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兰博特伯爵正从一头讯鹰脚爪上取下一个铜制圆管,取出里面的情报,反复读了几遍,然后快步走到书房,看着挂在墙壁上的红沙之地地形图,抚须沉思。
地图上蓝方营地被重重标注出来,四条奴隶运输路线中,有两条是途经蓝方营地的。书房内还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大魔法师,同时也是伯爵的参谋。
大魔法师把情报反复读了几遍,才说:“安羽真就只带了一万多人,而现在蓝方营地内能够用来防守的战士有四千人。守住营地虽然略显不足,但是安羽想要攻下营地,也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我想他会仔细考虑的,毕竟如果伤亡过大,就算打下了蓝方,也没有余力再向西进了。只不过现在看来,应该及早把奥尔良势力驱逐出去的。他们和安羽现在是死仇,如果蓝方营地守卫充足,里面没有奥尔良势力的人,安羽完全有可能绕过营地,继续西进。”
兰博特伯爵哼了一声,说:“有没有奥尔良势力根本没有区别!安羽可不是个眼中只有仇恨的家伙。不过他如果想要攻打蓝方的话,那就尽管让他试试!我的部队可和红沙那些废物不一样!”
听到伯爵杀气腾腾的话语,大魔法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伯爵亲手终结的生命至少有数千条,直到现在,每当他心情好或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砍一两个奴隶的脑袋。
用兰博特自己的话讲,那就是人头落地的时候,就是人生最美妙的一刻。
现在伯爵心情显然不是很好,因为没想到安羽真的率领大军来到了蓝方营地附近,明显不怀好意。
大魔法师小心翼翼地问:“大人!那奥尔良王朝的保护官怎么办?他可是在等着我们的答复!”
兰博特的脸色突然难看了,重重哼了一声,说:“我们的事情我们可以解决!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还当我不知道!红沙之地的确是块肥肉,却不是谁都能来咬一口的。我杀了多少人,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有了今天的规模和收获。他不过是一个奥尔良王朝小小的保护官而已,仗着奥尔良王朝的背景在红沙之地兴风作浪,还想在这里插上一手,凭什么?他所谓的答复,不过是打赢安羽后的利益问题!保护官尼古拉想拿我当刀使,门都没有!”
兰博特又补充了一句:“另外,红沙之地的争端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外来人指手画脚?!他尼古拉手也太长了点!红沙之地的利益,得由红沙人来解决!”
大魔法师点头,说:“好,我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大魔法师退出了书房,兰博特却不顾夜色已深,仍然站在地图前,紧紧盯着蓝方营地的标记。
此时此刻,奥尔良驻红沙保护官的主城堡内依然灯火通明,会议室中央已经被搬空,改为摆放上一座高精度的沙盘地图。上面展现的正是红沙之地北部的地形。
这座城堡距离蓝色营地不过八十公里。
尼古拉正站在沙盘前,用手中纤长可伸缩的秘银指挥棒点着沙盘,一边讲解着:“我预料在攻破兰博特之后,安羽的部队将会快速突破最初的一百公里,为所有的贵族们竖立信心,以便让更多的红杉贵族认为这是一场天命所归的战争,得到援军以及更多的支持。而我们的军队,将会分成三个部分,首先,阿尔爵士率领的轻装部队将会直插血旗山谷,并且在那里建立防御,要牢牢顶住安羽的进攻,至少支持三天!”
尼古拉又向另一处一点,说:“辛顿将军,您的职责就是沿着这条路线东征,直切,并在火石岩林区埋伏下来。只要有来自红杉王国方面的援军,就想办法阻止迟滞,尽量拖延时间。”
尼古拉手中的指挥棒不断在魔法沙盘上移动,魔法地图上一个个军团的标记就相应移动,同时在沙盘上留下条条移动的轨迹。
最后,尼古拉盯着沙盘,目光中闪动寒意,用指挥棒在血旗山谷前的一片平原用力一点,说:“等安羽抵达血旗山谷,我会亲率王朝第七和第八军团,以及三个骑士联队,直扑枯骨平原,在这里和安羽决战!整个行军路途需要花费两天时间,所以阿尔爵士,你的职责重大,只要你挡住安羽三天,我的大军就能够将安羽一口吞下!”
阿尔爵士是一名健硕而又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闻言只是沉声说了一句:“必然不辱使命!”就没有其他多余的言语了。
不过尼古拉熟知他的性格,用拳头在如磐石般坚硬的胸膛上重重一砸,说:“诸将切记!这次咱们动用了百分之八十的驻红沙武装的军力,若是战败,奥尔良王朝将失去在红沙之地的一切特权!吾等!为王朝而战!”
“为王朝而战!”所有将军行军礼看向尼古拉,这位红沙之地的实权元帅,奥尔良王朝实地侯爵,神罗帝国外交大臣。
单从兵种上来说,想要以轻装部队阻挡安羽步骑混合的精锐,看似荒谬,但是会议室内的十几名大小贵族和多位将领却觉得理所当然。
阿尔爵士是神罗帝国名将之一,极为擅长防御,如果不是受他那奴隶出身的母亲拖累,现在阿尔早该是个子爵了。但所有人都公认,在阿尔爵士有生之年,积功升至男爵是板上钉钉之事。
最后,尼古拉盯着枯骨平原,忽然笑了,自语说:“三万大军对你的一万杂兵,安羽,我倒要看看这一仗你准备怎么打!”
会议室内,大多数人都露出不解的神色,终于有一名伯爵开口问道:“元帅,您怎么会知道安羽必然会攻破兰博特?”
“哈哈哈!哪个狂妄自大的小子!在安羽的军队面前,他不过是小小星光而已。被攻破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就看安羽怎么安排损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