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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缱绻

今天是农历十一月初二,张书记通知李平第二天去楊县长家吃饭,因为杨县长搬家请客点名要李平去。李平问张书记自己写的字杨县长满意不满意。张书记拍着李平的肩膀笑着说:满意咧,杨县长说你写的字能治病哩,天天下了班看看它心平气和全身通泰,睡觉都香啊。李平听了心中高兴但不溢于言表,他知道这种场合不适合自己去,都是领导,自己去了也没什么话,反到别扭。再说领导有时也只是说说而己,当不得真,他也是个知趣的人,所以就婉言谢绝了。可谁知到了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小扬开车过来非要拉着李平去杨县长家,还说什么他若不去就不开饭的话。李平一时有点受宠若惊,只好跟着小杨去了杨县长的新家。

在老县城的东面有一片开阔的农田,县里已把此地规划成新城的发祥地。除了商场学校医院等公共场所还单独留出一块风水宝地给县机关各单位人员做宅基地。经过两年的建设房子基本上都已完工,统一的两层小楼,十栋连为一排,共有十二排,每排又分为县委的,政府的和各大局的等等,大部分都是“公家人”的房子,也有个别是平民家的也是沾了有当官亲戚的光,才能在此占有一席之地,张书记虽非官场之人,但在县里的影响力也非小可,所以在这里也分了一片宅基地,因为占不着正打算买掉,一时因价格没有谈好还没有出手。这片新房的主人们都习惯称这块宝地为“希望新村,”百姓们却背地里都称之为“腐败村”。杨县长的房子就居于其中。小杨把车停在杨县长的大门口和李平一块走进杨县长的新家。一进院里,李平见院内栽了两.棵桃树,树枝上点缀了一串串的人造仿真花,如果不细看还真能以假乱真,尽管不是真花,还是为小院添了几分生机。进到屋里李平见早已是高朋满座,除了几个和厂里有业务往来的看着脸熟,其它的人李平大都不认识。

张书记看见了李平就拉着李平的手为大家引见,一时寒暄声客套话此起彼浮,李平一时有点尴尬,他知道人家也不过是冲着主人和张书记的面子和自己说几句客气话罢了。李平见有专人坐在一张桌子前记份子就小声问张书记:“都上多少钱的份子钱?”张书记也小声回应说:我替你上过了,上了一百块。李平听了心着实疼了一下子,那可是自己三个月的工资哩!此时杨县长正好出去接客刚走进屋里见说李平到了,连忙过来拉住李平的手上下打量着李平说:“小李啊,你真不简单哩,岁数不大但字写的很老辣,前途不可限量!”李平稍微有点紧张,红着脸说了几句谦虚的话。杨县长又指着墙上的字说:虽说咱们没怎么见过面,可还真是个知己哩,要么你怎知我家种着桃树和杏树哩!杨县长一边夸一边随口念着李平写的那首王维的诗句:杏树坛边渔父,桃花源里人家…。杨县长又拉着李平参观他屋中的花花草草,最难得的是这个季节竞然还有两盆菊花开得花枝招展,李平不禁看了又看。杨县长见此情景问道:小李你也喜欢菊花吧,我看你不但喜欢菊花而且还喜欢陶渊明哩,不然你这字里行间都透着陶令的影子哩,我虽然也是一县之令,但我还不打算学他半路退隐去过悠闲的生活,等把咱们县建设好了,人民都富裕了再“隐”也不迟嘛!李平只是听着杨县长的高谈阔论微笑着频频点头也不置可否,这时杨县长的爱人招呼大家入席准备开饭。洒足饭饱之后大家都和主人告别各奔东西了。李平本不胜酒力,但今天大家看主人面儿都抬举他不自主的多喝了几杯,有点晕呼。张书记虽号称“一斤嗽嗽口,二斤涮涮肠”,但今天也架下住人多,也醉的七八分了。小杨要送张书记回家,就问李平下午回厂还是回宿舍。李平说回厂上班。小杨却说:“我说你还是别去上班了,一是喝点酒影响不好,再者说你今天是和张书记出的公差,下午不去也没人问,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会。”李平见张书记早在车上鼾声如雷,就笑着说:也是,那你把我送桂枝堂吧。

