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自从上车后，就一直沉默着。
连茶觉得他不对劲，程野整个人已经快要没入阴郁里。
“你怎么了？”
程野摇头，尽力平复心情，他偏头脸上有很淡的笑意：
“我很好啊。”
连茶很深的看了他一眼，
“我宁愿看你委屈的掉眼泪，也不想你冲我牵强的笑。”
她的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在他心上，心不禁开始颤抖，他对上连茶平静的眸子，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泛滥。
“你爱我吗？”
？？
什么意思？
连茶被问住了，
爱？
小崽子已经想这么深刻了！
连茶捕捉到他眼里的慌张：
“别扯开话题。”
差点给带跑偏了！
“啧，我晕车，下车再说。”
程野开始耍赖，整个人靠到座椅上闭目养神。
连茶挑眉，下车？
这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她转动方向盘，车子从大路拐进小道，在四下空旷的路边她熄火。
程野感觉到车子停了，驾驶座的人好像凑进他，连茶的呼吸声离他很近。
他睁眼，她平静的面容就放大在他的瞳孔里。
“你干嘛？”
他头朝后偏，然后心跳开始加速。
“下车。”
她伸手把他的安全带解开，然后坐回去。
程野看向窗外，荒郊野岭的，下去干嘛呀！
“不下。”
“那你在车上说吧。”
程野对上连茶神色认真的双眸，开始犹豫。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深呼一口气才轻声开始说。
那时候病毒还没有蔓延，世界平和又美好。
程野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一直住在阳光福利院里。
那天是个大晴天，穿着妥帖的西装的中年男人来福利院准备领养孩子。
刚满五岁的程野被他挑上。他懵懂的上了男人漂亮的轿车。
福利院的老师说：“程野，你要有新家了。”
车子停在独栋别墅前，程野看着眼前漂亮的大房子，
这就是他的新家吗？
男人牵着他进去，来到了一个很奇怪的房间，里面有很多仪器，他不明白要做什么只是本能的开始恐惧。
男人告诉他只是身体检查。
程野就被里面穿着白色褂子的人抓住，压在台子上。
那人手里的针尖没入他的胳膊，然后他的意识就开始模糊起来。
等程野醒来后，他已经被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
他透过透明的玻璃清楚的看见那一排同他一样被关住的人。
每天程野都会被强制拖出去，他看着那些不明的液体注射到身体里。
然后他们就会把他绑住，通过仪器观察他的身体变化。
无论程野怎样嘶吼挣扎，那些人也不会分给他半分怜悯。
反而要是被他叫的烦了，就会给他注射麻醉。
后来他变得越来越沉默，漂亮的眼睛里透出死寂，行尸走肉一样不停的接受注射。
里头的人管他叫编号A03实验体。
一开始注射后身体都没反应，后来越来越疼，疼痛感爬满全身，跟他一样的实验体有些熬不住就这样活生生的疼死。
尸体拖出去后，很快会有新的人送进来，什么年龄段都有。
这种日子他熬了很久很久，久到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字，久到第一次见到的人基本都已经不在了。
安康实验室里的安教授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A03你是这里面最成功的实验体。
那是他那些年里听到的最荒唐的赞美。
他那时应该成年了，皮肤因为常年照不到太阳而惨白着。
身上布满针孔，体内爬满病毒和化学药剂，他宁愿自己被活生生疼死也不想顶着“最成功的实验体”这七个字屈辱的活着。
后来，
编号B21实验体身体里的病毒产生变异，B21的皮肤开始大片溃烂，她黑色的瞳孔变成诡异的白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