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见到少女多出了两个帮手,便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冲着云连九叫道:“喂,小子,赶紧给老子闪开,否则老子连你一块收拾。”
云连九轻哼一声:“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这么不知羞耻呢?身为一介男子,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女子也就罢了,现在你还想欺负到小爷我头上,简直不自量力。”云连九又开始从他的腰带里慢慢掏出一个紫色药瓶,拇指抵着瓶塞,做好男子冲上来就一把泼上去的准备。
少女前面被云连九挡着,后面被林玄护着,此等场景早已让少女忘记刚才和男子争执的画面。少女脸颊红晕漫起,不知是哪位少年扰乱心房。
林玄在少女背后,紧盯男子,如若男子冲上来,他就使出光刃将男子击倒。
男子看了看周遭其他人,对男子都是无一不是敬而远之,只有林玄和云连九还有那少女例外。于是乎让男子铁了心,若是不给三人一个教训,日后他还如何在新人弟子面前立足。男子下定决心冲向云连九,想要给他一个教训:“臭小子,看我今个不让你叫我一声爷爷!”
云连九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手里的药瓶瓶口被云连九抵掉。林玄咒语已经念在心头,光刃集聚剑指,箭已在弦上。
“咔咔咔——!”
迟钝而承重的两界山的山门就在此时被打开了,大家在同一时间看向山门。
阴阳八卦图朝外开,门的缝隙渐渐放大,产生大雾。
从门内,雾里先是御剑飞行出两列各十人的两界山外门弟子,随后为首,先是走出一位绫紫色金边镶嵌腰带的白衣道袍的桃李年华的女子。
林玄仔细瞧着她的腰带,心想:器宗的人?
她从雾中走来,右手佩戴着一条接连着中指的手链,灵气的双眸,唇红齿白,头戴羊脂玉制成的道钗,身着纯白纱的道服,和别人不一样的,她的腰间没有别着器宗的宗玉,而是在腰带上绑着一块和头冠上一样的羊脂玉。青丝如瀑,上一半被她扎起,下一半任由风吹起。
那一刻,林玄明白了所谓的灵气是为何,就如眼前这般吧。
女子身后接连而来数十人,其中包括了刚才接送林玄和云连九的单羽过和单羽之,他们按着腰带不同,跟在那位女子身后。依次为天蓝色灵芝纹的丹宗亲传弟子五人,跟在女子身后的紫色剑气腰带器宗亲传弟子四人,青绿色莲云纹腰带法宗亲传弟子五人,灰色兽纹腰带兽宗亲传弟子五人。在他们身后依依跟着的还有数十人,估计是他们四宗的内门弟子。
单羽过和单羽之走在那为充满灵气的女子身后,让林玄不得不好奇那位女子的身份。是掌门?年纪不符。是宗主?怎么可能只有一位宗主前来。难不成,是考官?
女子在距林玄十米处停下,林玄收起了自己的剑指,面对女子恭敬站好。
女子将林玄的动作尽收眼底,但也只是浅浅一笑,女子的淡淡开口道:“非常荣幸能在茫茫的仙途与各位相识,我是此次弟子考核的主考官,苏佛若。”话停于此,苏佛若朝着大家行了个道礼,而她身后的弟子也跟着行道礼。
林玄和云连九他们现在还不是两界山的弟子,只是行外人的作揖作为回礼。
苏佛若接着说道:“此次弟子考核,山门将以全新的方式进行。不过,外头冷,还请各位随我先进山门,我在给大家一一说清楚考核内容。”
苏佛若说完后,对着林玄点头给了他一记淡而似水的微笑。
苏佛若身后的弟子让成两道,苏佛若走在前头。这时,两界山山门的大雾已经散去,从外头看去两界山,那山门有一层水面隔着,看不清内围的世界。
苏佛若双手兰花为开,咒语念于心间,在山门水面之间形成一副阴阳八卦图。随后,苏佛若的双手逆转阴阳,山门的水面竟然瞬间消失,接连着山门周围的冰霜也一一消散,地上没有潮湿的痕迹。
苏佛若收起双手,淡淡开口:“请随我来。”
纯白的白纱在风中起舞,如瀑的青丝在风中散起。苏佛若一步一步的身体轻盈,好似没有重量,不受世间繁杂所累,好像三清道人所种养的莲花,干净纯白,是林玄心中所想的仙风道骨。