桂枝堂的下午一般病人较少,因为大家都知道刘郎中的规矩。纵然有几位患者大都是远道而来,刘郎中为了照顾大家來一趟不容易,所以也就破例给看了。李平进门见师傅正为一个阾县的病人诊病,他没有说话,去拿了暖瓶给师傅杯里续了点热水,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静静的坐在一旁。这时刘郎中对患者说:“你中焦一片火象,胃中大热,所以多饥好渴,可惜你离我太远,只好吃几副汤药吧,你若是离得近来扎针灸就能好。”说罢就开了药方:生石膏200克,知母30克大黄15克,梗米15克,甘草9克。然后把方子交到李平手中说:让你师母抓药。李平把药方递给了师母,他本打算帮师母一块把药打包,可刘郎中又对李平说:病人来一次不容易,你帮他扎一次针吧,再给他下几个耳针,这样疗效还长一些,比单吃汤药好的更快一些。等所有病人都走之后,李平问师傅刚才经方的道理:“师傅,刚才这个病人明明是糖尿病,您怎么给他开得都是治胃的病哩?而且让我针的都是他的阳明经,这是什么道理?”刘郎中说:中医治病只看症状不论病名,他如果有心脏病也是这个症状的话,我照样还是一剂白虎汤,这就异病同治,我们现在先不说这个,你只管先把针灸学好了再说,学针灸一定不要看方剂,学方剂时就要忘掉针灸。师徒二人正在说着话,忽听门外有人叫李平的名字。李平听着象是母亲的声音,就赶紧一挑门帘向外张望,李平娘也正挑门帘进来娘俩正好撞个满怀。李平把娘让进屋里搬个椅子让他娘坐下,然后给师傅介绍。刘郎中笑着说:你娘我认识,但以前不知道你们是娘俩哩。李平娘跟刘郎中说了几句客套话:“我的老胃病还是郎中给治好哩,不但治好了还一分钱没花,就用了一味药还是咱自家产哩,说也怪,自从按郎中说的法子吃了那药之后这病啊再没犯过。”刘郎中说:唉,以后这种法子没人教了。李平听了不禁好奇心起:为什么没人教了?是一个什么方啊?刘郎中说:此药学名叫做“伏龙肝”,俗名人称“灶心土”,用这东西治病医生挣不着钱,以后谁还教咧。李平娘接着郎中的话说:是哩,也就是您慈悲心怀,李平可就交给你老了,他有做的不到不好的地方,您老还要多担待哩。刘郎中笑着对李平娘说:大妹子,你养了个好儿子,没问题哩。李平忍不住问他娘说:“这么晚了,你来城有什么事,找我还是找我师傅?”李平娘稍犹豫了一下说:我去厂里找你,厂里人告我说你上午就出去了,我等了会你也没回去,我想你也可能在你师傅这儿,所以就奔了过来。李平忙问有什么事。李平娘说:哦,也、也没什么事。李平见母亲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咱们先回厂里吧。然后娘俩告别了刘郎中相跟着去了李平厂里。

回到李平宿舍,李平就迫不急待的追问他娘的来意。李平娘吞吞吐吐的说:“安子、安子他…唉!”李平见母亲这种表情这种态度心里也是有点慌连忙催促着问道:“安子到底咋了,娘,你慢慢说。”“他、他犯错误了呀!”李平娘说。“犯错误,安子能犯什么错误?”李平接着问他娘。李平娘叹口气说:“前两天,对,也就是十月二十七咱村城隍庙过庙会,安子正好去山上干活路过不知怎的跟人家庙上的人起了争执,他一气之下把人家庙给砸了,还说人家是搞迷信活动,人家庙主来家跟我诉苦,我给人家又陪礼又赔钱,好说歹说才把人家打发走了。”李平听他娘这样说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说起这皇城的城隍他还真有点特别,首先这城隍庙本在城里,原址就在县政府右侧,据说皇县的城隍就是李平他们村的人,而且还是金代时的一个状元,名叫杨云翼,号喜元。只因当年考中之后被授予邯郸府尹,金史记载杨云翼一生廉洁奉公,勤政爱民,此公最善狱讼且断案如神。有一年他回乡省亲,微服独自一人一边查访民情一边往皇县走来。因为村子在济水之滨,当年河宽水急,出入都是摆渡人划一叶轻舟方能过得了河,但今天杨喜元晚到一步,摆渡人早已收工回家了,他不想经动旁人,只好到县城隍庙里借宿。