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看到水下冒着一长串的气泡,鱼十三担心不已,难道是人在昏迷中,无法使用鱼珠的效果吗?那Luan蛋会不会有危险,明明是救人,别变成了害人。
正犹豫着要不要跳下去救人,“咕噜咕噜……咳咳”,就见Luan蛋的头冒出了水面。
那湖面上早就浮起一层粉末,亮莹莹的,正向四周扩散开去。
鱼十三也跳了下去,清洗着身上的蝴蝶粉,Luan蛋正惊疑间,看到了鱼十三,憨笑着挠了挠头,鱼十三这才高兴着替他洗着身上洗不到的粉末。
过了好一会儿,俩人大致清晰干净,这才游了上岸,衣服已经湿透,黏糊糊的,但身体更累,心有余悸的找了块远离巨蝶的湖边大石,躺在上面,那真是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弹。
俩人休息一会儿,恢复了点精神,Luan蛋才指着水,一个跃身跳下去,他要下去抓鱼了。
不一会儿,Luan蛋就提着一尾七八斤的大鱼浮了上来,鱼十三也在旁边寻了枯枝干叶,等Luan蛋就着湖边的清水打理好鱼的时候,鱼十三也用打火机点燃了火堆,只是烟也湿透了,鱼十三只好把烟炕在一旁。
就那么一点可以睹物思人的东西了,还是留着吧,忍不住了,再抽一根。
Luan蛋对这能直接打火的东西非常好奇,等他摸出小刀,劈好支架将鱼烤上之后,还不住的往鱼十三裤包里看去。
鱼十三被看得凉飕飕的,总觉得有些怪,只一想,就把打火机摸出来递给了他,教会了他怎么使用,Luan蛋把玩了会儿,又还给了鱼十三。
Luan蛋这才在自己裤腰上摸索着,还伸手掏了进去,还得意的嘿嘿笑着,拿出一块严丝合缝的小皮囊,像是某种动物的胃袋。
鱼十三差点忍不住呕吐出来,待Luan蛋打开皮囊拿出白生生的东西时,鱼十三才知道,竟然是食盐。
鱼十三这才安抚下自己跳动的心脏,开口道:“Luan蛋”。
“嗯”?Luan蛋手上不停,抬头看向他:“什么?十三哥”!
“改个名吧”,鱼十三声音一低,语气有些沉闷。
Luan蛋一楞,憨厚的笑到:“好啊”,那笑容是那么朴实,干净,鱼十三想起了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
“如果你不介意,以后就叫三多吧”,鱼十三说得很诚恳。
反而Luan蛋反应有些过激:“十三哥,您才叫十三。我就叫三?这样不好”。
鱼十三才反应过来,在普通人族习惯中,排前的都是哥,爷,三排位在十三前,Luan蛋自然不肯。
“不是三,是三多。我叫十三,你是三多。多,在十三后面。明白吗”?鱼十三耐心解释。他真的很喜欢这个长得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孩子。
关键是,经历了这一切,还能保持着单纯、憨厚,这非常打动鱼十三。不像上一辈子,越长大越孤单,金钱、名利,有些时候,连血脉亲人都会成为仇人。
Luan蛋一听,好像是这么回事,于是不再纠结。只是傻傻的笑着,鱼十三看得出他脸上的高兴,还有眼中的感激。
再说,Luan蛋这个名字,怎么可能是好名字,这分明就是一种侮辱,况且阿族人也不管这些,在他们意识中,或者在所有又族群的人眼中,野猡,不配有人名。
Luan蛋,不,是三多,三多觉得,他在十三哥心中,已经不是低下的野猡了,而是一个人,一个和鱼十三同样的人。那种从所未有的感觉,让三多忍不住哼起了一种古怪的调子,可惜鱼十三听不懂。
但是非常闹耳朵,于是鱼十三开始自闭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的修养一下。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自作孽不可活等句子,在鱼十三心头飞过。
干脆转头闭眼,正在他要二度入梦的时候,被三多摇醒了。
一股烤鱼的香味传来,早就饱经创伤的身体已经咕咕大叫。
三多双手举着烤好的鱼,递到鱼十三眼前。
鱼十三心中感动,“一起吃,以后别这样,没那么多规矩,我们是兄弟,知道吗”?
