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片场外,不出十里,有一间平房。平房其貌不扬,灰扑扑的立在荒野,无人靠近。
一个娇俏的身影闪了进去。
这身影极小,像尚未长开的少女身影,又像才上初中的少年。
细瘦,寡淡。
平房的窗户是木质的,糊了宣纸,在如今这个时代显得格格不入,但在这荒郊野外,却并不算突兀。光线从宣纸透出来,并不算强。
闪身进来的身影在光线下渐渐显出本来的样子。一身灰扑扑的棉衣被扔在了地上。
光线里逐渐显出娇俏少女的身形,女孩不高,且很瘦。脸上疤痕丛生,正是春生的脸。
只是一双柔嫩的手,从下颚和脖子链接处摸了下去,随即撕下一层柔薄的皮质。
一张娇俏的脸显现在了光影里,是一个女孩儿,灵动的眸子,樱桃般娇小红艳的嘴。
是春生?非春生。
女孩儿眸色发冷,从怀中掏出一支细小的针管,一针管鲜红的血。
女孩儿手腕一转,毫不留情的将针管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助推器被推下。
疼痛感油然而生。女孩儿晕死过去。
“烟儿,没用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女孩儿耳边响起。
“为什么?”
女孩儿被唤醒,声音很微弱。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是他的血就有用的。”
苍老的声音在女孩儿耳边越发清晰,如烟如云,好像把女孩儿包裹在声音中间。
“一定要他心尖的那样一滴血才可以嚒?”
女孩儿睁开的双眼颓然的望着平房的天花板,斑驳的痕迹上,有雨水的印记,有淡淡的青苔,还有石灰留下的白霜。
“对,你应该很清楚。那是千年的蛊虫,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能解开。”
“可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连。”
女孩儿的声音打断了如同老人的呢喃。
“是嚒?你就这样放过他了?还是你心软了?”
苍老的声音竟发出了一声不明意味的冷笑,越发的诡异。
“你已经很幸运了,至少他能在你临近之期,投胎转世。别忘了,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你最好能想想你的蛊虫是如何种下,奶奶只是不愿意,你步了我的后尘。”
苍老的声音逐渐虚弱,好似云雾,被风吹散。
女孩儿只觉得自己真的累了,缩卷成一团,闭上眼睛。
她知道,她其实心里很清楚,有些东西,终究避不过恍惚间她又回到了百年前的夏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