，且包间的装潢挺特殊的时候，她萌生了一个想法。
赵斌发来的信息上，直接将包间名称也发了过来。
她看着时间还剩下三四个小时，所以拨通了刘然的电话。
听完她的提议后，对方沉默了很久，陶烨一直耐心的等着。
她想的也很简单，想让对方这钱花的值得一点。
最起码能当面问问渣男，将人这么拴在身边，却不曾考虑过未来，是为了什么。
可惜的是，考虑再三后，刘然还是拒绝了。
于是陶烨说，可以将他们今天的内容录下来，她的工作，也算是完成了。
这次刘然没有拒绝。
当然，她是绝对没想到，接下来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到达餐厅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果然，大厅里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而且桌上摆的菜色也很特殊，看着也是情侣套餐那种。
陶烨收回目光，朝着包间走去。
赵斌已经到了。
对方今天打扮得很精神，还专门换了一身熨帖的西装。
陶烨开门就是一个笑容，显示出此刻的好心情。
当然内心的波澜上升到何种程度，自然也不会让这人发现。
不过她扫了一眼，包间里没有什么花之类的东西。
难道是她想错了？
显然接下来的发展，证明了她没有想错。
当饭吃得差不多了，赵斌的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
看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偏偏这时候，包间的门被敲响了。
陶烨就看着男人一脸知道什么的样子打开了门，其后一束巨大的花被呈了进来。
还有一个漂亮的蛋糕。
陶烨眼中的光明明灭灭，看着男人用真挚的语气问着：“肖晓，我很喜欢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她本来挂着的笑容倏然收了回去。
意味不明地盯着对方，直到赵斌变得忐忑不已。
拿着花不安地站在那里，像是一个小丑。
陶烨却知道，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有一丝的心软。
“斌子，有人告诉我，你现在女朋友？”
赵斌一下慌了起来，他不知道，谁能知道刘然的存在呢？
对了！他曾经带人出来见过朋友！
可是肖总不是刚来K市吗？怎么会认识他的朋友呢？
他脑中闪过诸多猜测，但其实也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
女人还在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这让他一时慌了神。
人晃神的时候，就特别容易犯错。
所以他心中潜藏的那个秘密，竟然就这么突然放了出来！
“不是的肖晓！你听我说！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是有原因的！你知道吗？她家有个很多年前的铜器，非常值钱！我知道她爷爷给了她，所以——”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女人脸上的表情已经堪称黑沉。
她以为，最多就是一句否认，或者一句借口。
比如那是他远方的亲戚，因为发生了点事，现在住在他那里。
再比如，他们曾经好过，对方现在需要帮忙，他不落忍。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真相！
她没有和男人说一句话，却看向了桌上放着手机的地方。
本来说好要给对方录音的。
不过赵斌去开门的时候，她临时改变了注意，拨通了刘然的电话。
大概是，无法亲口对着那样一个人，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吧。
现在倒有些进退两难了。
包间陷入了诡异而又窒息的安静中。
一个被电磁传播的声音反而最先响了起来。
“陶小姐，我知道了，那就……先这样吧，我收拾收拾……..自己的行李。”
“嗯。”
陶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所以听着电话很快被挂断。
而赵斌显然没想到，会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陶烨的方向，失了魂一样。
陶烨准备走了，她的工作已经完成了，自然也没必要和这样一个人演戏了。
不过路过赵斌的时候，她的手腕被抓住了了！
“你是……”
“抱歉赵先生，我不是什么肖总，我是你女朋友请来的鉴情师，现在，”她将赵斌的手掰开，“我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再见！”
说完，潇洒地走了出去。
这大概是陶烨介绍自己职业最干脆的一次。
不过走出餐厅之后，她就深深吸了一口气。
转而开始担心刘然。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会将感情带入案子，开始体会每一个来找她的委托人的情感了。
她拨通了刘然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