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吴旭感慨,如果他现在还没有结婚生子的话,绝对是集团总部炙手可热的人物。
之前在集团开会的时候,腾靳司见过吴旭几次,认为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曾经几次三番提出过把吴旭调到集团总部,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然而,都被吴旭婉言谢绝了,不是他自命清高,而是确实有难言之隐。
吴旭的出身并不好,属于家道中落的那种吧,父亲早年从政,后被卷入了一场震惊全国的贪腐案中,锒铛入狱。
为了不影响儿子的前途,母亲带着他改嫁了,甚至连姓都改了,彻底和亲生父亲脱离了关系。
后来吴旭辗转多次,到了B市,进了金三角公司,再后来,结识了现在的妻子,这才算扎下了根。
不过,吴旭还有一个痛点,那就是他是入赘的女婿,虽然夫妻还算和睦,总归在家里说话不是很有分量。
想想自己的过往,吴旭长叹一口气,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有的人追名逐利,有的人淡泊明志,有的人修身养性,有的人好高骛远,而他,又算哪一类呢。
这个世界上,知道自己底细的人不多,就那么一两个吧,只在午夜梦回之时,吴旭偶尔会感叹一两声壮志难酬。
大部分的时间,他都装作被麻痹了,活着嘛!本来就是半醉半醒,难得糊涂。这也算作是自己安慰自己吧!
“金三角所有人的电子档案都发过去了,敬请王秘书翻阅,定好人选了麻烦知会我一声,我好做下一步安排。”
吴旭给王秘书留了言,便悠哉悠哉的看起了《鬼谷子》,这是他最喜欢看的书了。
王秘书的回复简洁明了,言简意赅,只有一个字,“好!”
张敏把下属一个个训斥了一通之后,缓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好像是误入了死胡同,在众人面前失了态,父亲不是一直教育自己,要控制自己的脾气吗,怎么就总是做不到呢。
想起了父亲,张敏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对呀,是该找父亲好好聊一聊了。
自从上次和父亲张峰吵过之后,张敏就不怎么回家了,她在外面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距离公司很近,本来是作为午休短憩的场所。
可是上次和张峰吵架之后,她就把一部分东西搬过来了,作为自己临时的家。
父亲纵使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可他毕竟是父亲,是从小呵护自己长的父亲,张敏打心眼里还是尊敬他的。
“爸爸……”张敏打通了父亲的手机。
“敏儿,我的乖女儿,你终于肯主动跟爸爸联系了,我好开心啊!”电话那头的张峰喜笑颜开,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爸,上次那笔钱,收到了吗?”张敏纵然心中有气,还是愿意那出钱来救父亲的。
“敏儿,那笔钱爸爸已经收到了,现在债务已经抹平了,还是女儿对爸爸好,都怪爸爸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张峰说着,动情之处,居然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人家都是爸爸养女儿,没想到自己尚未年迈,就要搜刮女儿的血汗钱,张峰对于女儿张敏,心中自然是愧疚万分的。
父亲的表白,触及了张敏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这便是血缘亲情,浓于水。
“爸爸,这次对付顾如烟,我又一次失利了。”张敏向父亲抒发着心中的愤懑。
“哦?说来听听!”
“爸爸,是这样的……”
张峰对于腾家的事情,一向是最为热情的,而就是因为顾如烟这个女人,让女儿张敏现在都进不来腾家的门。
打败顾如烟,为女儿嫁入豪门铺路打点,这便是张峰乐此不彼的一件事了。
听完张敏的叙述,一向诡计多端,老谋深算的张峰脸色炖熟严肃起来。
“什么,死人了呀?这可不是小事,让我好好想一想。”张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认真的思索着。
顾如烟的底细,他早就打听了个底朝天,她家里除了母亲之外,就是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了,据说一家人处的还可以。
要说死人嘛!那肯定不是她妈妈了,两天前她妈妈的广场舞还在全市轮回播放呢,不可能一下子就死了。
而她那个哥哥,也不是个消停的主,据说近两年一直不在A市,没有人知道他在哪个地方鬼混。
这样一想,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一清二楚了,张峰激动的告诉张敏,“那肯定是她哥哥死了。”
顾如烟把事情做的这么隐秘,脸腾靳司都不让知道,看来一定是瞒着她妈妈咯。
好,既然腾靳司已经到B市见你去了,那么接下来A市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就让我来通知你的妈妈吧!
张敏诡笑了两声,顾如烟,别怪我不客气了,这一切,都是你逼的。
已经连着四五天了,顾母总是左眼皮上下跳动,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打了顾鸣的电话,依旧是关机。
她倒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顾鸣一周前给她打过电话,说是自己这些天要启程去漂洋过海了,有一批货物要走海运,大概要在海上漂个十天半月的。
到时候没有信号的话,让她不必过于担心,他专门看了海洋天气预报,最近的天气以晴好为主,没有大的台风过境,他一定会安全抵达的。
就在这个午后,顾母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让她差点晕厥过去,心绪激荡着,久久不能平复。
“你是谁,你从哪听到的这个消息?”顾母情绪很激动,她完全不能相信,顾鸣居然已经死了。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给你带来的消息,真不震惊,意不意外?”对方的声音经过变音处理,已经听不出本来的原音了,也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不,你在撒谎,顾鸣一定不会出事的,你连真实姓名都不敢跟我说,打死我也不相信。”
顾母还在强硬的辩解着,她不相信走的时候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居然变成了B市殡仪馆里的一具冰冷尸体。
“随便你信不信,给你女儿打个电话不就什么都明白了。”那个经过变音处理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