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余欢不明白为什么两条人命在顾北深这里是那么无关紧要的事。
江艺因为华清没了父母。
华清犯了这么大的错,为什么顾北深就是看不见!
“是不是在你们这些豪门心里,普通人的性命根本就不值钱,你们有一流的律师可以帮你们钻法律的空子,让你们不管犯了什么错都能够自在逍遥,所以你们漠视生命,漠视普通人。”林余欢明艳的眉目之中染上极重的怒气。
顾北深黑眸盯着林余欢,看到她眼底对自己的厌恶,神情冷厉:“林余欢,你也是豪门!”
“我和你不一样!如果我的家人做了华清那样的事,我会第一时间压着她去道歉,而不是像你们这样纵容着她!”林余欢瞪着顾北深,言语当中都是对他偏袒华清的指责。
顾北深手落在车门把手上,语气偏冷:“林余欢,别胡闹了,将车门打开。”
“我不!”
林余欢算是彻底和顾北深杠上了,非但是没有将车门打开,更加还将之前落下一半的车门升起,她已经被这个男人气到不想要与他再说半句话了。
顾家的车窗上,全部都被贴上了防窥探膜,车内人视线能够畅通无阻的看向车外的风景。
但车外人却无法看清车内的一人一物。
林余欢将车窗升起后,一直都防备着顾北深会不会生气之下让人过来砸窗。
但盛怒之下的男人却依旧有着理智,他没有做任何过激的事,只是站在车身旁打了一个电话而已。
不一会,林余欢就知道顾北深打那通电话是给谁的了。
北北拿着车钥匙赶到这栋普通小区楼下,见到少爷面容阴沉的站在少夫人车边,而不远处博少爷和江小姐两人的气氛也有些剑拔弩张。
她不敢多问什么,将车钥匙交到少爷手上,顾北深拿着车钥匙拉开车后座的门。
华清被关了许久,见到车门终于被打开了,喜极而泣的弯腰从车内走出。
她走到顾北深身边,伸手拉住顾北深的衣袖,语调颤抖:“北深,你终于来救我了,我多么害怕你会不管我。”
顾北深甩开华清的手,将手中另外一把车钥匙塞到华清手上,淡声道:“上车。”
华清乖乖的点头,拿着车钥匙转身走向顾北深停在路边车,在临走之前,却还没有忘记给林余欢一个得意的眼神。
林余欢落在方向盘上手指用力的收紧,她的丈夫,在她的面前做了其他女人的救世主。
顾北深没有和华清一同离开,他关上车后座的门,绕过车身走到副驾驶的车门边。
他才伸手刚刚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见到林余欢推开驾驶位的车门,踩着高跟鞋走下车。
江艺还在和薄瑾年争执,眼尾视线扫到林余欢走来身影,眼圈红红的:“华清呢?”
“走了。”林余欢话语当中是压抑不住的怒气。
江艺见到林余欢身侧不远处的顾北深,刚才发生了什么,心底已经了然。
她现在家破人亡,但不能够让林余欢也变得和她一样,江艺开口:“余欢,你和顾先生回去吧,剩下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你自己怎么解决?”林余欢很担心江艺的状况。
江艺强打着精神,有些勉强笑着:“我父母的事已经成为了定局,华清背靠薄家,我又确实没有能力将她如何,既然如此,那剩下的就是我父母后事的处理了,而那些事会有我家人帮我的。”
“我陪你。”林余欢没有任何犹豫的开口道。
江艺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可以面对,你不能够因为我而将你自己的生活搅和成一团乱麻,你和顾先生回去吧。”
她说完,低下头绕过面前站着的薄瑾年迈步离开。
林余欢想要跟上去。
但站在她身边的顾北深,却伸手一把扣住她白细的手臂:“跟我回去。”
林余欢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忍,不是因为她不敢和顾北深翻脸吵架,而是这里的人太多了。
她总是觉得,她和顾北深两人婚姻关系尚存期间,不太适合将夫妻间发生的矛盾闹得人尽皆知。
但林余欢此时却有些忍受不了了。
每次在他们两人发生矛盾的时候,顾北深总是让她回去,可回去能够解决什么问题吗?
他们两人回去无非只是会将吵架这件事从公众场合移到别墅而已。
林余欢重重的甩开了顾北深的手:“我不回去!另外这段时间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吧。”
说完,林余欢转过身朝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她才刚刚将豪车车门拉开条缝隙,一只手从身后伸出,落在车门上将她拉开的车门重重的推上。
“这段时间彼此冷静一下是什么意思?”顾北深语气冷冷的。
在清晨的天光下,林余欢娇媚的脸庞更显温凉,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顾北深:“字面上的意思,或者说的更简单的话就是,我这段时间都不想要见你,也不想要和你说话,你明白了吗?”
“就因为我没有帮你朋友,你就要和我闹分居?”顾北深站在清晨尚未散去的薄雾中,高大挺拔的身躯,无声无息的散发着深沉冷峻的气场。
林余欢已经不想要和顾北深再说什么了。
像是他这样高高在上,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任何挫折的人,也自然不会有什么同理心。
他没有办法体会到江艺的痛苦与无助。
但林余欢懂。
正是因为懂,她才会对顾北深的偏袒这么生气。
林余欢红唇紧抿:“我不想要和你在外人面前继续争吵下去,顾北深,今天除非你真打断我的腿,不然我即使和你回去了,也依旧会再离开,你是真的要将事情闹得这么严重对吗?”
顾北深看着她的坚持,眉头皱紧了几分,他松开了手,任由林余欢拉开车门,开车驶出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薄瑾年渡步走到顾北深身边,淡声道:“我先带华清回去,你如果有事就来公司找我。”
“嗯。”顾北深回答。
薄瑾年将他手里的车钥匙给顾北深后,走向顾北深停在路边的黑色跑车。
他弯腰坐上驾驶位,华清坐在他身边的位置,语气担忧:“因为我你和北深是不是都很难做?抱歉,是我拖累你们了。”
“确实是你拖累了我们,如果不是你去找江艺母亲害的她自杀,江艺不会恨我入骨,林余欢和北深之间也不会闹得不可收拾。”薄瑾年话语很淡,却冷意十足。
华清眼角带着泪意,眸底满是难以置信:“瑾年,你这是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