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半晌，阴黑的脸逐渐恢复正常：“是的。他是我的父亲。我的武艺来自于他，我也是他培养出来的杀手。”
“那我和母亲的重逢也是你一手策划的？”我说道。
他摇了摇头：“我今生没有对你做任何不利的事情，唯一的便是这次来抓你。”
我不解其中的原因，对他说道：“牛豆豆父子又有何罪，你父亲又为何对他们痛下杀手？”
“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场面，看到了我们父子暗中的相聚。在父亲的眼里，我们父子之间的身份是不能公开的，更何况他们悄悄地跟踪我，偷偷地看到了这一切。”冯天奇说道。
有些话，不是我应该问的，但想到以后有一些问题，会永远是个谜。我便不会死心：“令尊知道你是警察？”
他坦然地说道：“我怎么会让他知道我是警察？但他是我的父亲，这只是我们父子心中的秘密，我不会加害于他罢了。”
我的心中暗想，他可能还不知道是我杀了他的父亲。而他所说的已经不是秘密，凤凰的线人早已告诉了我，他是冯志东的儿子。冯志东早年还有多少秘密，这已经不是我能够解开的了。冯天奇今天和我的对话内容，和我心中推理的一样，对于我来说又没有多少价值。把所有关于冯志东和冯天奇的线索总结起来。我能看出清晰的整理一些有趣的东西：凤凰的线人除了不知道冯志东就是暗夜这条线索以外，好像知道他所有私生活的事情。而冯天奇截然相反，除了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暗夜，以外的事情似乎毫不知情。
我叹了口气试探着对他说：“令尊和家师相识，但是其中的渊缘我并不知情。”
回应我的是有些生硬带有怨恨的声音：“我对父亲早年的事情知之甚少。千人大战在黑白两道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那场战斗是你重伤了我的父亲，让他失踪在外至今生死不明。”
我无奈地说道：“谁让那是命运了呢。你父亲要杀我和母亲在先。不然我也不会出手。”
他脸色一变，变的冷酷而又寒冷：“金英，我说过了我这个人从来都是公私分明，我的父亲，我会慢慢的去寻找，不管他是生是死。现在，你认罪伏法吗？”
我举起了双手：“你和我相识的时候，极尽兄弟之情，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永生难报。而今天的你脸上充满着对我的冰冷，似千里之遥。看来我们也没有再叙旧的必要了，我只不过是你的一颗做为朋友弃恶扬善的棋子，而你也不会再重复那往日的情怀，我对你的心已冷，你现在就把我带走吧。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我也不会再去想那些虚假的友谊。”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怅然：“你和小蓝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多年没有联系，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她悄悄的离开了我两三年了。”我说道。
他拍了一下腿，站了起来：“好！我就满足一个心愿，做为这些年我欺骗你兄弟之情的补偿。然后，我再把你送到警局。从此我们一刀两断。”
我苦笑了一下：“你就不怕我逃跑，或者杀了你？”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这人太重感情，你以为我不了解？如果不重感情的话，当杀手的你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牢骚。”
现在的冯天奇，实在让我捉摸不透。他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毅然决然的要逮捕我，却还冒着风险要把我带离这里，说什么要满足我的心愿。冯志东之死在我心中一直没有敢对他提及，我不知说出来以后他的反应会是什么样子？还有一些重要的问题，我也憋在心里。比如，冯父子之间深层次的事情，冯志东要得到凤凰双刀的目的。这些话，我更根本不敢在他的警察身份的面前道白，我怕会给自己惹上更多的麻烦。况且，这些事大多都已经过去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对他说道。
他狠狠地盯着我：“带你走便走，哪有那么多的废话！”
我神色凝重的告诉他：“如果你想听，我会告诉你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他并有没在意，对我大声地喝着：“把你其他的话留到法庭去和法官说吧。”
我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念着：这件事情不告诉他是最好的选择，我并不是因为怕死，我怕他会因为父亲的死而难过，。
他大步潇洒地推开了房门，对外面的警察说道：“你们可以解散了，我会在两个小时以后带他回到警局。”
众警察面面相觑，都认为他疯了。
是的，逮捕嫌疑人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而他竟然要在这个时候没有理由的带走嫌疑人两个小时，确实是疯了的想法。这更会引起同事许多的想法和猜疑。
“冯先生，我们不理解您这样做的目的。您这样做会妨碍司法公正。况且，他是我们的重要嫌疑人。他一旦出了问题，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一个貌似警官的人站出来说道。
冯天奇有些恼火：“我个人不需要你们来管理。我只对我的上司金长官负责，如果出现后果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我是你们的长官，我现在要挖掘更有价值的线索，命令你们现在解散，两个小时后，在东桥剧院门口集合等我。”
警员们沉默了一会儿，无人再提出异议，宣布解散。
我走出公寓的一刹那，帮会的长老们站在走廊的两边注视着我的离去。高桥则走到我身边来，拍了拍我的后背：“少爷!我们会请最好的律师帮您打赢这场官司。您多保重……”
我与他握了握手，行了个日本式的大礼：“高桥君辛苦了。”
之后的再见是无声的，我逐个与帮中的长老们握着手，互相点头表示敬意。毅然地上了冯天奇的警车。
我自己是自由的，没有被带上任何手铐之类的东西。
“金英，你要相信我。法庭是你最好的结局和归宿。”冯天奇打破了沉默，对我说道。
我有些惆怅：“我相信你是对的，只不过这一天来的太迟了。我本应该早就接受这样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