三多使劲点头,但就是不吃,满面笑容的看着他。鱼十三无奈,只好找一片干净的大叶子,洗好放在地上,用三多的小刀将鱼肉尽数刮下,又拉着三多坐在旁边,俩人这才狼吞虎咽起来。
都是浑身伤痕,一个右手不变,又两手掌受了创伤;一个左手干脆成了残疾,俩人顾不得悲春伤秋,生死间的恐怖,让俩人都渐渐开始成熟。只是那些伤痛,在某些时候,让自己忍不住喝下几杯黄酒。
经过那么久的折腾,天渐渐暗淡下来,又是一个黄昏。幸好这个季节温暖却不燥热,要不然鱼十三还害怕俩人没有被重伤死,反而会被冻死或者伤口发炎而死。
俩人也没有了谈性,鱼十三示意三多,离那些巨型蝴蝶和巨型蜻蜓远点,其实不提醒,三多也不敢靠近,于是俩人在远离巨蝶的地方,找了些干草,扑在巨石上,当做床。又找了不少干材枯木延伸在旁边,这样夜半不会熄火,也能防止那些蝴蝶蜻蜓再来骚扰他们。
斜躺着,望着天边金黄的太阳,鱼十三盘算着明日要在谷内转转,熟悉下环境确保安全,还要寻一些草药外敷,如果身体稍好一点,也要把二女送那本炼体法练练,本来没阿六伯这回事,自己已经能正式开练的,旁边还有二女指导,可哪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鱼十三慢慢想着,不知不觉间就进入了梦乡。
可怜早就累得半死,不仅身体,还有紧绷着的心理,所以这一觉睡得格外的香甜。
日上三竿,鱼十三这回是真的伸了个懒腰,可能是吃了白狐的果子,或者是鱼目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鱼十三以为自己内脏应该受了很严重的伤势,竟然只是有些疼痛,只能说这个世界真的很神奇,两双肉掌内侧都已经结疤了。
可看了下四周,也没看见Luan蛋,鱼十三有些不安起来,又听得湖里水声“哗哗哗”,原来三多又去抓鱼了,这条鱼比昨天那头更大,足有十来斤,Luan蛋使劲抱着才不让它滑落,一看那劲头就知道鱼肉鲜嫩。
于是鱼十三拾柴,三多杀鱼,俩人配合着准备早饭,就在这时,三多却惊讶的指着远处的水中喊道:“十三哥,你看那里”。
本来这湖水就清澈,吃了鱼目,鱼十三和三多的视野更加不一般,鱼十三凝神看去,只见三多指的地方距离这里尚远,不过湖面却荡起了一片波纹,还有越演越烈之势,鱼十三从波纹处往下看去,湖底本就有一大团黑影静止不动,此时,黑影中好像有很多小的白点在不断往这边游来。
鱼十三稍稍明白了些,那一大团不动的黑影,应该是湖泊的下水处,这是活水湖泊,肯定有进有出。
而那些急速游过来的小白影,在鱼十三和三多眼中不断变大,鱼十三不禁打了个寒颤,打骂一声:“狗日的,那么绝”。
扔下手中干柴,扯起三多就往后跑,俩人跟狗抢屎一般,连滚带爬狼狈不堪。
就好像一直随在自己身后,“啪啪啪”像天上掉冰雹一般,只要俩人再迟半步,就要被这“冰雹”雨砸到身上,足足跑了百多米俩人才敢回头,只见一团团银白色的东西在湖岸边不断蹦跶着,生命力及其顽强。
三多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是什么,鱼十三心有余悸的指着那些东西道:“那是食人鱼,以后一定要离远点,就跟食人蚁一般”,三多这才打了个寒颤,后怕起来,连忙点头,想来食人蚁的威力他也清楚。
俩人再细看,这会儿这岸边全tm的是食人鱼,也不知道有几千只,那拳头大小的身体,可以任意张开一百八十度的大口,白生生的獠牙,巨大的咬合力全都是要人命的玩意儿。
鱼十三这会儿才庆幸自己反应够快,要不然此刻就像他们杀的那条肥鱼一般,连一点白骨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三多见了这威力,更是吓得不断后退,要不是鱼十三拉住他,三多又要撞进巨蝶的领地了,那可不是一只巨蝶,而是一个巨蝶族群。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俩人瑟瑟发抖,直到过了大半小时,那些食人鱼群才消失在岸边,生命力真顽强,鱼十三感叹着,望着岸边还有些星星寥落的小白团,也不敢上前了。只是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管身体大小,外观如何,大自然中的任何一个物种都不能小瞧。
俩人心跳渐渐缓复,鱼十三打火机还在,昨晚烤着的香烟临睡前也收到了裤包中,就远离湖岸和后方的巨蝶,找了个空地,这才拾取干柴架起了火堆,这才觉得心中稍暖。
不过鱼十三还是心中疑惑,怎么突然冒出来一群食人鱼?为什么昨天没有遇见呢?又回想到穿越前看过的新闻视频,有些鱼类,能在几十公里外的水中闻到几百万分之一的血腥味儿,这才猜测,难道是被三多昨天杀鱼的血腥味儿吸引,远道而来的?
之前还考虑这山谷四周石壁太高,想过走水路出去,现在想想,得,还是先安稳的调整身体吧。
俩人都定了定神,可今天吃什么?这会儿肚子也是饿了,鱼十三看这谷内,也没有什么果树,全是各种花草,难道要饿死不成?
