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城城西有一处隐蔽的大院。
院内对门就是一面影壁墙,该墙整体是由一块巨大的青石构成,青石完整无损,浑然天成,还未入内便能感受到这户人家大气十足的风范,可定睛一看,那墙上雕刻得却是一面女子捧月图,让人不由得为这块巨石感到可惜,实在是糟蹋了这块青石。
入内之后,正中有一客堂,左右各有一厢房,正中的堂门敞开,可以通过堂门看到屋内正中有一供桌,其上供奉着一副纯白色的画卷,不掺杂一点污迹,却是不知意思,引人遐想。
园中周边种有四五棵桃树,但明明现在已是近秋时分,桃树却还是绽放的娇艳欲滴,有些粉嫩的花瓣随风飘荡最后伏在地上,久而久之也就构成了一张粉红色的地毯,真是艳丽地让人不忍心去踩。这与周围散落的矮草混杂在一起倒还是有些红情绿意的意思。
于起来看算是一番世外桃源的景象,可煞风景的是,在火车站接季錚的小矮子正跪在‘花毯’上哆嗦不已,跪的方向上正中摆着一副石桌椅,其中有一相貌凶恶的独眼男子和和一面相丑陋的妇人正坐在两边对弈,还有一老人站在一旁看着棋盘身子却不停的打颤。
“嗯........。”独眼男子对于棋盘上自己的处境感到十分焦躁,翘起的右腿也不自觉地抖动。
“老头你给我再看看,老子可告诉你要是这盘棋下输了,你那个小女儿可就得拿来抵债了。”
“哎呦。”老人听得此言如五雷轰顶,心中惊恐万分,连忙跪倒在地不停对着独眼男子磕头,“千万别呀,求求你了,你随便拿我怎么样吧,别抓我女儿呀。”
“什么!”独眼男子听着哀求心中不胜其烦,一脚踢开老头,怒骂道,“我要你这个死老头有什么用,给爷当尿壶都闲脏了!”
转头看向棋盘愈加恼怒,独眼男子随后再度对着老人说道,“倒是没想到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有个水灵的女儿,老子要定了,哈哈哈!”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老人被踢开后还是只能扶起身子再次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苦苦哀求着,与坐上大笑的独眼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突然从旁一厢房中破门飞来一木椅直击独眼男子的脑袋,顿时将独眼男子砸倒在地。旁边丑妇也给吓了一跳立刻站起身来。
“嘶嘶........,哪个敢打爷爷我!”
独眼男子揉了两下被砸的痛处猛然抬头,怒气蓬勃,只见面目狰狞着便要发狠,却看见是一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心中道了一声‘哎呦,妈呀。’脑袋又赶紧栽了下去。
“老者的跪拜你也敢接?”,书生先是训斥一声,随后只见这清秀书生的手中扇往上一抬,那跪地的老人便不自主的起身,似是被一阵风抬起。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说罢老人还要跪下去,但被赶来的书生接住了手。
书生柔声说道,“老人家您这才是使不得,请问您这是出了什么事?”
老人颤抖的抓住书生的手,说道,“是我的错,不是我女儿,要抓抓我别动我女儿呀。”说完双腿一软又要跪下。
书生只得抓着两臂再次往上一提,“老人家你要把事情讲清楚,我才能帮你。”
但那老者早已被那独眼男子吓得晃了神,嘴中一直嘀咕着重复的话语,确是不敢再说其他的话。
趴在地上的独眼男子侧着脑袋说道,“老大,这家伙喜欢赌棋,天天赖账,我这正儿八经的经营又没为难谁,我刚刚也只是吓唬他的。”
“只是吓唬吗?”书生此时倒是冷下了脸色。“把这老人家给送出去吧,他之前的帐就不收了,以后别让他再进赌场里了。”
“好好好。”独眼男子连忙起身陪着老人家一起走了出去,顺带还将小矮子也顺带这一手提了出去。
书生余光瞟了眼石桌上的棋盘,略微起了些许兴趣,坐在空出的石凳上,对着对面的丑妇说道,“不要紧张,你全力应对。”
丑妇连连点头,随后专心看桌上的棋盘不敢有丝毫大意,她可不敢忤逆这仙人的旨意。
围棋纵横十九道,书生继承独眼男子的手,持有黑子,再观棋盘,目前场上围棋中局隐隐已定黑子提子较多,而白子已对黑棋形成抱吃之势,更别说结算时黑子还要向白子‘拜贴’,所以现在书生乃是局势大劣,怪不得独眼男子如此焦急了。
可不知是该夸耀这书生棋技高超还是该说这丑妇太过紧张,独眼男子刚一回来丑妇就只能投子认输了。
书生暗道一声可惜,若是正常对战以此女的对弈水平绝不会如此不堪,对自己来说也要费心费力一番,书生转头看向刚回来的独眼男子说道,“听你说,有外人来查这里了?”
