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卓月的家在木东明的木楼后边,记忆当中,木东明自己还是第一次走入木卓月的家。小时候每次都是木卓月悄悄出来找木东明玩,他还没有那个胆量去闯村里边的大人们都不敢进入的那个家。
木卓月一路和木东明都没有说话,多年的分离,让两人似乎都显得有些生疏了。木卓月矜持的不好意思开口,只是一路上不时的偷瞧木东明,而木东明的满腹心思都已经是放到即将见到欧阳卓的这件事情上,也来不及去重温曾经的青梅竹马了。
木卓月的家相比起木东明的木楼来,就显得简陋甚至是叫着寒酸了,一正二偏,再加一间木家镇居民都有的厨房和一个简陋的小厕所。只是,他们家的正厅比起其他的居民家来说,就显得让人感到畏惧。
正厅讲究亮堂采光好,可是,他们家的正厅却显得阴森恐怖,原本的两扇窗户也都贴上了无数的符咒,让房间透不了光,而房间的正梁上更是垂下了一帘帘黄色布幔,上边画上无数的让人看不明白的东西。而在正厅的正对着大门的墙前,摆着一个神龛,神龛里摆着一个血色罗刹像,在罗刹像前的香案里,不论白天还是夜晚,都点着香烛,烟雾缭绕,让整间屋子里边,都有着让人不敢恭维的气味。
要知道对木家镇的居民来说,香烛这东西,除了逢年过年敬鬼神先人外,就是上坟用的,对于这些东西,还真是敬而远之了。再加上欧阳卓平时爱盘膝坐在这神龛前,念些神神叨叨,让人听不懂的东西,就让人更无法亲近了。
“东明哥哥,你怎么啦?请进啊。”木卓月看着木东明站在门前发呆,有些迟疑的劝解着。只是对于自己家的情形,木卓月是相当清楚的,看着木东明一副不敢迈腿的样子,她心中一阵长叹。再想着刚才在木东明木楼中刚到的欧阳云珠,木卓月更是生出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看来自己与木东明之间,也许只能是过去式了吧。
“哦,好,好,进去。”木卓月回过神来,跨进了房间。
一进屋子,一大股香烛的味道扑面而来,虽然开着房门,可是,那挂着的房帘却将明亮的光线挡在了屋外,屋中昏暗无比。而木卓月居然没有跟进来,这让木东明心中下意识的感到一阵恐怖。
“东明哥哥,我爸他们在里屋谈事吧,我去给你们烧点开水,你等一下吧。”木卓月的声音在屋外传来,隔着厚重的门帘,显得嗡里嗡气,变形得相当厉害。
木东明应了一声,想要找张凳子坐下,可是,这偌大的一间正厅里,除了沿着木梁垂下来的黄色布幔外,就只有神龛,香案以及香案前的几个蒲团。木东明也不好去左右的偏房找人,想了想,也许还是去蒲团上坐一下,休息一下吧。
穿过重重的黄色布幔,木东明朝着神龛走了过去,将最后一帘布幔,一蓬红光扩散,刺激着木东明的眼睛,而让他最感到惊恐的是,在那团红光当中,一只张牙咧嘴的神像浑身浴血,似乎要腾身跃来。
神经绷得紧紧的木东明一声惊呼脱口而出,险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