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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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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蛇足正己出现在门口，柯南叼在嘴里的薯片掉了下来。
“蛇足老师？我看到新闻了，你还好吧？？”
蛇足僵硬地抬了抬打着石膏的胳膊：“糟透了。”
蛇足还是一副病号样，似乎是因为学校给放了病假，或者是打了石膏不方便穿长袖，他今天没有穿西装，而是穿了件烟粉色的v领T恤和山本耀司裤子，看起来比他实际年龄年轻不少。
“我听叔叔说袭击你的犯人已经被逮捕了，这几天你觉得还有人跟踪你吗？”
蛇足费力地试图用单手把门关上，柯南赶忙站起来帮他，顺便问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被逮捕的人坚称是杀错人，警方调查他的背景发现，他的前女友确实和牛郎跑了，牛郎和前女友都证实了这一点。”蛇足如实相告，“不过最近没有人跟踪我了，我晚上在大街上溜达了几圈都没感觉到周围有其他人。”
堀田一被逮捕，对蛇足的跟踪和袭击都停止了，柯南只是听他说了两句就发现了这点，想必蛇足肯定意识到了堀田确实有问题。
“本来我想请毛利先生和我一起去拜访一个和事件有关系的人，看来毛利先生正在忙啊。”蛇足有些遗憾地说。
“叔叔去处理另一件和凡小会有关的事件了。”
“哦，我听说了，死了三个人，又伤了一个。”
说起这件事，蛇足看上去似乎有些哀伤：“已经有三个人死了，如果昨天我摔下去的地方没有紧急避难的空洞，我也是他们中的一个。”
其实柯南早就对这个案子心痒痒了，可惜由于种种原因，他的死神之力似乎没在这个事件里发挥作用，一次命案现场都没遇上，如果不是身边的人遇到这件事，恐怕他要看了新闻才知道还有这种事。
等等，身边的人………
和禁句郎事件相关的三个人刚好都被卷进这起事件，会不会有什么惊天大阴谋………
刚刚这么想着的柯南突然想起来，佐野并没有收到凡小会的卡，跟踪她的人就是单纯看她不爽而已。
刚刚聚起的疑云瞬间消散。
想到这可能是唯一一个能和案件接近点的机会，柯南对蛇足撒娇道：“蛇足老师，毛利叔叔不在的话就带上我吧！”
“带上你也不是不行，但是我一个不太能自理的人没办法起到监护人的责任……对了，开书店的小姐在吗？她最近怎么样？”
“和往常一样吧，跟踪她的人被抓到了，警告一下这事儿就结束了。”突然意识到蛇足老师绕个圈子到底在说什么，露出了八卦的笑容，“我觉得找她当监护人特别合适，你等下我喊她一声。”
佐野当然是二十四小时没事干的闲人，有热闹凑立刻就准备去凑一下。目的地离米花不远，就在电车距离大约一站的高田马场，几人走在路上，蛇足讲了讲关于犯人堀田的事，又说明了一下今天的目的地——
刻野画廊。
第二名报案的受害人刻野伊又郎开的不大不小的画廊，办办画展和自己的艺术展收一收门票和拍卖钱，也算是收入不菲。昨天打电话预约了刻野在这里进见面，一进画廊就看见一个坐在轮椅上带着颈托脑袋缠得只剩下五官露在外面的可怜人和吊着胳膊的蛇足老师遥遥相望，画廊的气氛一下变得非常诡异，宛如疗养院一般。
“您好，我是昨天打电话来的蛇足，这位是………”
“助理。”佐野自然地接上了蛇足为了瞎编而拉长的尾音，顺便替柯南也编了个身份：“这位是蛇足家的公子。”
“哦。”刻野似乎并不关心这点，直截了当地问道，“昨天蛇足先生电话里说的有关让我们俩受伤的犯人，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被逮捕的人说他是看错了人才把我推下的站台，但是我有件事比较在意，刻野先生，你认识一个叫堀田有泰的人吗？”
刻野被花盆砸成了脑震荡，差点没死了，听说蛇足那边有线索非常配合，他扶着沉重的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到底认不认识。
但是当蛇足拿出照片以后，刻野愣了一下：“我还真见过这人，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柯南和佐野偷偷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同样被凡小会袭击过的人认识袭击蛇足的犯人。
蛇足似乎是因为料想到了这点而没什么反应，他说道：“能讲讲吗？”
刻野在两三个月前办过一次演讲，大概内容是“作为一个天才是怎么考上伦艺、国外学成荣归故里享誉全球、成为一名优秀的艺术家的。”
难道不是因为全世界到处都有人喜欢猫吗？柯南看着画廊里展出的各式各样的东西猫雕塑偷偷吐槽道。刻野是个专门做各式各态猫咪雕塑的艺术家，他家里应该也养了十几只猫，这点从他沾满猫毛的裤子上能看出来。
或许是常年观察猫咪，刻野的雕塑里的确能感受到猫的可爱娇憨之处，神态动态活灵活现，这也许就是刻野出名所倚仗的本事。
刻野无奈地说：“这个人在提问环节问了个问题，他问凭什么写实主义雕塑更容易被大众认可，印象主义雕塑就不行。”
“………？”柯南一行人露出了叹为观止的表情：“他就这么问的？”
刻野点不了头，但看得出他很想这么做：“你们听着尴尬吗？反正我当时是有点尴尬的。”
岂止是有点，当着一个写实主义的雕塑家问这个问题，约等于问他“你不觉得你的成功是因为你讨好大众而不是你真的有本事吗？”
“那叔叔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只要有本事都会被大众认可的。”
“那我觉得他单方面怨恨上你也不难理解……”佐野吐槽道。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袭击的对象是完全不认识的蛇足老师。
蛇足掏出了堀田的作品的照片给刻野。说实话，柯南觉得他这就有点看热闹的嫌疑了。
