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端着这个月新领来的银子,放在雕花檀木圆桌上,对正在挑选绸缎做新衣的江如苑道:“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赏绸缎?”
江如苑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冷哼,道:“我怎么就不能欣赏绸缎了?本小姐做什么,还用得着跟你报备么?”
翠儿也是知道江如苑的脾性的,总认为自己无人能敌,她苦口婆心的劝道:“我方才去领银子的时候,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最讨厌这种卖关子的人了,她江如苑要是能猜到还会跟她废话么?
“说。”
得到了允许,翠儿连忙道:“那个阮子舟要纳三小姐为妾,方才老爷在与她在书房谈论这件事,结果被三小姐推掉了而且出言不逊,还拿你跟阮子舟的事情来说,十分得意的样子!”
翠儿的话刚刚说完,江如苑的巴掌便猛地落到了她的脸上,翠儿吃痛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却也没流出来。
江如苑恨恨道:“贱婢,你再说一遍!本小姐与阮子舟怎么了?已经说了多少遍本小姐与阮子舟清清白白,那是江锦悦这个贱人所害!”
“是,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是奴婢多嘴了……”翠儿心下愤怒,却又不敢反抗,她只是小小婢女寄人篱下,江如苑的这个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忍辱负重总比惹她不高兴被她活活打死好。
“哼,就算事情真的存在,那江锦悦又能拿我如何?在襄阳会上碾压我吗?”江如苑十分不屑。
又瞟了一眼翠儿,说:“她以前只是个被我们拿来欺负寻乐子的傻子罢了,不知怎的最近变化颇大,但也只是变得不那么好欺负而已,诗词赋诵她哪一点比得上我?我看你就是大惊小怪,你怕她作甚?”
当真是不那么好欺负了?
翠儿只觉得十分委屈,小姐这是忘了怎么被三小姐倒打一耙了吗?就拿和阮子舟有私情一事,也是被二小姐直接碾压过来的。如今她好心前来通报,却被当作驴肝肺。
但她也不过是敢怒不敢言,哪里敢真的对江如苑说什么,即便想出主意,可江如苑这副自信的样子,又哪里需要她了?
而另一边,江锦悦就不同了。
她拿着一本古书诗词看,庆幸的是她在现代的职业就是考古专家,能够认得古文,才能晓得上面写些什么,不然芙蓉也不过小小奴婢,哪里认字,她还不知道襄阳会上该当如何呢。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江锦悦一遍一遍的读着,只为了能够在襄阳会上拔得头筹,名正言顺的不做人小妾,当然,更要紧的是可以碾压江如苑一番。
芙蓉端了盏凉茶来,道:“天这么热,三小姐要小心些身子才是。别中暑了。”
“芙蓉,你说我会不会在襄阳会上拔得头筹啊?”虽然这话江锦悦已经问过了芙蓉,但她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
芙蓉上前为她按摩着肩膀,回道:“按照小姐前几日的状态当然不能,但若是每天都像现在一样勤奋,那可就难说了,不都说苍天不负有心人嘛!小姐不努力,那世子的妾位可真是你的了!”
江锦悦闻言,立马开始搭上了戏台子,嘴一瘪像是要哭出来:“一说这个我就来气,我堂堂七品昭仪,可是一个官位!怎么可以随便将我嫁给别人做妾呢!哎呀芙蓉,我的命好苦啊!”
“二小姐与其杞人忧天,不如赶紧的读这些诗词。二小姐虽说不够出众,但也把你甩了好几条街!”芙蓉说出毒话激励江锦悦。
而江锦悦本来一开始就对这个襄阳会不抱希望,现在却要孤身投注,这反差太大了!
芙蓉不多说什么,为江锦悦理好床铺,又让人搬来一箱子冰放在床底下去热,对江锦悦道:“小姐,这天太大了,你休息一下,午后奴婢来叫你。”
江锦悦恰好看那古书看得头疼,现在看见芙蓉理好的床铺,大步流星上前就倒了下去,四仰八叉,完全没有古代女子的风范。
“啊啊!谁啊!”
江锦悦是被人泼冰块惊醒的,一睁眼看见江然笑呵呵的盯着她,眼珠子飞快的转着不知在打什么算盘,手里还捧着几块冰。
“江然!”江锦悦理了理被化掉的冰弄湿的头发,对江然生气的吼道,“看我不打你!”
虽说做姐姐的应当照顾江然弟弟,但江然如今打扰了她的美梦,管他是谁,就是讨打!
芙蓉听见声响,以为江锦悦出了什么事,匆匆跑来看,谁知就看见江锦悦追着江然打的一幕。
追出了房间,芙蓉也跟着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喊,这个三小姐是真的不让人省心,奈何江锦悦和江然一个跑的比一个快,芙蓉怎么都是追不上。
江锦悦跑得正起劲儿,眼看着就要抓到江然了,一拐弯,头突然猛地装上一个结实的东西。
“嘶!疼死我了,芙蓉,咱们家的院子这儿什么时候有一堵墙了?”江锦悦摸着脑袋问,身后跟上来的芙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锦悦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阮子舟那张虽然帅,但是让人很不爽的脸。
此时,他正饶有兴味的盯着自己,手中还摇着扇子,不可一世的风流!
“我还以为什么时候在这儿弄了一堵墙,想不到是阮世子。”
江锦悦虽然不爽,但礼貌还是要有,十分不情愿的福了个礼,说:“世子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正要转身,阮子舟突然开口喊道:“江小姐,你未来可是阮某的妾室,迟早都是要以诚相见的,如今见了我这个准夫君,竟是要这样吗?”
“怎样?!”江锦悦气鼓鼓的说:“谁是你的妾室了,你想得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果然是个戏精,说完不忘补上一句:“本小姐长这么好看,哪里是你想娶就娶的。”
阮子舟一愣,随后扯起了唇角:“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