当晚己是夜阑人静,杨喜元就靠在庙里的香案之旁休息,等他刚要入睡之时忽叫门外有人声,他便起身藏在神像之后要看个究竟。一会见有二人推门进来跪在城隍面前焚香祷告,说什么要去城里某财主家去行窃,如能一切顺利必来答谢城隍爷的护佑之恩,祝告完此二贼便匆匆去了。过不多时二贼竞然得手归来,手里除了拎着偷来的财物还拿着许多的供品来庙里还愿。所有的一切被神像后的杨喜元看了个明明白白,他一气之下借庙中笔墨奋笔疾书一纸“祭天表”,然后跪在城隍庙大院内焚香朗诵,痛斥城隍为神不正后焚表而去。传说玉帝收到表奏之后派天神查访原委,果无虚情,玉帝一怒之下派天神辑拿皇县城隍伏法,但皇县失去城隍之后一时又无合适人选堪任,后考查杨喜元得知其人忠正廉明,玉帝为了整顿地府秩序,特召杨喜元归位后继任皇县城隍,特许其管辖除皇县以外河北、山西相阾一十八县的亡灵,也算是城隍中的王者了。杨喜回家之后留下一封遗书就坐化赴任去了。此后历朝历代相阾十八县的众生都供奉皇县城隍杨喜元,而且香火鼎盛延绵不绝。据说只要是正义之事相求告绝对有求必应灵验如响。李平所在的李家峪村有一家姓杨的人家,据人家的家谱记载正是杨喜元的十六代孙,突然有一日杨家有人说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先祖杨喜元让把城隍庙重新建起来,后来杨家人去县里找过几次县里的领导说建庙的事,但因资金场地等原因末能如愿,无奈之下,杨家人就在村里募资,又在村口找了一块地盖了一座简单的小庙,供奉上了先祖杨喜元的神位,前几天正好是庙上过会,谁承想让李安给搅了局。对于李安的这种过激行为李平也一时有点想不明白:人家过个庙会碍他什么事了,他去捣乱,这是要犯众怒的呀。李平越想越怕和他娘说:他这样一弄,今后谁还敢给他介绍媳妇哩!李平娘眼里含着泪说:“你先别提这说媳妇,一提这媳妇我心里更愧的慌!”李平一听他娘话中有话心里又是一紧:“怎么!他还干什么出格的事了?”李平娘拭了一下眼中的泪花,叹口气说:“前天晚上我吃坏了肚子,半夜里去茅房,见安子屋里的灯还亮着,我想他是睡着了忘了熄灯也是有的,他晚上从来不插门,我本打算去给他把灯关了免得费电,可我还没进他屋竟然听见有人说话,开始我想可能是村里有串门的找安子玩哩,可细听才听出是个姑娘的声音,吓得我也没敢进去,这半夜三更的我一时也想不出是谁。”李平打断他娘的话说:也有可能是他的同学,或是他自己谈了一个对象也说不准,这是好事啊,咱还省心了。李平娘说:开始我也是这样想,可这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的万一让人看见岂不有闲话,毁人家庙己经让我在村里难见人了,再弄出点风言风语的事咱可怎么在村里立足哩!“那你第二天没问他?”李平问道。“问了,可他死活不承认,还说我耳背听错了,他那是在读书不自觉念出了声,没别人。”李平娘说。“您也许没准儿听错了,还是眼见为实哩。”李平说。“咋没看见?我看见了”。李平一愣:“你几时看见的,谁家的闺女呀?”“第二晚我多了个心眼,睡觉前就把过道的灯拉着了,然后我在屋里头把窗户捅了一个窟窿,我就盯着看看还有人来不。一直等了好长时间,我估摸着得半夜了,果然从大门外进来个人“””。没等李平娘说完李平就打断他娘的话问道:“大门你没守插上门闩?”李平娘说:“我明明插上了啊,也不知咋回事。”“你看清楚是谁家的闺女呀!”李平迫不急待的又问。李平娘犹豫了一下说:天也黑,咱家灯泡度数也小,不太亮,脸面没看清,只看见那人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留着长长的头发,肯定不是咱村的人,咱村没这种衣着打拌的。李平听了心里更是一激灵,这和那天晚上在枣园见到的神秘身影有几分相像。这时李平娘又说:你说这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还不笑话死人啊。