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十五,阎家兄弟突然反常,一改往日抠门形象,大方宴请;再加上倚红楼新来的倌人等等,这一件件一桩桩,在情理之中又超出常理之外的事,让楚三歌隐隐感到些不安。
“九朝阁”一品阁内楚三歌将自己的种种猜测告予了司南先生。
“先生,如果真的连镇疆道阎家、倚红楼都参与进来了,那我江南道不出所料的话,最少也抵进来七八家吧。”
“局,有些大了。”
司南先生依然是一脸睡眼朦胧的样,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不过,正如司南先生所说,这次的局,已经超出了楚三歌计划之内了,看似本只是一次小小的暗杀,是大哥最初为自己选的一块磨刀石,可没成想,竟被一些人借题发挥,发挥到何种地步,却已不知了。
“你的底牌,要硬。”
司南先生突然冒出的这话,意思十分明确,敌我双方,现在只不过是以楚三歌为饵,互相比拼底牌罢了,只是一方在明一方在暗,对方已经非常明显的把要刺杀他的时间、地点告诉了楚三歌,不是对方傻,而是因为知道,楚三歌会认为自己的底牌够硬,硬到敢肆无忌惮的入局,硬到无论如何,都一定可以翻盘。
既然想到这一点,那么对方也十分自信,自信认为自己的底牌,最终一定能胜过楚三歌的底牌。
现在看来,已经不单单是楚家的一方恩怨,就连王府,甚至国与王朝之间,都有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楚三歌这一个点,各自都下了本钱。
让楚三歌十分恼火的也正是这一点,不知怎么,本来自己是这次事件的主角,可潜移默化的竟然成了一枚棋子,甚至被人拿来当做了赌注。
镇疆王给楚三歌的护卫,都是一干好手,还特意将两位御风界的高手藏于其中,再加上刚刚司南先生指派的秦百川,三位御风界,拿出来在哪个地方也算是响当当的重量了。再加上楚三歌本身就是炼神界九境,怎么说,都应该能轻而易举的将那贼人拿下。
可对方为何敢如此正大光明的将具体时间、地点透露给楚三歌,难道真的自信到,避开三位御风界,斩杀了自己?
就算能,如此正大光明的杀了自己,就不怕镇疆王和楚家的报复?
司南先生看到楚三歌久久未做声,显而是猜到了楚三歌在想什么,挪了挪那懒散的身子,搭话道:
“这天下又不只你义父一个王爷,又不只宸国一个帝王。”
司南先生,这句话让楚三歌一头雾水,宸国是有三个王爷,其余二位确实有跟镇疆王叫板的资本,可且不说自家大哥楚无枫就是并肩王的手下,圣恩王云飞扬根本从未与楚家有过任何瓜葛,再说,楚三歌是镇疆王的义子,名义上也是姑苏家的义子,姑苏家的义子,这宸国之内,谁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杀之。
如此看来,那只有玉青王朝和苍、临二州内的那些小王朝了,不过楚三歌还是想不通,自己为何能牵动出如此众多势力呢,单单是楚无枫说的那句“弑吾弟三歌者,无枫亲奉头颅”,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再说了,自家大哥只是心急,想帮自己磨炼继承的那柄神技,但绝不可能允许这么大的布局发生,说明,也超出了大哥楚无枫的预期。
直到司南先生突然指了指楚三歌的袖口,说道:
“我刚说过,你的底牌,要硬。”
这不指还好,这一指,吓得楚三歌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望向司南先生。他突然明白了司南先生的意思,难道是有人,已经知道他身上到底藏了件什么样的东西。
“慌什么?放心,我不知道。你楚家到底在你身上藏了什么,我不在乎,你能活下去,就好。”
司南先生这时也站了起来,打理了下衣衫,准备离去。
