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结局
没想到的是，北朝的皇后指名要见我。
“你就是凌若辰？”沉稳的语气配上她高贵的身份还真是让人敬畏。
“是。”我一边回话一边偷眼看着上座的皇后——一个美的很典雅的女人，珠光宝气的装扮衬托出她本就高雅的气质，只是不知怎的，感觉很强势。
“为何拒绝与太子的亲事？难道我皇儿还配不上你么？”怒气不多，疑惑比较多。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头颤抖道：“民女不敢！”
皇后不语，似是在等我答话。
“娘娘明鉴，民女因长年流落在外，不论才学德行均称不上典范，实在不敢高攀太子。”顿了顿续道：“而且民女的脚踝因为箭伤未愈实有跛足的可能。我朝的太子妃怎能是一个身体残缺的女子呢？这实在有损朝廷颜面啊娘娘！”
我跪在地上一直没有抬头，只觉得室内一片静谧，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到。皇后的不语让我直犯嘀咕，是不是我表现的太明理一点了呢？都怪来得太匆忙没来得及做功课，要是知道这皇后的脾气秉性可能还好应对一些，此刻的我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了。
“原本——皇上和本宫就是不同意你入太子府的。先不说你的相貌品性，单凭你与那几个男子暧昧不明的传闻，别说成为太子妃就算是到太子府当个丫鬟恐怕也不够格。”北朝皇后坐在座位上冷冷的开口，贬起人来还真是丝毫不留余地。不过听她的意思，我和太子的婚事算是吹了。可她那句“原本”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跪在地板上觉得已经被批的够没面子了，自己应该就不用继续自我贬低了吧？
皇后似乎也没期望我答话，自顾自的续道：“若不是因为你是凌家的女儿，若不是凌丞相用人头担保你的清白，你以为皇上会松口么？”
我琢磨琢磨觉得就让皇后一个人自说自话貌似有点无聊，而且——“娘娘，不管您信与不信凌璇舞从未有过高攀太子的念头。”像是忽的有些什么想法闪过脑海，我微微一笑：“凌璇舞的心中，只有慕容绝世！”我第一次给一个人叩头下拜：“所以，请娘娘成全。”
皇后双眼微眯觉得这个叫凌璇舞的女孩子第一次引起了自己的兴趣：“本宫很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够先让南朝鼎鼎大名的瑄王爷倾心，而后又叫慕容家的少主钟情。”
我撇了撇嘴，有一个被传言误导的人。
“娘娘现在见了民女，一定很失望吧。”失望之余就该放我和绝世自生自灭了吧？
“昨天以前，本宫也以为见你一面之后就可以安心的放你离开了。毕竟有关你的大部分消息都是传闻，本宫实在不能相信。”
“娘娘明鉴，传言确实不可信。”
“丫头，外表只是你的伪装吧？”皇后的声音温度一直不高，此刻的话在我听来更是冷到了极点。
什么叫伪装？这皇后到底知道了什么？
“你和皇儿之间的所谓交易，本宫姑且可以看做小孩子家的游戏，可你偏偏送来了什么——企划书！怎么看都不是凌渊那老东西写得出来的，应该出自你自己的手笔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光顾着想早点把事情结束都忘了装笨蛋才是最好的办法了。那份《旅游资源开发与利用》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应该是惊世骇俗的吧，该死的完全忘了时代差异了，我写的本来是现代旅游企业中的一些常识性问题，可是这边的人对旅游根本没有概念吗！可恶的是封溯那个家伙，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他老妈看了！
我满头黑线的跪在地上，骂自己白痴一千遍骂封溯混蛋一万遍之后，皇后开口判刑了：“你有胆量和太子谈条件，又有本事写出那种东西，看来说你懂兵法也是真的吧？”
我十分无力的耷拉着脑袋，我说不是真的你信么？难道古代人真的都是白痴拿蘑菇当灵芝么？！
“怎么？没话说了？”
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抬起头直视高高在上的皇后：“我凌璇舞虽说是个女子，可也懂得一诺千金。只要娘娘放我离开，我保证和绝世从此销声匿迹，绝不会给皇上娘娘、还有整个北朝带来任何麻烦。”