李平对他娘说:你别着急了,我和你一块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平娘原是坐村里的拖拉机来的,李平就骑自行车驼着他娘回了李家峪,娘俩到家时太阳已经落山了,李平见大门还上着锁知道李安下地还没回来,李平娘就掏出钥匙去开门,这时李平突然发现门上画着的那一对门神不见了,还留有许多用刀刮过的痕迹,这对门神还是前年有个书友來拜访李平时给画的,因为此人善画人物,特别是菩萨和八仙更是画的出神入化,李平专一让人家来家里给画了一对门神,简直是栩栩如生,村里人谁见了谁夸,此人还告诉李平说颜料里掺着朱砂可以避邪,可这么好的画怎么就给毁了呢!李平确实有点生气就问他娘:这门神碍着谁的事了,这、这是谁干的!李平娘叹口气说:“忘了跟你说,还能有谁,安子给毁的,他非说看着别扭用刀刮掉了。”李平没说话气呼呼的走进了家门。

不一会李安拿着镐头和高剪回了家,见院里住着李平的自行车,就在院里喊了一声:哥,你回来啦!李平正在李安屋里查看有什么蛛丝马迹能够证明曾经有女人来过的证据,但他又觉得当哥的这样做不太合适,他突然发现床上的枕头下面露出日记本的一角,李平犹豫了一下还是不由自主的拿到手里并掀开了第一页,只见扉页上写这么一句话:“你轻轻的來就如你轻轻的走,你就是那传说中的狐狸精吧,带走的是我的魂魄,留下的却是想思一片。”李平还要往下看听见李安在院里叫他就赶紧把日记本放回原处走了出来。李安问李平怎么现在回來有什么事。李平笑着说:没事还不能回来了嘛,这也是我的家哩。李平接着说:咱娘搭车去城买药,我骑车把她送回来了,一会就走。李安说:也不跟我说一声,我骑车跑一趟就行了,还用咱娘自己去。李平娘听李平说一会要走,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跟李平说:平儿这么晚了你还要走啊?李平给他娘使个眼色说:嗯,今晚我值班,早晚得赶回厂里。李平娘说:我赶紧给做饭,吃过饭再走。

李平从家出来时己经是晚上九点半了,李平娘和李安一直把他送出大门口,李平骑上车,头上顶着李安从部队拿回来的一只头灯匆匆的走了,他一到村口就又折了回來,他把车停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巷子里,然后悄悄地潜藏在自家门口的一垛麦秸后面。吃晚饭时李平背着李安告诉他娘睡觉前把门口的灯拉着,以便他看的更清楚些,好确认是村里谁家的姑娘。俗话说九月昭昭十月温,十一月里下狠心,现在正是十一月初,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李平没穿大衣,只好用力把身体缩在麦秸垛里來减少热量的流失,他浑身打着颤不时伸出头来观察一下门口的动静。正在这时大门门楼下的电灯突然亮了,李平知道这是他娘和他约好的信号。他打起精神耐着寒冷想着看个究竟。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李平的双脚冻得都快没了知觉,此时北风却刮的越来越紧,四周的草木好像也被冻的发抖,发出“呜呜”的声响,村里的乡亲们也早早钻进了热被窝去享受那“热炕头”上的美好时光。只有李平还在躲麦秸垛里忍受着风霜,他想跺跺脚又怕惊动了“她”而白忙活一场,他真后悔没让他娘拿一件棉袄出来,李平胡乱想着稍一走神突然感觉有个人影已映在麦秸垛上,他慢慢伸出头看到一个银装素裹的女人已走到他家的门台之上,灯光虽然不太亮,因为背对着李平除容貌没看见之外,身形衣着却被李平看的格外分明。李平见那女人并没有着急推门进院,而是在门口犹豫着什么,寒风中那女人的长发飘逸飞扬,这让李平一下子想到前几天晚上在枣园看到的那个女人,他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特别是那一身素洁的衣服,这种浅色衣服一般是到了夏天才穿,可现在大冬天穿这么一身显得那么的不合时宜,再有就是那一头的长发,虽然看不见女人的脸庞,但在长发的映衬之下让人感觉这个姑娘也肯定丑不了。可这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呢,李平绞尽脑汁也想不起來。李平一边窥视一边胡思乱想,突然门口的灯光灭了,等李平回过味來,门前的姑娘消失了。难道是进门去了,李平寻思着。李平悄悄地走到门前左顾右盼找了半天也没见个人影。他确定那个姑娘进了他家,李平返身去骑上自己的自行车重新回了家。