林玄他们跟在苏佛若身后,林玄在经过单羽过和单羽之时,他们对着林玄和云连九微微点了点头。林玄随后又看了一下他们身边和他们一样的器宗打扮的人,只是看了一眼,林玄就记下了那个凌厉的眼神。好似多看一眼,那墨黑的眼眸就能将人抽皮扒骨了去。林玄赶忙收起眼神,跟在苏佛若身后。
待一切新人进入两界山山门后,其余的山门弟子才可进入两界山。这是为了防止,有任何妖魔趁虚进入两界山。
等到所有弟子进入两界山后,山门的水面又重新形成,这回林玄透过水面,可以清晰看见外围的世界,紧接着,两界山的山门又重新紧闭。寒冷,也重新袭来。
亲传弟子接连站在苏佛若身后,内门弟子站在新人身后。
两界山山门之后,放眼望去,林玄脚下是刚刚形成的冰霜。门后的冰霜覆盖范围,是门外的两倍。林玄头顶是由无数霜白藤蔓结合而成的树棚,就连山墙也布满了霜白的藤蔓,这种藤蔓叶子不多,也都是霜白色,但是叶根像是人被冻紫的紫色。藤蔓覆盖的范围,只在陆地冰霜到达之际。
“这里,便是两界山的山脚处,在你们周遭所见的,并不是普通的藤蔓。这是长于昆仑寒冰之地的碧菱根,是掌门和四位宗主在寻找锻造山门的天品碧寒铁时,这是依附在碧寒铁周围,与碧寒铁相生相克的碧菱根,它们是有生命的灵物。大家若是对此感兴趣,弟子考核结束后,可以选择兽宗作为自己的修习之道。”
新人中,一个体型偏瘦的书生模样地人颤颤巍巍地开口问:“兽宗?是什么?碧菱根有生命的话,那岂不是妖物吗?”
林玄心里庆幸:还好,我之前像连九问了一些关于两界山的事情,还不至于听不懂。
“你在胡说什么?刚才都说碧菱根是生于昆仑的灵物,怎能将灵物与妖物相提并论呢?”站在苏佛若一列的兽宗的人略微有些气愤,大着嗓门说道:“你这书生,刚才不好好听讲也就罢了,现如今你连兽宗都不知道,你还如何上山求道?”
书生有些害怕,躲在人群身后,不在作答。
云连九凑到林玄身边,小声说道:“就他这儿嗓门,我要是那个书生,我都能被吓死。”
“谁在说话?”那个兽宗弟子突然开口,下了林玄和云连九一跳。
这回,那个和男子起争执的少女站了出来,她看了一眼云连九,云连九感受到了少女的目光,躲在了林玄身后也是少女的眼神死角处。
少女见云连九躲着自己,对着苏佛若他们作揖,说道:“还请各位道长息怒,现在的华洲除了天都的皇家,名绅之外,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根本就不知道两界山的存在。在外头,现在就连道观,都少的可怜。我们也都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这儿的,对于山门我们都是第一次听说的,还请各位道长见谅。”
少女低头解释,不见两界山弟子们的神色。无论是亲传弟子,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听到少女的解释纷纷低头沉默。
当年的两界山,可是华洲修仙第一大宗,整个华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如今,却面临道法无人传授之窘境。十六年来,两界山不曾收一徒,反而,每年都外派弟子下山历练,潜伏与寻常百姓家,若是有妖魔便替天行道,无妖魔就免费帮百姓义诊。如今,尽然沦落到华洲寻常百姓无人可知的地步。
苏佛若很快收起了沉思,对着少女淡然一笑,淡淡地说:“无妨,我们还要前往山腰进行弟子考核,在路上我会一一向大家解释的。”
说罢,大家便启程前往两界山半山腰的论月台。
林玄和云连九走在前面,少女加快自己的脚步跟上云连九。
“公子,我叫临意,你叫什么?”
云连九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身旁的林玄,问:“我?”
临意脸颊微红,眼神躲闪,点了点头:“嗯。”
云连九边走边作揖:“云连九。”
临意又看了看林玄,林玄只顾着往前走,没有注意到临意的目光。云连九用手肘顶了顶林玄,又给林玄使了个眼色。
林玄回过头,作揖道:“林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