独眼男连连点头,随后又笑道,“不过只有两个人,属下刚刚已经派人去打探他们的住处了,不过好像他们很谨慎又换了个地方。”
书生微微点头,“来的那两个人很可能是和我一样的修仙者。”
“啊!”独眼男吓得浑身一颤,回忆起眼前这书生的手段,而且这次还是来的两个,只怕是自己接下来是没命活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仙长救我呀,救命呀。呜呜~我还年轻没活够呢。”
丑妇也被吓得面色苍白。
书生有些愕然,不免想起刚才此人持强凌弱的一幕,顿时在心中摇头不已,“赶紧起来吧,你放心,修仙者是不可能乱杀普通人的,反正他们要是来了你就好吃好喝供着就行了,之后我会让叶明来一趟的。”
“叶仙人要来,那正是太好了,谢仙长,谢仙长。”独眼男站起身来,连连鞠躬。
“好了,我还有很多其他事要办就先走了,不用送了。”书生站起身来,回到来时的厢房。
“好,恭送仙长离开。”独眼男和丑妇站在门口准备目送着仙人离开。
可这时,书生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冷言道,“历明远,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做了什么违背人道的事情,可别怪我不客气。”语毕,不等历明远回话,一阵光亮闪烁,书生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看着书生走后,历明远对着旁边的丑妇说道,“暂时赌场的生意就放一放吧。”丑妇微微点头以表赞成。
——
季錚此时位于他们来时酒店对面的一家餐馆内,随意点了杯饮料,看似在摆弄着手机,实则一直维持着‘圆’来进行侦查。
“那小矮子果然是个双面间谍。”
“他们要走了。”
在探测到自己之前住房内的四人开始离开时,季錚走到前台付了帐,很快走出店家混入到街上的人群之中。
因为不知道那件衣袍会不会被什么特殊装置检测到,所以季錚这次只是穿着普通衣服走在街道上。
叉开人群季錚走在街道的内侧,目光直视前方只用余光看着四人,步速保持着离四人大概有三十步的距离,从这里已经可以隔着来往人群的间隙看到四人穿着的衣服样式了。
不慌不忙的将这些记在脑海里,季錚穿过马路走到了四人同一路的街道。
就这样,四人拖拽这小尾巴走过了几个转弯口,但还未走多远其中一人便离队从另一条路走开了,而另外三人还是直直地向前方走去。
季錚见此不动声色的再度慢慢拉开距离,“他们应该没有发现我才对,为什么分开了。”
等季錚走到三人与其中一人分开的路口,季錚站在原地将‘圆’的范围扩散到最大,从反应的结果上来讲,单独的这一人与其他三人走的是完全不同的一条道,并不是什么我要上厕所你们先走之类的繁杂事。
“有什么私事?先跟着三人走吧。”
双方隔开到五十步,未走多久三人中又有一人离队走远,季錚停在岔道口大概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玩这招?我就赌最容易被跟踪的最后一人。”
——
夜幕降临,这座城市在这夜空中换上了自己华丽的晚礼服,尽情闪耀舞蹈。
季錚此时站在一处居民楼的房顶,看着自己的跟踪对象走进了对面的居民楼内,从楼道内的应响灯可以推测出这人停在了哪一楼。
“八楼吗?”
找准目标,季錚从这一侧楼梯走了下来,装作正常居民的样子闲逛着慢慢靠近对面的居民楼。
等到接近后,躲避保安的巡逻,找到了一处监控的死角,季錚利索的从怀中拿出黑色的布衣套在身上。
摸索着墙壁,走到一处墙壁拐角,“就这里了。”手脚并用,季錚身手矫健,很快就向上爬到了八楼,通过窗户向房内望去,暗中观察里面的一举一动。
听见一阵关门声后,房内传来一个老奶奶的声音,“阿布呀,你回来了呀。今天工作累不累呀?”
“不累,奶奶。”阿布换上平常家用的拖鞋向奶奶走去。
“你要注意身体呀,可别太过劳累了。”
“知道了,奶奶我给你捶捶背吧。”
“哎呀。”老人家抖了抖手,和蔼说道,“你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吧,刚工作完回家。”
“这工作可不累人,你孙子可机灵了,老板很喜欢我的。”说完,阿布在奶奶的嘘寒问暖声中笑着搀扶着老人家回到了一间卧室内。
再然后,里面季錚便看不到了。
“圆。”
一股精神能量自季錚眉间发出不断向外扩散,很快笼罩了卧室,其中任何的风吹草动季錚都能知晓。
半小时后,窗口处,季錚顺着管道滑落,双脚踏在了地上,“看来赌错了,不是这一个回去报告呀,预判了我的预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