显然鱼十三操心是多余的,三多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存在是多么有意义。
只见三多四处兜兜转转,把有些花连根拔起,那根部是一团团的果莄,每个都有土豆大小,直找了十多个果莄才罢手,又摘下一些花朵,里面晃荡着露水,三多仰头喝掉,清甜甘冽,才递给鱼十三,鱼十三有样学样,直觉得喝下去,浑身说不出的通透心中暗暗记下,这些可都是生存手段,马虎不得。
三多又在火堆旁刨了个坑,把之前找到的果莄被全部放在了里面,将火堆移过来点燃,这些鱼十三还明白,以前看德爷和贝爷也了解一些知识。
大约半个小时,三多将火移开,细心的把烤熟的果莄壳剥离,然后放在大叶子上面。
一团团,亮汪汪的好像果冻,冒着丝丝热气。
饿了一个上午,终于吃到了热食,旁边还有花露琼浆,已经远超鱼十三意料。
那果莄味道香甜,软软糯糯,鱼十三连吃了四五个,这才拍着肚子,打起了饱隔儿,又喝了好几只花朵的露水,甜甜爽口,这才安逸的躺在地上。
休息了一会儿,精神完足,鱼十三示意三多,一人拿着一根燃烧的木桩,准备巡视山谷。
遇到有飞过来的战斗机——蜻蜓,或者滑翔机——巨蝶,俩人就挥舞着手中燃烧的木头,火焰会随着摆动,被风吹得呼呼响,而且越燃越旺,那些蜻蜓和巨蝶自然不敢靠近。
直到走累了,俩人也在有惊无险中基本探视完了整个山谷。
鱼十三有些绝望,四周是壁立千仞的山石,高耸入云,目测一千来米还是有的。更绝的是,除了一方有飞岩直下三千尺的壮观瀑布外,竟然连一点藤蔓类的植物都没有,那石壁又黑又硬,连落脚点都没有,就算想爬也没有办法。
鱼十三走到石壁下,捡起碎石扔向石壁,竟然砸出了一点火花。
这是要终老南山吗?鱼十三心中呻吟,四周被堵死,水里不敢下,不是绝路,盛是绝路。
暂时也想不到其他办法,木头也烧了一半,鱼十三招呼三多往回走,转念一想,这样挺好,还是先养伤吧,顺便把炼体法学了,如果自身不够强,就算出去了,也只是被别人顺手打死的份儿。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日上正午,俩人又找了些果莄和花露,用过午饭,鱼十三小心的清理俩人伤口,可惜鱼十三不会配药,也没有酒精之类消毒的,幸好三多找了两样草药放在嘴里咀嚼,鱼十三默默记住。
或许也是吃了白狐果子的原因,三多断腕处已经没有流血了,但是之前被他阿父用泥土裹挟伤口,鱼十三清理起来非常麻烦,想法用大叶子裹成了盘状,才小心翼翼的打了水,又叫三多咬着木枝,这才给他小心清理起来。
连续弄了好几次,直到断腕的地方没有泥沙黑点了,才停止清洗,三多已经快要晕过去,还强撑着把草药吐出来,鱼十三也不嫌弃,帮他小心敷好。
这才清理自己的伤口,他肉掌已经结疤,身上的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其实最重的是内伤,但俩人都不懂医,鱼十三自己感觉可能吃了灵果有些多,所以抗打击能力大增,才感觉不算严重。
不过都还算好,也不影响俩人活动,不过想要马上开始炼体法可能还有些不现实,鱼十三会议二女讲过的,要用炼体法,最起码营养要跟上,鱼十三心中一思,这不就是穷文富武吗?但环眼整个山谷,你这是要我绝食啊。
不过灵机一动,诶,不是还可以钓鱼吗?只要鱼线够长,就算食人鱼扑来,也来得及躲闪,说干就干,三多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就看着鱼十三弄。
第一个问题就是线,不过这问题好解决,拿着三多的小刀,找到之前的藤蔓,那藤蔓的皮割下搓揉之后在腿上分成三股再用手掌卷在一起,看着简单,直到下午才做了二十多米,鱼十三也弄累了,不过半途三多也加入进来,增加了速度。
就是吊钩还不好弄,鱼十三在谷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兽骨,不知道是什么野兽的,足有尾指大小的倒勾,还坚硬异常,大是大了些,但是想想湖里的鱼也大只,尽可吞下,就放下心来。
又找了块肥沃的土地,用断裂的树枝费力挖掘,那蚯蚓够大,穿好。
在三多满是惊奇的眼中,观察了湖水,小心靠近,才在离鱼钩有两三米的位置绑了根不大不小的树枝,远远的扔了出去,就赶紧退缩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