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后的青芝常常跟我说,原来想念一个人,无论过去多长时间,或是隔了多少个他乡,那些疼痛丝毫都不会减轻。可我一直想告诉靑芝,能不能转身一次呢?哪怕身后并不是我,也一定会有其他的人,等在那儿。
关于青芝的故事。我与青芝住在一个村,然后一同长大的,又一同考取了一所不错的学校。自那之后,我们与家乡的那些同龄伙伴越隔越远,最终剩下我与她一同坚守在能够改写命运的路途上。因此,只有我知道她所有成长过程里的故事,以及唯一一个秘密。那就是林彧之。
第一章好似故人初见
“我是林彧之,或字多两撇”台上的男生拿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给大家科普了一下这个生僻字。青芝用铅笔轻轻戳了一下顾小余的后背。“嗨,这个物理作业我完全不可能看懂呀”顾小余跟青芝是一个村的。所以,她所有成长过程里的秘密顾小余都知道。包括那些潜藏在暗处,越来越严重的伤痕。不过那时候的他们还比较小,并不知道,伤痕如果长时间得不到治疗,是可以致死的。青芝为了避免让别人看出内心深处的孤独与惶恐,一直略显孤僻。而顾小余一如既往,会在尽可能多的时候,帮助青芝减轻一点物质上的窘困。就这样经过三年又三年的时光。想起来实在是足够漫长的时间。
此刻,顾小余正认认真真地刷试卷。青芝不好意思再影响人家。又继续埋头刷自己那如天书般的物理作业。重点高中的生活,真的没有电视剧里整天忙着恋爱的无脑剧情。那时候大家都埋头走在通往高考的独木桥。压根没有多余的时间。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打量身旁的谁谁谁。一个学期下来认不全班上的同学也是有可能的。更何况,那时候,青芝非常穷,常年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还需要经常需要省下伙食费来买各种课外辅导书。每周六下午放学,所有的学生脱下千篇一律的校服,换上带有各自风格的衣裳与各自的朋友一起回家。那是那群孩子唯一展现自我的时刻。青芝没有自我,她的自我始终被包裹在贫穷的外衣下。
所有的生活,被无尽的题海填满。青芝不好不坏的赖着,名次不上不下。前途一片堪忧。顾小余还要惨一些。对于不够聪明的学生而言,所有刷过的题目只会证明了一条真理,有的人付出再多的努力,刷再多的试卷。都不及别人家孩子有个好脑子。比如林彧之就属于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起来,青芝正准备叫顾小余一起去吃饭。她像往常一样,用笔偷偷戳他的后背。结果,转过来一张并没有那么熟悉的脸。
“什么事?”声音清朗而温和。
青芝用目光搜索了一遍,找了一下顾小余的位置。早已搬到了后三排那谁的旁边。顾小余那时正偷偷喜欢后三排的音乐课代表。
“我。。。。。”青芝脸红起来,一边在心里大骂某人重色轻友,一边在想,要用什么方法来掩饰刚刚认错人的尴尬。
“我叫林彧之。”他可能知道青芝并没有记住他的名字。重复介绍了一遍。
“哦,你好!”
那许多年以后,青芝依然记得那个夏日的傍晚,4点40分的阳光。偷偷溜进了窗户,一束光,打在他的侧脸。那么一瞬间,她的心漏了半拍,脸开始变得发烫。事实上,除了顾小余以外,青芝并擅长与人交流。那一瞬间,除了生硬的你好两个字,青芝找不到其他的词语。那个时候她甚至希望自己可以变成一个闹腾一点的姑娘。聒噪一些也无妨。只要能够找到一个更加生动词语接他的话。
而那一天,林彧之也记住了这个穿着朴素,爱脸红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