李平把车推进院里,他低下身把车轱辘的气芯拔掉。这时李平娘听见院里有动静就走了出来,她一直惦记着李平,虽然上了炕但也没脱衣服,只是在炕上坐着等李平消息。李平娘见是李平就故意大声的问道:哎!平啊你咋又回来了?李平也提高了嗓子说:“别提了,刚出门碰上村长了,非拉着我去给他写几幅标语,这不刚写完出来一看车子又没气了,没法儿了,索性今晚不走了。”李平娘见李平说话直打哆嗦,心疼的说:“赶紧进屋暖和暖和。”若在平时李安早该出来问问怎么回事,可今天李安却没有一点动静。李平没有回他娘屋而是直接去敲李安屋的门并喊道:“安子开门!”李安并没有开灯更没出来开门,他只是在屋里说:“哥,你在咱娘屋里睡吧,我有点不舒服,你睡觉打呼影响我休息。”李平听了只好回到他娘屋里。“平儿,你见那女子了没?”李平娘问。李平说:“见到是见了,可就是没看清。”“这可咋弄呀你说”李平娘又问。李平沉思了半晌说:“赶紧给他找工作,让他去上班,老这样非出事不可!”李平娘说:“听安子说得等过年以后才能分配工作哩。”李安说:“不能再等了,明天我就去安置办问一下,实在不行就先找个临时工作也行,反正不能让他在家了,你在家也打听着,知道谁家的姑娘了就去提亲,早点把亲事给他们办了也就省心了。”娘俩一直商量到深夜才睡。

第二天李平到厂里思前想后觉得应该让张书记给打听一下复员军人安排工作的事,毕竟张书记人脉广,而且每年都有退役人员被安排在厂里,张书记应该和安置办的人熟。想到这里李平就直接去了厂办。李平和张书记说的明来意,张书记立马给安置办打了个电话,安置办的人回复说:如果不挑的话现在到也能安排一下,无非是西边山里的粮站或是林业站等没人想去的单位,但以李安的条件应该是能留到城里的,不过得等到年后了。李平和张书记说:那就再等等吧,毕竟是影响人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张书记说:“你着啥急,让安子过了年再上班也不迟咧。”李平撒个谎说:“可安子着急得不行,在家老没事找事,前几天把村里的城隍庙给人家拆了,得罪多少人哩,我怕他不安分再给惹事,所以想着让他早些上班,也好给他介绍个对象,这样我也就省心了。”张书记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门岗的老王下个星期就退休了,给咱们厂安排的那个复转军人部队上的手续还没办好,一时来不了,这个人是里领导打过招呼的又不能换其他人,要不这样吧,你让安子先来顶他一段时间,等过了年再说。李平觉得张书记的这个办法不错,就连忙说:“行、行,这个办法不错,张书记,您说几时让他过来?”张书记说:“今天星期二,让他下个星期三来吧。”当李转身要走的时候又被张书记叫住了:“安子为什么要拆人家的城隍庙啊?”李平一愣,又马上回过神來说:“他非说人家是搞迷信活动,所以…。张书记说:现在政府都不管,安子多这个事干嘛!在部队待的久了,脑筋都不活泛,你当哥的可得多数念他两句。李平无奈的点点头说:“谁说不是哩,这下离我近了,我天天看着他,对了,伯母的病现在好些了吧?”“好多了,昨天刘郎中刚又给调了方,这个你不服还真不行,你小子跟人家好好学吧!若是没时间,找我请假!可不能让郎中的这门手艺失传,不然造孽哩!”张书记兴奋的说。

