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维无奈的坐下来,不再四处张望,也没有再敢抬头看面前的女人。
“怎么,连看我的勇气都没有了吗?”沐雪林声音低沉,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虽然以前两个人都在国外,可是由于这些年互相躲避着,几乎没有怎么见过面,没想到顾如烟的出现,把两个人又紧紧的关联在一起了。
“你……还好吗?”康维鼓起勇气问,他觉得世界真小,在浩瀚人海中,千里之外的两个人还能不期而遇。
“我很好!”沐雪林侧着脸,望向窗外。外面有一对情侣,正在紧紧的相拥着热吻,或许是久别重逢,或是即将分离。
曾经,她也有一段这样的爱情,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也曾这样在街头放肆的拥吻,毫不顾及他人的目光,那时候的日子单纯而美好,沐雪林一辈子也不想忘记。
如今,和曾经的恋人面对面坐着,中间却像隔了一个天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
“你呢?”沐雪林反问。
“我啊?很好啊!”康维擦擦眼睛上的雾气,无所谓的点点头。
他还是这样,在她面前永远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就算当初把她弄丢了也还是这个样子。
“那她呢?”沐雪林继续追问,她不甘心,康维的敷衍和无动于衷让她愠怒。
“她啊?”康维怔了一下,又苦笑:“她刚才跟我说她很好的。”
说完,康维扭过头,避开那双由冰冷渐渐变得温柔的眼睛。
沐雪林嘴角颤抖了一下,悄悄的拭去眼角的一抹湿润。
腾家老宅。
腾老太太的消息很是灵通,她已经听说了滕氏集团发生的一切,也知道了她的孙儿腾靳司已经转危为安,身上的毒也彻底拔干净了,开始到公司处理日常事务了,并且成功揪出了公司里潜伏着的内奸,不住的在祠堂里踱着步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在心里压了好长时间的石头终于卸下来了,老太太大喜过望,开始吩咐下人:
“让厨房做些参汤,给小司送去补补身子。”
“跟小司说,不要太操劳了,身体最重要,工作是忙不完的。”
“对了,让小司明天务必回来老宅看看,奶奶可想死他了。”
……
当得知腾靳司和顾如烟在办公室里腻歪了大半天,腾少命令所有人不得打扰他们,并且还将自己送去的参汤拒之门外时,老太太又气的勃然大怒,把拐杖在地上敲得梆梆响:“这个顾如烟,简直太不懂事了,小司的身体才刚刚恢复点,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杨佳在楼上看到这一切,心里像埋了一颗定时炸弹,身体也随着瑟瑟发抖。
不是说腾靳司已经病入膏肓了吗?不是说没有研制出解药吗?不是说他快死了吗?
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腾靳司不但没有死,还精神抖擞的去了腾氏集团,处理了公司的两个内奸,给了张敏一个下马威。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杨佳不相信,明明到了最关键的一步,怎么会峰回路转,弄不好自己会全盘皆输。
她想起了她去看望婶婶那天,亲眼看见顾如烟从华府骏苑出来,脸上似乎洋溢着胜利的笑容,杨佳回忆着。
不对,那个死老太婆肯定没跟我说实话,杨佳清楚的记得,当时堂姐毒发不治身亡之后,婶婶家还带人去腾家闹过一场,说女儿死的不明不白,不能就这么算了,还要腾家给个说法。莫非这中间有什么猫腻?
张敏的车停在路边,她坐在驾驶位置上,妆容已经被泪水弄花,头发也凌乱着,看起来十分憔悴,旁边的老父亲很是心疼,不住的安慰着女儿。
“敏儿,你要振作起来,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爸爸正在想办法。”
张敏有气无力的把头抵在靠背上,喃喃自语着: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靳司他已经彻底不相信我了,我完了,完了。”
“听我说,敏儿,我们要快刀斩乱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做掉那两个替死鬼。”张峰说着,伸出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动作。
“爸爸,说不定他们已经开口了呢,晚了,一切都晚了。”张敏空洞的眼神里尽是绝望。
看到张敏已然泄气,张峰赶紧给女儿吃了一颗定心丸,好歹他也是驰骋商海几十年的老人了,纵然腾靳司是个商业奇才,他张峰也毫不逊色,高手过招,自然不会轻易就败下阵来,既然已经决定布好这张网,就不会只安排两个技术人员在里面捣乱,他张峰的套路还多着呢。
这只不过是个障眼法,并且张峰十分笃定,那两个替罪羊就算再怂也不会开口的,不光因为他给了他们丰厚的酬金,还因为他们的妻儿都在他的手上。
心不够狠,江湖就不会稳,张峰摇摇头,女儿还是太年轻了。
张敏这才提上了一口气,还是爸爸想的周到,她擦干了眼泪,告诉自己她还有机会。
腾靳司坐在舒适的老板椅上,专心的看着电脑上的资料,这些都是关于未来城项目的,是赵乾发给他的绝密资料,也是他处心积虑撒下的诱饵,没想到果然引得鱼儿上钩,轻而易举就让狐狸尾巴露了出来。
“靳司,你已经看了大半天了,快喝点水,休息一下啦!”顾如烟为腾靳司捏了捏发酸的肩膀,唯恐把他累到。
“烟儿,你的男人还没有这么脆弱,倒是你,操劳了这么多天,该好好休息一下的,累到了我会心疼的。”腾靳司顺势握住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细心的摩挲着。
看着自己即将打下的半壁江山,还有善解人意的美人在侧,腾靳司倒是乐得享受呢,这几天他天天在床上休眠,躺的都快要发霉了,再说落下了不少工作,还是要赶赶进度的。
“靳司,奶奶刚才送来了参汤,可是孙医生说你大病初愈,不宜进补,我就让他们给撤下了。”顾如烟的吐气声划在腾靳司的耳畔,痒痒的很舒服。
“烟儿,你又闯祸了。”腾靳司很是无奈的一摊手,他太了解老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