只见座上的皇后面目表情僵硬目光如刀，我明白这种情况若是继续下去自己只有死路一条，想罢双手背到身后，悄悄地扣动了手腕上惑情的机关，手镯一分为二银铃露出，我无意掩饰清脆的铃音，微微轻叹道：“看来，娘娘是不信了。”
皇后挥了挥手，身旁的侍从端出一壶，呃，应该，不，肯定是毒酒。
这时候再跪在这里是不是有些矫情捏？我起身整理整理衣服，琢磨着怎么开始呢？还好皇后接见我的大殿侍从不多，这次恐怕不用费事，只要给皇后做个小暗示就可以了。不过，暗夜没有在周围出现还真是奇怪，不会是这皇帝和皇后去找凌绝宫的麻烦了吧？
皇后皱眉，却也没有怪罪我擅自起身，八成现在看我就跟看一个死人差不多：“喝了这酒，你还会有一个太子妃的头衔，你的父母兄姐只会有更好的生活，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我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娘娘，我人都死了还要那个头衔做什么——”
我这边话还没说完一个内侍匆匆忙忙的进殿禀报：“娘娘，慕容绝世不顾喝阻冲进来了！”
殿内众人一阵诧异，皇后脸色骤变双眼死盯着门外，暗想这丫头还真是命大。
我自然顾不得去研究众人的神情，刷的转身举目望去，只见绝世一身白衣正在飞快靠近中。呵呵，他来救我了呢！
噗！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还没有完全展开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枚金镖透胸而出带着我的鲜血插入身后的木柱当中。
周围的婢女侍从纷纷拦在皇后身前高呼着护驾，再也没人理我的死活。剧痛袭来，我望着绝世逐渐逼近的身影仰面倒下。依稀听见绝世犹如被撕裂的吼声：“青衣你该死！”
馨香袭来，绝世简直是飞到我身边接住我倒向地面的身体。此刻的慕容绝世完全没有平时淡雅如仙的气质，双眼满含焦虑甚至还有着惊恐，面色苍白到极点。
北朝皇后已经被护送着移往别处，殿内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侍卫。不知是因为某人的命令，还是因为此刻绝世周身散发的绝不输于暗夜的冰冷气息，所有的人都只是围着我们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绝世用有些颤抖的手迅速的点了我的几处大穴，声音听起来支离破碎：“凌儿！”
我努力地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我一边费力的抬起右手示意绝世摘下我右腕上的惑情，一边在心里咒骂：MD电视剧都是骗子！一般生死关头女主角总会留点儿遗言什么的吧，怎么说话对我来说这么的困难呢？
我心目中的仙人已经完全乱了章法，一边收紧手臂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一边帮我摘下手腕的惑情带在自己的右腕上，嘴上还不住的说着：“凌儿，忍着点，你会没事的，暗夜就快到了，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凌儿，你不能抛下我！”
原来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之前的失温过程。来自绝世掌心和怀抱的热度怎么也传不到心里。渐渐模糊的双眼中只剩下绝世苍白布满泪痕的脸，绝世，哭了啊！我真的没救了吗？从山上摔下来都没死怎么就死到这了呢？老天呐！我年少的生命舞动的青春啊！难道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嗝屁了？！
我还没告诉绝世啊！我还没说在生死关头，我想着至少要见一面的人就是他啊！我还没说原来到这个时代就是为了与他相识与他相恋啊！
一般不是都应该有个什么传说中的神医要么就是突然变出个什么灵药的把我治好了么？！我第一次如此期盼着神迹的出现，至少给我个机会表白啊，在至少让我告诉绝世——好好活着啊！
我觉得吸入肺部的空气似乎越来越少了，身体变得越来越沉，我凭着最后的意识在绝世的手心轻划着，然后呼吸一滞，跌入了黑暗当中！
我不知道绝世会怎样，不知道暗夜和小桃会怎样，不知道在这个时代认识我的所有人会怎样。我清楚的明白一点：欠绝世的那句我爱你，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对他讲了！