李平计划星期六回家,星期天带上老婆孩子一块去老家,正好李安也回来了,一起去给父亲上坟上烧纸,按着皇县的风俗清明烧一次十月再烧一次。本來是十月上旬就该烧的,一是李平工作忙,二是他知道李安要回來索性等他回来一块烧,如今都十一月了,李平想不能再拖了,顺便告诉李安来厂上班的消息。星期六下午除了倒班的工人厂后勤厂办的人员就都放假了,李平收拾了一下,想着一会去百货公司给孩子买点好吃的,毕竟一个月也回不了几次家。他刚骑车到门口就见他娘步履匆匆的往厂里走。因为星期六放假门口人员较多,李平娘并没有注意到李平。李平大声叫了几声“娘”,他娘才回头看到李平。李平见娘满面愁容就急忙上前问:娘,你现在过来有什要紧事啊?李平娘把李平拉到一边焦急的说:安子失踪了,村里找遍了也没找到。李平虽然预料到是有关李安的事,但没想到李安能失踪。“他这两天有没有异常表现?”李平整理一下思绪问道。李平娘想了想说:“异常表现…哦对了,他这几天老是沉默寡言,饭吃的也不少,有时晚上还要把馒头拿到他屋里,说半夜好饿,备着饿了吃,可也没发现他长胖反到瘦了不少,再一个我发现他有时在一个地儿站着发呆,又忽然一下子转个身,看上去怪吓人的,还有就是前两天我跟他一块去地里干活,他在前面走,走着走着就光往路边上走,山上的路本来就狭窄,路边不是荆棘就是涯壁,就怕他一不小心摔着了,可说他也不听你的,我还想着他是不是病了,寻思着让他来找你让你师傅给他诊诊看一看是那里不得劲了,给他调一调,谁承想昨天到现在连个人影也没见着。”李平安慰他娘说:“您老别着急,他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又不是三两岁的孩子。”可李平一时也想不起李安能去哪,他突然想起个事就问他娘:“那个姑娘又去咱家了呗?”李平娘说:“你走之后,我还是不放心,就去你大伯家去借了他家那只大黑狗说使几天吓唬吓唬黄鼠狼,就当天晚上狗叫的特别厉害,后来到也安生,应该是不來了。”李平说:难道说是因为那姑娘怕狗,嫌你坏了他们的好事,然后俩人私奔了…安子应该干不出这么荒唐的事哩。

娘俩又在村里找了几天,大街小巷,山山岒岭找了个遍翻了个遍,可人影也未见一个。村里人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晚上遇见过白衣女鬼,李安可能被鬼架跑了,还有的说李安坏了城隍庙,被城隍杨士元抓走了,报应啊!李平听了虽然不信,可也觉得事有蹊跷。自从李安回来,就有很多件令人不解的事。先是司机小杨非说那晚车上坐个姑娘,后来自己在山上也遇见个姑娘,再到现在每晚都有个姑娘來找李安。最令人费解的是还不知这个姑娘的來处,再发展到今天竟然失踪了,所有这些都透着一股邪劲。这时李平突然想起李安有个日记本,对!看看能否在日记本上找出点线索。李平这样想着。李平在李安的抽屉里找到了那本日记,扉页上还是那句颇有诗意的话语,李平一页一页的翻看着里边的内容,大部分写地都是有关每天训练的事,从当年的二日八号一直写到八月二十三号,后面就再没有记录了。李平从后往前一页一页的仔细翻阅,他发现八月十四号的日记没有写完,而八月三号的日记竟然有五页之多。他细细读了一遍三号的日记内容:八月三日,晴。今天是建军节放假的最后一天,本打算和战友们一起去市区买东西,可请假的人太多,已经超出请假的名额,我选择留守,让新参军不久的战士们去玩吧,让他们去参观一下这个美丽的城市,尽快喜欢上我们的第二故乡。在将近十点的时候,营里的紧急集合号突然吹响,起初我们都认为是节假日搞的一次突击性的训练,检验一下大家的警觉性,可谁知等我们从宿舍出来一看才发现不对头,只见营房西北角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大家不由的都紧张起来,因为营房的西北角过去是弹药库的所在,现在虽然搬迁了,但也有时做为弹药临时存放处,最多放一两天就分发各靶场了。节前从弹药新库领回弹药之后由于拉弹药的汽车坏了,也没來及分发,第二天又赶上过节放假,一来二去就耽搁了,如果是弹药库失火后果不堪设想。