“嗯……”刻野露出了神秘莫测的微笑：“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嘛，我怎么敢评价其他人的艺术构思呢对不对，只是这基础还是差了点。”
柯南也露出了秘而不宣的微笑。
懂了懂了，艺术家损人也很艺术。
“说起来，虽然说是文无第一吧，我有个老师，特别擅长雕写实的人体，之前在他家见过一个铜的女人手臂，简直了，我一直不喜欢和真的一模一样的东西，但那只手，绝了，就跟活的一样。”提到这个事就滔滔不绝的刻野突然意识到跑题了，说道：“哦，对不起，是在说那个叫堀田的人的事，对吧？我就见过他那一回，办完讲座我就去摩洛哥采风去了，上个月才回来。回来没几天就被花盆砸进了医院。蛇足先生，你是想说这个叫堀田的也是袭击咱们俩的那个凡小会的人吗？”
“虽然没证据，但应该是这样。”蛇足证实了他的猜测，听到这话刻野气得直拍轮椅：“那我可得找他赔我误工费，怎么告他？现在还能告吗？”
“关于这个，我稍微从警察那里听到了一点消息。”蛇足安抚了一下刻野的情绪，说道：“堀田在您受伤的那一整天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他每天白天都在赤羽的一家711打工，所以，其他的有关凡小会的事件也……”
刻野疑惑道：“那他为什么要把你推下站台？蛇足先生也和他有过节吗？”
“不不不，我从来没见过他，只是听说了他是学雕塑的，正好看到受害人名单中您也在里面，也是搞雕塑的，我就想来问问和您有没有关系。”蛇足说。
“………”刻野思考片刻，说道，“虽然我只见过他一面，但我觉得他不太正常，如果花盆是他推的我也不意外。但你说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袭击我，而他去袭击你了，这就很怪你不觉得吗？”
“我也这样觉得，今天谢谢您配合，刻野先生，如果有什么新的进度我会告诉您的，那我们先告辞了。”
“哦哦，没事，应该的应该的。”
刻野送走了蛇足，突然意识到，这个蛇足怎么这么像警察啊。
“佐野小姐，你怎么看？”
“我的看法应该和你一样吧，某个和你有仇的人代替堀田去推花盆了。堀田代替那个人不停地找你麻烦，不就这么一回事儿吗？”
柯南接道：“所以堀田才有不在场证明。”
佐野一直在想着什么，此时才说道：“你们觉得凡小会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平庸、弱小的人？”柯南回答道。
“庸碌无能之人，就是凡小。第二个问题，你们觉得天才的反义词是什么？”
虽然不明白佐野在问什么，柯南还是回答了：“白痴？”
“是庸人。”蛇足说道，“天才的反义词，是平庸之人。”
“——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懂了。”柯南一点就通，立刻明白了佐野在打什么哑谜：“你是说，凡小会要猎杀的，是‘天才’？”
如此一来，受害者的身份之间的关联立刻就说得通了。金木艾莉拉是最年轻的福布斯富豪榜成员、刻野是14岁就考上伦艺的雕塑家、无论是3届奥运会的冠军、最年轻的柴科夫斯基国际小提琴比赛的一等奖、金唱片大赏的连续金赏、年仅21岁的美国著名连锁甜品店老板、乃至34岁的东都大学正教授，每一个都是年轻且天资卓绝。
“就是这样。”佐野耸了耸肩膀。
蛇足也觉得这个推论靠谱：“原来如此，某个秘密组织内部的交换杀人，如果被抓了就说是杀错了……这倒是挺新奇。但可惜，我并不是什么天才。”
佐野回忆道：“天才分很多种的，努力也算是才能的一种。说起来，我倒是有个很有趣的天才朋友，她姓岩咲，唯一的才能就是学习别人。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和她在一起待一段时间，知识、思维方式、逻辑，一切的优点都会被她学去，你们不觉得这是很厉害的天赋吗？”她突然察觉到蛇足老师一直在看着她：“……怎么了？蛇足老师，你在透过我看谁呢？”
“没什么，我之前说过你很像我一个朋友对吧。”蛇足笑了笑，“说的其实是我的女朋友，叫若叶叶佳奈。”
蛇足沉默了一段时间，又开口说道：“她去世了。”
佐野没有表示惊讶，而是静静听着他说。
蛇足继续说道：“我说你很像她，其实只有外表像，你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人。说实话，我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她还没死，只是……换了个身份。”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对她的死有疑问吗？”
“没错。”蛇足停下了脚步，柯南和佐野回头看向他。阳光透过树林，枝叶间漏下斑驳的光，在一片炫目的光斑中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她是被谋杀的，我还没来得及看见她的尸体就被火化了，我见到的只有她的验尸报告。”
“这……”柯南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刚才他一度觉得自己是个发光发热的500瓦大灯泡，现在更是多余。
“佐野小姐，对不起，我之前以为你就是她。”说着，他打开挂坠盒，拿出里面的照片给柯南和佐野看。
蛇足一米七七，佐野一米七四，由于身高差，柯南此时只能抬头看挂坠盒的外壳。
所以只有他能看到，佐野此时的表情。
她脸色阴沉，咬紧了嘴唇又松开，从牙缝间挤出了一句：“确实有点像哈。”
怎么回事，佐野小姐认识镜盒里的女孩吗？
柯南接过挂坠盒，小小的金属花边中间，是一个女孩温暖的笑脸，浅褐色长卷发，弯弯的笑眼、似曾相识的脸，和佐野一模一样的痣。
柯南的确见过这个名叫若叶叶佳奈的女孩。
就在几个月前。
就在佐野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桌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