黑暗，冰冷，似乎其他的感官还没有恢复，意识倒是先活络了起来。我，死了么？
“凌儿！凌儿！凌儿拜托你醒醒！你张开眼看看我好么？凌儿！”
这带着明显哭意的声音是谁？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我好痛？
猛地一束光亮直逼过来，我似乎眯着眼逐渐适应着突如其来的亮按交替，心中徘徊不去的名字已经破口而出——“绝世——”这有些嘶哑的声音，是我么？
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我努力的转动眼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白色的墙壁，透明的玻璃窗，柔软的床铺和棉被，弥漫在室内的消毒水味儿，以及医疗器械清晰可闻的滴答声！
这里是——医院？医院？！古代哪里有医院？！
“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开门声，一连串的进来了几个人穿着白大褂的明显是医生，旁边穿得像太空人似的满脸激动的女人——我眸光变了变，轻叹了口气：“璇歌，好久不见！”
“璇！舞！”璇歌，我最亲的姐姐，伸出颤抖的手像是摩挲一件珍贵的宝物一样抚摸着我的脸庞，晶莹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滴滴敲进了我的心底：“还真是！好久不见！笨蛋！再不醒过来我都想睡着去找你了！呜！”
“凌小姐，病人刚刚醒来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观察，而且她还需要休息，不如你明天再来看她。”旁边的医生拍了拍璇歌的肩膀，轻声劝告。
我舒缓的一笑，轻点了点头，璇歌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医生，我，睡了多久？”真的像是从梦中刚刚醒来，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连说话都像是每个字都飘在空中。
医生翻了翻病例然后安抚的一笑：“到今天刚好半个月了呢，你的家人对你很有信心，虽然是深度昏迷可他们坚信你能醒来。所以，一定要赶快好起来啊！”
“嗯。”我点了点头再次合上双眼，半个月，我到那个时空大概半年了吧。蓦地绝世苍白的脸孔在我脑中闪现，无法言语的心痛刹那间潮水般涌来，瞬间将我湮灭。
在我最不想离开的时候离开，又在我最不想回来的时候回来了。老天还真是跟我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
若那真是一个梦该有多好，可是心中撕裂般的疼痛，脸上滑落的冰凉的泪水却又无比真实。如果真的是情债，就让我还一世不好么？为什么偏偏在我认清自己感情的时候离他而去，为什么人回来了，可是心，却留在了那里？
之后的几天里妈妈和璇歌几乎是一步都不想离开我的身边，也讲述了我昏迷的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我从山坡上滚下之后其实没用半天的时间就已经被找到了，只是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昏迷了。
然后爸爸就托人用专机把我转到A市的这家以脑外科闻名的医院，经过详细的检查之后，确定我脑中有个不大的血块压迫神经，所以陷入了深度昏迷当中。医生说我能醒来的几率最多只有百分之三十，不过家人怎么也不相信我会这样就离开他们，所以那天起我便住进了重症监护室，变成了一个虽然有呼吸，但要靠机器和药物维持生命的人。
让我觉得神奇的是，我的脚踝处真的受伤了，跟那时为了保护小桃受的箭伤是同一个位置，不过以现在的医疗技术经过复建之后很快就能与常人无异了。
只是那天璇歌突然握着我的手腕讶异道：“璇舞，你的惑情——”
我看了看只剩下一半的惑情，觉得那股忧伤仿佛只增未减，这段似幻似真经历只怕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吧。
“另外一半，我已经送人了！”
璇歌挑眉：“旅游时遇到的人？”
我努力的牵动嘴角，想着自己或许真的是个冷情的人，明明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却仍旧能笑得出来：“就算是吧。”