等大家集合完毕,营长说可能是老百姓在营房外的柴和失火了,但已经威胁到营房的安全,而且那些老库房还存有弹药,如果爆炸不但我们营房将荡然无存,还要殃及周围数万无辜百姓…,营长简单做了动员之后大家便拿着铁锹水桶冲了过去。由于是废弃库房,所有消防设施都已无法正常使用,眼看火势不可控制,大家只好冲进库房往外搬运存放在里面的弹药。就在大火将要吞噬整个库房的时侯,弹药也已转移完毕,虽然大家被火薰得面目全非,浑身被火烤得遍体鳞伤都是水泡,但大家丝毫没有疼痛之感,因为大家太紧张了。直到此时大家伙才长长出了口气。突然,营部文书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他大声的喊道:营长!我刚才查了数,还差两箱炸药没运出来!营长说:“里面没有了,我都检查过了”。文书声嘶力竭的吼道:“有,你来我营时间不长,不了解情况,屋里有个地下室,里面存放了两箱二十公斤试验炸药,都七八年了,如果爆炸…那可就、就全完啦。”文书说完身子都软了。营长听了就要往里冲,我拦住了他,我告诉他这个地下室的位置我知道,你进去万一找不到就麻烦了,其他人大部分是新兵也都不太了解情况,我责无旁贷!我用水浇湿了身子,又披了一床湿透的面被戴上头盔和防毒面罩一迎着纷飞的烈焰冲进了库房,当我打开地下室进到里面后感觉呼吸都已经困难了,我不敢停留,拎上炸药箱往外就跑,可一出来早被大火包围的无路可走,身上披的棉被也被点燃,我心想这下完了,我定了定神想找到门口的置,可到处是火眼睛都被晃的看不清了。就在这千均一发之时,忽然有一个白衣姑娘出现在我的面前,她左手拎着一桶水,右手拿着一只水瓢不时往我身上泼洒着凉水。我想这应该是村里的老百姓来帮忙了,军民鱼水情深啊!我让姑娘跟在我身后,但这时我的头一阵眩晕,当我清醒时竟然已身在门外,营长和两战士把我手中的炸药箱接过去并把我架到树荫下往我身上浇凉水。我挣扎着起来还要往里冲,营长拦住我说:弹药都搬出来了,你还进去干嘛!我喝了口水焦急的说:“里边还有一个姑娘,我得去救她!”营长说:“你讲什么糊话哩!咱们这儿都是老爷们,那来什么姑娘?”我说很可能是村里的老百姓。营长说那你就进去看看吧。说着用手一指库房的方向。我这时才发现库房都成了一片火海,我除了自责就是懊悔,怎么当时没能把那个姑娘带出来,直到大火熄灭后,我把现场翻了个地朝天也没发现人的尸骸,这我才稍微放了点心,看来那个姑娘也已经脱险了……。在二十七号的日记内容虽然没有写完,但有这样一段话引起了李平的注意:虽然来承德八年了,承德学院也早有耳闻,但一直没有机会来拜访,没想到竟然也是建在大山深处,今天来此做报告方才一睹风采…(李安自救火之后被集团军给了个二等功的荣誉,各企业学校都请他做报告)。由于同学们太热情了,和同学们多聊了会往回走时天色已晚,因为山多歧路,我骑车不敢太快,看着满天的晚霞一路的风景不由的唱起: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快到山脚时,突然从树林中走出一个白衣姑娘拦在路中间问我要去哪,我说回部队。她又问我还认识她呗,我走近一看吃了一惊:这不正是那天在库房救火时帮我的那个姑娘吗!当时生死攸关的的刻我并没有太注意她的容貌,天下竟还有如此漂亮的姑娘。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的向她道谢。她好像很淡然,只是说今天天晚了,改天去营房找我玩,我就欣然答应了。……

李平在日记里看到了白衣姑娘这四个字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下:又是这个白衣姑娘,我说怎么在村里没见过,原来不是我们本地人,应该是李安在部队驻地认识的,这样看来二人应该是又去了承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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