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名士兵没有什么不敢的,命令是邓同下的,他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因为元力被封,楚临风的身体显得有些僵硬,就连反抗两名士兵的力气也没有了。
短暂的与两名士兵不满的抵抗后,楚临风就做出了妥协。
公孙野并不在北城大营,他正在南门“接待”所谓的援兵。
花小雨在看到楚临风回到北城大营后,非常殷勤的跑到了她的身边,一副关切的模样:“你终于回来了,可担心坏我了。”
“咦!”花小雨一眼就注意到了楚临风胳膊上的伤口,拉着她的胳膊神色动容,扶着他的胳膊激动地道:“你怎么受伤了?”
楚临风道:“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花小雨双眼中泪眼婆娑:“整个手臂都被贯穿了,怎么能是小伤呢?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很快,花小雨就拿着一个小药瓶来到了楚临风的身侧,手中还拿着一把剪刀。
小心翼翼的将楚临风身上的甲胄和外套脱下来后,花小雨又拿着剪刀沿着楚临风左臂上的两个伤口剪出了两个洞。
花小雨的动作很熟练,也很细致,眼中的关切与温柔也让楚临风有些动容。
处理完了楚临风手臂上的伤口后,花小雨长长的出了口气,用一双柔情似水的双目看了楚临风一眼,然后就又快速的移开了目光,伸手在两片眼角下擦拭了一下。
看着如此令人心动的可爱女子,楚临风的心中不免有些怀疑,难道她的真实年龄不止十四岁,真的有二十岁吗?
楚临风凝视着花小雨的侧脸问道:“你处理伤口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娴熟?”
花小雨道:“和父亲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东躲西藏的日子,这些保命的本领自然手到擒来了。”
楚临风道:“看来你的本事还真不少。”
花小雨道:“那当然!”
楚临风道:“你给我上的什么药,我怎么感觉整个手臂都有些麻呢?”
花小雨道:“这可是我独门研制的止血去痛的药膏,对你这种伤势有很神奇的疗效,是不是除了有些麻之外,手臂完全不疼了?“
花小雨的脸上又挂上了那种灿烂的神色,她似乎做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正在楚临风的面前炫耀。
楚临风道:“不错,确实不疼了,可我怎么感觉有些发困呢?”
花小雨道:“看来药膏已经发挥作用了,只要你睡一觉醒来,伤口就能结疤了。”
“真的吗?”楚临风已经快要睡着了,他的思绪有些模糊了起来,脑海中的困意竟然说来就来,如此的不可阻挡。
花小雨用她那双明亮的双眼凝视着楚临风,两人似乎对视了很长时间,然后她对楚临风小声的问道:“我,漂亮吗?”
楚临风甩甩头,很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因为今天晚上的这场战斗实在太重要了,可他实在无法抵挡脑海中袭来的睡意。
没有在第一时间听到楚临风的回答,花小雨又追问道:“我漂亮吗?”
楚临风在闭上双眼之前,终于回答道:“漂亮,很漂亮!”
对于睡着的楚临风来说,时间过得很快。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屋外的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了。
楚临风急忙翻身下了床,若不是手臂上隐隐传来一丝疼痛感,他都忘记自己受伤了,他甚至完全不记得是谁帮自己包扎的伤口。
整个北城大营一片空荡,所有的士兵都参与了这场战斗。
幸好,楚临风没有睡过头,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
当楚临风走出北城大营时,他居然看到北门城门上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赵军在撤退,曹璋已经率领手下士兵攻到了外城的城墙上。
眼前的景象让楚临风有些疑惑,他没有看错,赵军真的在撤退。
难道是“援军”发挥作用了吗?
不对!
楚临风立马摇了摇头,城外没有丝毫的动静,并不是“援军”到来,所以才让赵军撤退的。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楚临风一脸的疑惑,他来到城墙下向一名百夫长问道:“赵军怎么撤了?”
百夫长的脸上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兴奋之色,他高兴的道:“大人,这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我们确实胜利了,我们又一次守住了定南城。”
楚临风急忙奔上了城墙,他放目四望。
赵军大营内鸣金声四起,城外的赵兵正在疯狂撤退。
东城外的赵兵彻底放弃了战斗,在鸣金声响起后,好不容易爬到城墙上的士兵又原路退下了城墙。
楚临风又拦住了一名千夫长,问道:“赵军怎么会突然撤退?”
千夫长抱拳道:“大人,末将也不清楚,会不会是我们的援军到了?”
楚临风很清楚,关于援兵一事,并不是真的有援兵到来,而是另有所指,这是他和公孙野商量好的计谋。
守城的魏兵们都以为是援军到来了,他们都在奋勇杀敌。
东门的守城主将邓同甚至打开了城门,无数道魏兵的身影杀出了城,将憋在心中十多日的愁苦全部在一瞬间倾泻了出来。
楚临风很想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赵军究竟为何会撤退?