“所以你最近的伤心不是因为！”
“璇歌，现在唐飞于我只是兄长了。”
“那，你的他——”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也许，再也见不到了吧，只是，”我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悲哀的说道：“姐，我好痛！”
璇歌皱眉，一把把我拥进怀里，像小时候一样轻抚我的后背，语气温暖而柔软：“上次你叫我姐姐，是因为你喜欢上了唐飞这次你叫我姐姐是因为你的爱人找不到了。妹，这世上不是只有爱情才是最重要的，你可知道你这样，我也会心痛，只盼着老天，能给你一个只会带来欢笑不会带给你哭泣的人吧。”
“姐，到底，什么才是幸福呢！”
本台获悉：华裔音乐天才慕容誓带着新作《寻觅》来到A市，下午两点在植物园竹林举行CD签售会。此消息一出众乐迷从早晨开始就在场外排队，想要一睹音乐天才的风采。慕容誓之所以在全亚洲甚至全世界有众多的乐迷，不仅因为他出众的音乐才华，还有他潇洒飘逸如同画中之人的样貌。有消息称：慕容誓和他的音乐将会成为本世纪最大的传奇！
自打出院之后这片竹林成了我常来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遗忘还是要记得，只觉得站在林中，感受着周围夹杂竹叶气息的微风，似乎绝世还在我身边一样。
竹林之中有一条羊肠小径直通竹林深处，因为没有铺成便道所以平时是没人走的，要不是那次撞见璇歌和唐飞拥吻我飞也似的逃开，恐怕我也不知道有这样一条幽静的小路。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我就像一个寻找灵魂的躯壳，突然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牵引着向前。
叮铃铃！
微风送来了一阵轻悦的铃音，我右手莫名一抖，这铃音——我近乎疯狂的向竹林深处冲去，直到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我却有定在不远处迟迟不敢再进一步，只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影，都是一场梦。
几株翠竹之间，一个男子抱琴而坐，白色的休闲装虽然沾染了些许泥土却一点也不觉得脏乱，修长的秀发用发带随意束在身后，几缕碎发调皮的随风飞舞，白皙的皮肤如画的眉眼，整个人犹如中国的泼墨山水，虽只有黑白两色却那么耀眼夺目，只一眼就能扎根在你心底。
男子此刻正低头专注的看着膝上的古琴微微皱眉，淡薄的眼眸中有着些许的迷惑。这家传的古琴此刻竟然未奏自鸣，淡淡的嗡翁声虽然低沉却清晰可闻，左腕上的饰物不时地发出叮铃铃的声音，与琴声夹杂在一起竟然像是首乐曲。
忽的男子像是有所感般蓦然抬头，我便跌入了那一泓墨绿如玉的眼波中，刹那间悲伤和喜悦的感觉翻滚而来，我定定地站在原地如遭雷击。
男子研判的注视我半晌，见我迟迟没有动作便打了个手势让我靠近。
我着了魔一般慢慢踱近，近到可以嗅到那淡淡的馨香，双眼一刻也没有离开他的周身。
男子再次低头轻抚琴身淡然问道：“你，认识她？”
我不知道他在问我还是在问那张古琴，下意识的接道：“原本，你已经把合鸣送予我了。”
男子没有质疑我的话，只是偏头看着我的手腕，伸出左手轻握我的右手，用食指摩挲着我手腕上的惑情：“这个我也认识。他们是一对？”
“本来是一体的，只是我分了一半给你。”
男子把古琴从膝盖拿起随意的放在旁边的地上，起身，伸手轻抹我脸颊上不知何时已经满满的泪水，语气中参杂了些许温度：“我是慕容誓，我，应该认识你吧！”
我泪眼迷蒙看着眼前温柔的美人儿，分不清他到底是慕容誓还是慕容绝世：“我是凌璇舞，我们相识很久了！”
很久很久以后，每次记起这次相遇，我都会感激上天。原来老天对我还是格外疼爱的，至少他给了我机会，让我可以把没来得及出口的那句我爱你讲上千万次。
原来，我去那里，是为了与你相遇，是为了成全这千年的爱情。
两年之间，天和大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南北两朝合力吞并了东西两国，两国皇帝被诛，从此在大陆的历史中湮灭。而后北朝皇帝退位，太子封溯继位，不久之后立后慕容樱桃。在所有人都以为北朝在新帝领导下要再度昌盛几年时，皇帝封溯却意外的向南朝称臣，被封王。
