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挽站在楼上将江西和为她辩驳的话听得清楚。
这个房子里,他们三人才像一家三口,从小到大,父母总是向着林菲儿,她是多余的。
刚刚江西和替她出的一口气,让她鼻尖泛酸,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江西和一进门就看见绯挽站在窗前,背对着她。
他趋步进来,对着她的背影柔声问:“挽挽,今天过年,要不要跟我一道回去见见我妈?她也几年没见你了。”
绯挽心下一颤,双眼通红地回头蹬着他,冷不丁答:“为什么要见你妈,我们有关系吗?”
江西和看着她眼底的决绝,心下一痛。
疾步过来,下意识伸手要抱她,却被绯挽躲开了。
“这是我家,你还敢乱来,小心我咬死你!”上次受到过惊吓,此刻的绯挽像个小刺猬。
江西和意识到上次的莽撞,下意识收回手,满目歉疚道:“对不起挽挽,上次的事是我的错,是我太爱你……你说你结婚了,我心痛,惶恐,忍无可忍,我想只要我得到了你的第一次,你就没办法再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了,是我自私,是我鲁莽,但我不后悔,你是我江西和的女人,你身上有我江西和的味道和标记!”
”你闭嘴!“绯挽听得攥紧双手,满目怒火地蹬着他。
“你用强迫手段得到了我的人又怎样?我的心再也不会属于你,只属于他!”
“挽挽!”江西和伸手抓住绯挽的胳膊,满目怒火和受伤:“别再自欺欺人了好吗?你对我还有感觉,你还爱着我,当年离开是我的错,你也知道我是骄傲的人,我的人生就像是建筑一栋高楼,不容许出现任何差错,我一直都爱你,但当年的我没办法一无所有的爱你。”
“借口!都是借口!”绯挽愤怒地打落他的手:“说什么为了我,你都是为你自己!”
“我努力打拼,还不是想给你好的生活?”
“那是你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是当时纯碎的爱情,不是现在的你,我的爱情当时就死了。“
绯挽扯着嗓子哭着喊着,逼自己不要回头。
曾经的挽挽早就已经死了!
“挽挽!”看着她决绝的眼泪,江西和心里一阵刺痛。
冲上去强行抱住挣扎的绯挽,满目心疼:“我们明明还相爱,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别自作多情,我不会再爱你!”
“我不相信!”江西和俯身撅住她温软的唇。
挽挽身形一僵,奋力挣脱他的桎梏,气急败坏道:“放开我,放开!”
“挽挽,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江西和将壁咚在墙上,霸道而强势,没有松开的意思。
绯挽被他亲得心慌意乱,在感受到他的执着和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意图后,她不再挣扎,闭着眼睛僵硬地靠在墙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江西和抱着不再反抗的她,先是一愣,随即低眸看着她满脸的泪水。
心下一颤,温柔唤:“挽挽……”
绯挽睁开眸子,伸手一把将他推了推,随即一咬牙,伸手脱掉毛衣和牛仔裤,一边脱,一边冷着脸道:“还想强是吗?我给你!”
她动作很快,眼底带着决绝。
当她脱到只剩下遮羞物时,江西和突然扯过床-上的毛毯,一把将她裹住,隔着毛毯将她拽入怀中,满目愧疚道:“挽挽,倘若我真的只想要你身体,大学四年我有的是机会,我一直想将那份美好留在新婚之夜,上次我真是被逼急了,对不起……”
绯挽的眼泪唰的一下掉了下来。
她当时还在想,如果江西和此刻真要了她,或许,她自知无言面对司墨霆,真的会和他离婚。
没成想,最后一刻江西和还是心软了。
“早点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江西和俯身欲要亲她,绯挽抗拒着他的动作,转身钻到了的被子里,靠在床岸上,不看他。
江西和无奈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绯挽抱着胳膊怔怔地坐在床-上,她讨厌此刻纠-缠不清的自己!
江西和走后,林菲儿火气冲冲蹭蹭的跑了上来,看了眼地上凌乱的衣物,再看看裹着被子绯挽,气得头顶冒烟,没好气地讽刺道:“不要脸,在家里勾-搭男人上-床,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绯挽闻言,抬眸,反唇相讥:“比你在厕所跟男人上的好!”
“你!”林菲儿当下气得脸都绿了,今晚被她羞辱了几次,实在咽不下这不口气,眼睛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快步跑到梳妆台前,顺手抄起一瓶护肤水。
绯挽蹙着眉头,以为她要拿护肤水砸她。
下一秒就看见她握住瓶身,将护肤品啪的一下砸在镜面上,梳妆镜应声破碎。
她捡起一块碎玻璃,面对着她,满目狠戾,对着自己的脸刺啦一划……
殷红的血瞬间从她白净的脸蛋翻涌过来。
“啊!”
她扔掉玻璃,顿时失声尖叫,瘫坐在地,痛哭不止。
绯挽知道大战在即,下床快速穿好了衣服。
果然,林菲儿凄惨的哭声很快就引来了楼下的父母。
林母一进来就看见林菲儿满脸是血地瘫坐在地上,心下一惊,慌得抱住她问:“菲儿,你的脸怎么了!”
“呜呜,姐姐,姐姐怕我抢西河哥哥,她划了我脸,呜呜,我毁容了,我是丑八怪了,呜呜……”
林母一听,满目凶狠地瞪向床-上的绯挽:”林绯挽!你好狠的心,她是你妹妹啊!“
绯挽:……
“小时候你欺负菲儿就算了,长大了还欺负她,林绯挽,你当我这个一家之主是死的吗?”林父怒不可遏,伸手一把扫荡掉桌上的化妆品。
“滚,你给我滚出去,从今往后你就不是我们林家的人,我们林家跟你断绝关系!”
林父狠戾的话,扎得绯挽心脏一阵疼痛。
瞧,他们从来都是这样,不问缘由,不论对错,只要林菲儿一出事,他们劈头盖脸对她就是一顿骂。
这样的日子她早就受够了。
当下冷笑一声,盯着林父道:“断绝关系?这可是你说的!”
说罢,她赤着脚,抄起地上还未收拾的行李箱,拿起手机,踩着地上破碎的玻璃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林家。
外面是万家灯火的团圆夜,没有出租车。
她赤着脚拖着行李一身狼狈地蹲在大桥上,寒风肆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