可惜,没有人能回答楚临风这个问题。
就连站在南门上的公孙野也在疑惑,他已经安排好了“援兵”,只要时间一到,攻入定南城的赵兵,必将付出惨烈的代价。
很快,许多正在撤退的赵兵脸上就出现了恐怖的神色。
他们脚下的大地在颤抖,地面似乎有些不稳,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裂缝。
接着,许多人都像见了鬼一般,尤其是站在城墙上的魏兵。
城墙上,有人失声大喊:“快看,那是什么?”
有人小声嘀咕道:“是幻觉吗,还是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赵兵加快了撤退了速度,魏兵停止了追杀。
很多人都不能相信自己眼中所见到的东西,大地之下有烟在往外冒,像是在呼吸,又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从地底爬出来。
突然,远处的地面一块一块的塌陷了下去,许多赵兵的身影随着塌陷的地面一起消失了踪影。
所有正在撤退的赵兵都停下了脚步,他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宽达十米的沟壑。
跌落在沟壑中的赵兵瞬间就变成了火人。
整个沟壑都在燃烧,还不时的有爆炸声传出,至少有数百个赵兵的身影跌在了沟壑中,被沟壑阻拦在定南城下的赵兵也有不下三千多人。
直到这时,许多魏兵才想起来,早在三个多月前,赵军第一次围困定南城之前,他们就在城外挖了一条十米宽的护城渠,然后又用木板盖住了护城渠。
木板上覆盖了一层土,土层又被皑皑白雪所覆盖。
而今,已经是春天,白雪渐渐消融,但是空气中的温度还是很低,木板上的泥土还是有些坚硬。
那条沟渠将整个定南城三面城墙都包裹在了其中,公孙野正是在南门点燃了沟渠内的石油,将支撑木板的支架烧毁。
失去了支撑力的木板一块又一块的陷入了沟渠中,同时也将踩在木板上的士兵一股脑倒进了沟渠内。
重见天日的沟渠,在大量空气涌入的同时,令沟渠内的火势彻底爆发。
看着远处壮观的景象,楚临风短暂的陷入了思考中,他想不通公孙野究竟是如何在密不透风的沟渠内点燃的石油,又是如何能让几十里长的护城渠同时发生坍塌的。
城下的赵兵正在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沟渠望洋兴叹,城墙上的魏兵也有些傻眼。
一名魏兵突然喊了一声:“杀啊!”
所有人的思绪都被重新拉回到现实中。
幸灾乐祸的魏兵对困在沟渠和城墙下的赵兵展开了一场屠杀。
这场战斗对赵军造成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被赵人奉为神明一般的赵范竟也有被打败的时候,而且这一败,让赵军的士气跌落到了谷底。
定南城缴获了大量的移动箭楼和云梯车,外加一辆云梁战车。
这一战,定南城可谓是大胜,但却也损失了一员猛将。
战斗结束后,人们才发现,曹贵早已身死。
三道箭矢虽然没能在第一时间要了他的性命,但箭矢上的狼毒却将他的后背血肉全部侵蚀。
曹璋看到他时,他伟岸的身躯就躺在两名身中数道箭伤的魏兵身侧。
眼前的场景,不难让曹璋想到当时的场景。这两名身中数箭的魏兵一定是为了替曹贵抵挡赵兵射来的箭矢,所以才与曹贵一同死在了这里。
公孙野亲自带人将云梁战车拆解后拉到了城内,他将那辆战车研究了很长时间。
这辆战车是他的师兄,公孙畴的杰作,他想要仔细的研究一番,然后找到对付这辆战车的方法。
时间好似突然加快了脚步!
护城渠内的火焰熄灭以后,赵兵冒着城墙上的箭雨开始了日夜不停的填埋工作。
很多人都以为,几十里长的沟渠,就算数万名赵兵轮流挖土掩埋,至少也要七天的时间,才能完成掩埋工作。
有这种想法的人,估计都要被自己的愚笨给气死。
在定南城守城士兵的不断破坏与阻挠下,赵兵的掩埋工作只进行了两天的时间,他们只是将正对着城门外二百米长的沟渠掩埋了一半的距离,然后就用铁索连接起来的壕桥铺设在二百米长五米宽窄的沟渠两侧。
定南城与赵军大营之间的通道,如此轻易的就被再次打通,双方之间的战斗又一次展开。
城内的最高指挥部又转移回了帅府,曹贵的离去让曹璋痛苦不堪,北门的主将之位由张平暂时接替。
赵军在付出了大量士兵的伤亡,以及一辆攻城塔被彻底摧毁的损失下,终于再次将仅余的一辆云梁战车和一辆攻城塔靠近了城墙。
定南城的街道上耸立起了一座座移动箭楼,在无数羽箭的威胁与城墙上魏兵的誓死抵抗下,这一次攻城的赵军接连攻打了五天五夜也没能彻底占领北门上的城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