自此，天和大陆终于一统，改南朝为云翔帝国，皇帝蓝竞云成为了第一代名副其实的帝王。
没有战争自然是百姓最高兴的事，发展农业、促进商业贸易的进行，原北朝所属地域变成郡县更名雪郡，开山、建房、铺路，一时间大量的达官贵人在该处制备房产，整个南朝经济一片繁荣。
百姓丰衣足食的同时，在茶余饭后也会对皇家之事津津乐道。
听说皇帝后宫虽然美女无数，皇后妃嫔一应俱全，但皇后的寝宫不再是凤舞宫，而改迁了别处。
听说帝国国库财宝无数，但皇帝真正爱不释手的只有两件，虽然样子和材质都不是稀世之宝，但是设计制作之人是最后一个住进凤舞宫的女子。
听说瑄王府内有一处禁地，除了王爷本人和打扫的下人，连王妃都不准进入。每每禁地内传出低沉幽咽的箫音时，王妃都会暗自垂泪喃喃自语：“这世上，还会有人应和你的箫声弹出那曲《比目》么！”
听说帝国之所以会有那么强的海战技术，雪郡境内大刀阔斧的经济改革都是出自同一个女子之手。
听说，那个女子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听说那个女子甚至是跛足之人，但是，只要你听过她的歌声、看过她的舞姿，就会觉得所谓仙女便是如此吧。
听说这个女子差点儿变成帝国的皇后，这个女子原本是要成为瑄王妃的，这个女子曾经要被封为北朝的太子妃的，这个女子要嫁给神仙般的人物慕容绝世！
可是这传奇般的女子却消失了，与她一同消失还有慕容绝世，以及——慕容世家。
灵山之巅，终年积雪，白雾缭绕，不熟识的人在登山的过程中不是被冻死就是迷路了。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竟有一处世外桃源，住着一个真正的仙人。
某日清晨，一个身着白衣黑发飘飞的男子站在幽谷的入口。肩上的石棺看似沉重却丝毫没有影响白衣男子的俊秀潇洒。
男子把石棺轻放在谷中唯一的小屋门外，理了理衣服看着出门盯着自己的老者，两人均是表情淡然波澜不惊。
“你还是来了。”
“师父，她——”白衣男子推开石棺盖，里面同样身着白衣的女子面容安详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回去了。”老者仔细的研判着白衣男子的表情答道。
“真的没救了么？”男子淡然的绝世面容似乎有了一丝裂缝，但声音犹如石沉大海，低不可闻。
“绝世，她，不属于这里，来这里只是要还清债而已。责任以了自然要回去她原本的世界了。”
“失去她，我生有何意！”说罢深深一礼：“就此拜别师父。”
“等等，”老者叫住慕容绝世就要离去的身影：“你可知为师为何要收你为徒？”
慕容绝世露出一丝不解：“请师父指点。”
“为师早年欠你母亲一个人情，算出你有此情劫后便决定帮你了。”
慕容绝世死灰般的表情像是突然有阳光射入：“师父的意思是——”
老者悠然一笑：“用她来的方式送你过去。”
“徒儿不明白。”
“凌璇舞，不过一缕幽魂，解了她的情结后自然要回去。只是你们的情缘要去她那里才能继续了。”
“师傅是说，凌儿是借尸还魂？”这世间还真有其事？
“就算是吧，”老者顿了顿续道：“不过绝世，你有关这里的记忆没办法带去。”
“什么？！”
“你会忘了她。”
“可是——”
“呵呵，这样你还要去么？”
绝世脸色变化几次，终又回归平静：“即便记忆中没有她，但只要能再见一面，我一定会再次爱上她。而这次，我不会再放她走了！”
老者满意的看着徒儿脸上坚定的表情：“上天是公平的，有情人必会终成眷属！”
那日黄昏，幽谷中立起一座新坟，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立于坟前，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喃喃自语道：“虽失去了一身的灵力，可是为你完成这个心愿总是值得了吧，若你地下有知，可能理解当日我说爱你不是一句空话了么？若人生能重来一次，我便是抛去一切也会带你离开慕容家那座牢笼，呵呵，不过现今，说什么都迟了吧！”
现代，T市，商业巨贾慕容家，落水的二公子慕容誓悠然转醒，记忆全失。虽然在家人的照料下身体逐渐好转，但总是觉得自己要找什么，时不时摩挲着左腕上被救起之后便带着的饰物陷入沉思。除了腕上的饰物和家传的古琴，周遭的一切对慕容誓来说都无比的陌生，终于一日像是被某个声音催促着背上古琴来到A市——然后，在满眼苍翠的竹林中，看着眼前一身凌乱的女子，慕容誓不知怎的冒出一句：“终于，找到你了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