楚三歌这才发下自己的失态,赶忙躬身行礼:
“先生,您放心,学生这么年轻,路还长着呢,哪能有什么事呢。”
司南先生也不回头,径直的往里阁内走去。口中还念叨着:
“路还长?路还长,路还长,枉了多少少年郎。”
……
楚三歌最近留住王府的这几日,相安无事。老黑已经被派出去负责安插暗中护卫一事了,平日里,身边只剩下楚小白,以往,有楚少黑在,楚三歌碍于面子,虽然对小白也有一些挑逗,但也算有尺有度。
而这几日轮到两人独处,自是羊入虎口,不过按礼数,楚小白自小便是楚三歌的贴身丫鬟,打小就被这小恶魔在暖床时偷着欺负个遍了,以后也是要进楚三歌侧室的,所以面对楚三歌,也没有最初那般拘束。
本来小白暖完闯是要回外室入住的,谁成想,那日楚三歌自“九朝阁”回来,看似心情极其不好,小白识趣的给楚三歌褪好衣物后,便要退下,谁知这货竟然厚颜无耻的来了句:
“小白姐,抱抱睡。”
小白也是呆住了,这句话还是小恶魔小时候为偷吃自己豆腐,非要赖皮撒娇搂着小白睡,可时隔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再次听到这句话。
“少爷,您都这么大了……”
楚三歌根本没留给小白借口的机会,在身后一个半卧,将小白直接搂抱在怀里,虽然注定是要给楚三歌当妾的,可如此堂皇的一幕,也让楚小白吓了一跳,下意识挣脱着,虽然小白跟哥哥楚少黑,自小也跟着少爷习武,可哪是这等花丛老手的对手,直到被楚三歌放在厢床上,仍是停留在这色狼的怀里。
小白心中如小鹿乱撞一般,紧紧抓好衣衫,生怕这家伙有下一步行动,果不其然,这家伙竟然将脑袋贴到了小白的胸口上。
“少爷……使不得……”
正说着,可谁成想,这家伙搂着小白,头窝在小白怀里,就这么老老实实的闭眼睡了,楚小白看着怀中的楚三歌,那样子,像极了小时候。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抱抱睡了。
也难怪楚三歌会突然如此,最近的这件事,让他心中有着说不清的滋味。如果真如司南先生暗示,那么到底是谁知道了他袖中之物,那又为何不大白于天下,直接制他楚家于死地。又是为何这些背后的人,如此自信,自信到都不用等自己回到江南道,而是选择了难度更高的镇疆道来了结了自己,不仅如此,竟然嚣张到,给自己暗示好了时间和地点。
这已经不是什么暗杀了,反而成了挑衅,成了明面上的警告,好似告诉楚三歌“这个时间你来这个地点,我要你狗命。”
不去,跑吗?楚三歌不是没有想过,就如小郡主说的,躲在镇疆王府,没人会把他怎么样,可那又如何呢?如果真的是楚家藏在他身上的秘密暴露了,别说王府,这宸国,又有谁愿意护着他呢?大哥楚无枫如此迫切的希望自己成长,不就是因为这一点吗。
他突然好似明白,大哥这次为何放任这种人物过来,是不是大哥也察觉到了有人知道了楚三歌身上藏了什么。所以即使局面已经超出了控制范围,也要让楚三歌趟一次,没有任何时候,如此需要楚三歌成长了,这个成长不单单是他年龄的增长,更是心智、武艺、应变能力等等各个方面的升华。
总感觉有一张大手在幕后的幕后,在楚三歌远远看不到的地方,将一切的一切,算的如此精妙,就连楚三歌的心思想法、为人处境都算了进去,笃定了楚三歌会按照计划行事,笃定能如此明目张胆的杀掉宸国镇疆王的义子。
确实,楚三歌也一定会去,无论对方还是自方,都已经在他身上下好了赌注,楚家最近更是在二姐的指挥下,蓄势待发,镇疆王府更是派出了三名御风界高手和一干护卫,他这个身份,能有这等待遇,已经超出常礼了。
“憨憨货!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得了!实在不行,装死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