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明媚的下午,公司放了公假,志勇懒洋洋地开着车,来到了和廖凯约定的地点,要不是双腿不时地疼痛提醒着他,恐怕志勇早也忘记了前些天和廖凯的约定。廖凯从容淡定地接待了他,志勇也不甚了了地跟随着廖凯来到一堆他看着眼花缭乱的仪器面前,志勇被疑惑袭击着,机械地按照廖凯的吩咐把一个类似耳套的布满电线的大家伙套在头上,他这边刚刚按照要求系好了类似安全带一样的带子,廖凯那边的红色指示灯就亮了,廖凯问他:“准备好了吗?”
志勇伸出左臂,比划了一下,廖凯看到他的比划按下了那个醒目的绿色按钮,志勇便像进入了太空舱一样,进入了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他微微睁着眼睛,看到周围都是蓝色液晶板,那板上左一块、右一块地分布着各种曲线,闪耀着类似心电图一样的形状,还有其它一些好像红外光谱图之类的数据图形,志勇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就闭上了眼睛。这时,廖凯从显然在外面的监控屏幕看到了他,就问他:“你现在心跳、血压、脑电波都很平稳,可以开始下一步检测了吗?”志勇对着顶板上的摄像点显示器点了点头,廖凯便低头调试着什么设备,没一会儿,他向上推了一个闸板,志勇便觉得他屁股下的座椅开始缓慢加速旋转,志勇心头一紧,仿佛突然从万丈深渊里跌落下来,却一点也没有受伤,他知道,他进入了催眠状态,他进入意识暂时性休眠而潜意识主导的状态。一种失重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究竟是在做什么?我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志勇的逐渐忘记了自己真实的目的和身份。他本能地想起来,摆脱掉这一切,但一种强大的力量却让他还是留了下来,对自己一探究竟。此时志勇弄不清楚这一切是自发的反应还是大脑失智后的被迫反应。他有一种预感:自己正在将人生中唾手可得的成功和幸福一点一点地破坏掉,他的潜意识里仿佛不能容忍自己成功,说不清问什么,或许成功就会失去一些什么更重要的东西。志勇的大脑里目前充斥着类似的消极感受,他明白了自己这些天来的纠结和沮丧的根源,想到这里,他向透明罩外的廖凯强烈地比了个手势,示意他要出来,廖凯原本正在专心致志地准备下一个阶段的进程,被志勇的手势闪了一下,头脑中的思路被打断了。作为一个人体工程的科学家,他自认而然地以受体的反应为主。停下进程,退出各种程序,示意志勇摘下头上的感应器,解掉身体上诸多的安全带后出来了。
廖凯关切地问他:“怎么了,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舒服,刚刚进入了正式程序,怎么就要出来了呢?”
志勇摆了摆手,尴尬地笑笑,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廖凯,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廖凯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就出来了。
志勇顿了顿,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尴尬地自顾自地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头有点晕。”然后又客套了一番,很感谢廖凯等等,为了拉近和廖凯的心理距离,还提起了家乡的那颗老槐树,他们童年曾一起爬上去过的,还有邻居五婶家晒的西红柿干等等,廖凯看看东拉西扯的志勇,又因为是志勇信任自己的缘故,也不好插科打诨,默默地一边听着志勇胡扯,一边收拾好实验室的种种仪器和设施,送志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