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柳南陌出国交流学习申请成功的消息,是在唐樾和于澍的婚礼当天收到的,不过因为当天身为伴娘的柳南陌的确很忙,所以,便没有对外声张。
“你申请过了?”于倩整理着手中的捧花,问柳南陌。柳南陌有些疑惑地看着于倩,示意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笙刚从学校过来,听你们教授说你申请过了。”于倩了然她的意思,解释道,“但是......听你们教授说......说你又......不想出国了......”
柳南陌顿了顿,而后将唐樾和于澍的婚戒放入设计好的花盘中,勉强扯了一下嘴角,点了点头。
“因为白杨学长啊?”于倩看向舞台处同唐樾打趣的白杨问道。
柳南陌抬起眼眸,将目光移到白杨身上,看了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儿。”于倩突然想到什么,“樾哥上次问我,说你都二十四了,一个男朋友都没有过,问我替你着急不。我当时以为,樾哥想帮你相亲,找我当说客,我就跟他说,你心里有人,但我没有告诉他是谁。你说,樾哥突然这么问,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
柳南陌木讷的摇了摇头:“我哥怎么想的,我哪知道?出国的事儿,我还在犹豫。并不是全部因为他,但也有他的一部分因素。”
于倩两手一摊,表示不懂柳南陌在说什么,转头又各自在忙各自的事情。
很快宾客都到了,时间也都到了,婚礼也就开始了。
婚礼的尾声,柳南陌送上婚戒,说了一句:“恭喜”后,回到了舞台侧面,看着在舞台前准备抢新娘手捧花的人群,微微笑着。
最后,顾沐笙突出重围,抢到了手捧花,她兴奋的站在舞台上,拿过话筒,对台下的江舟吼道:“江先生,看到没!澍姐和樾哥让你赶紧娶我回家!”
台下的江舟笑得一脸甜蜜,接过白杨递去的话筒:“只要你肯嫁,我就娶!”
现场一片轰动。
白杨跟着唐樾去敬酒,也被灌了不少酒,回到休息间的时候,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而唐樾已经去厕所抱着马桶吐了。而白杨则独自回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只有柳南陌一个人。白杨慢慢走过去,坐在柳南陌身边,将西服的领带扯松,解开了两颗扣子。本靠着墙的的头,慢慢就滑到了一旁正在看手机相册里刚刚拍的照片的柳南陌肩上,柳南陌顿时一惊。
白杨的头靠在她肩上,早上理好的发型有些乱了,几转毛竖着,搞得穿着抹胸的柳南陌劲窝有些痒,不由得动了动。
“别动。”白杨有些醉了,说话都带着一股酒味儿,声音有些沙哑,“就靠一会儿......”说着,还往靠近柳南陌的方向蹭了蹭。
“痒......”柳南陌平生最怕痒了,还是忍不住的动了动,“学长......痒......”
“我让你别动!”白杨有些激动,握住了柳南陌的手臂,将她向自己这边拉了一下,“有了喜欢的人,还不让靠了吗?”
白杨说着,还使劲儿向柳南陌那边蹭了蹭,像是在报复。
柳南陌则愣住了,也不管白杨怎么动,好像颈窝处的痒感消失了一样,她也不躲了。
“学长......”许久,柳南陌才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你跟林艾讲话,我不小心听到的。”白杨闭着眼睛,靠在柳南陌身上,下意识的告诉了柳南陌,“你说你爱他,爱了十年......”
柳南陌眨了眨眼睛,声音有些颤抖:“那......学长,你知道他是谁吗?”
白杨缓缓睁开了眼,坐了起来,摇了摇头,看向柳南陌:“我不知道,那个让小柳丫头爱了十年的人是谁。”
柳南陌看着白杨的眼睛,有些哽咽:“白杨学长,是我伪装的太好了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我爱你,就你不知。
后面的话,柳南陌还没有说完,白杨便被跑进休息室的另外一位伴郎叫走了。
柳南陌叹了口气,抓了抓头发,她不知道白杨是装醉还是真醉,也不知道后面的话没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她只知道,自己该冷静一下。
柳南陌拿出手机,打了电话给教授:“教授我决定好了。我明天就去德国,麻烦您帮我联系一下......嗯,谢谢......”
柳南陌挂了电话,没过多久就和大家去吃午饭。而后送走了出国度蜜月的哥哥和嫂子。在这途中,她不知拒绝了白杨的搭话多少次。最后换了衣服,跟着父母和弟弟回了家。
“妈,爸。”柳南陌在车上,看着一旁玩平板的唐玮,“我拿到了德国慕尼黑大学的交换生名额,明天动身去德国。”
“这么快?”坐在副驾驶座的唐父问了一句,“不过早些去也还,能早些时应那边的生活。要是在那边有什么困难,一定跟爸说。别跟爸客气,都是一家人。”
柳南陌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就不跟爸客气了,您看看,能不能帮我在大学那边租一间公寓,不用太大。学校好像暂时安排不出宿舍。”
唐父依然应下,立马拿出手机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嗯,你马上看看德国慕尼黑大学周边有没有要出租的公寓......不用太大,我女儿一个人住......嗯......”
唐父打电话的途中,柳南陌的手突然被柳母握住了:“你从小,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我怕你,不能照顾好你自己......要不......晚几天再去吧......”
柳南陌微微笑着,伸手摸了摸母亲的头:“妈,我都二十四了,不小了。您看小许,才十一岁放他一个人在家都没问题,更何况是我呢?您说是吧?我答应您,每天按时吃三餐,保证充足睡眠,定时给您打视频电话,汇报,好吗?”
柳母无奈的笑了笑,戳了戳柳南陌的头:“你呀!”
柳南陌笑着抱住了柳母。
回家后,柳母帮忙收拾着柳南陌的行李,唐父将租好的公寓地址和房东电话写给了柳南陌,说到了之后给房东打电话,房东会来接她,还让她照顾好自己。
第二天一早,柳南陌便跟着父母来到了机场。来送行的有顾沐笙、于倩、周林。但是,没有白杨。
周林送了一盆花,不知是什么,因为没有开花。没办法带走将那盆花带走,柳南陌只好给了弟弟唐玮带回家养,还让他好好养,花开的时候,记得拍照发给她。
顾沐笙和于倩没送什么东西,三人互相抱了抱,都忍着泪水。柳南陌拍了她俩的头一人一下,笑着:“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而后,看向远处,像是在等谁。
“别看了,陌陌......”顾沐笙擦了擦眼泪,“这都几点了......他不会来了。”
于倩也看了看时间,看了看门口:“我昨天明明跟他说了的,你说这......”
“没事。我也没想过他回来。就像张嘉佳说的,‘有些乐章一旦开始,唱的就是曲终人散。’”柳南陌无奈的笑了笑,看着面前的两个泪人儿,伸手摸了摸她们俩的头,笑道,“张嘉佳还说,‘与其怀念,不如向往,与其向往,不如该放就放,去远方’!我走了。再见。”
再见,白杨......
“再见。”
“照顾好自己啊!”
柳南陌头也不回,将手举起摇了摇,朝他们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张嘉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