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短暂的注意力分散,可却着实帮到了沈钰。
脱离了李昊的目光,沈钰很快平复了心情。身姿也板正了。
继而,傅明轩的戏也就不用再唱了。
“好了好了,别犯愁了。我跟沈太师再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把死书灌进你这笨脑袋瓜子里去。”
“殿下不必忧心,做学问其实也没那么恐怖。哪不懂,一起探究嘛!”
“一起?不是我一个人瞎琢磨?”
听沈钰这么一说,李昊登时来了精神。
以前学习的时候,学究们讲一遍就过去了,从来不考虑自己的感受,也不问哪不会,为什么不会,全凭自觉消化。若早这般,他能那么腻烦吗?
许是压力减轻了,又或是车马晃动,说道了一会子,李昊便觉得眼皮发沉,靠在车厢上睡着了。
没有了李昊搭腔,对向而坐的二人瞬间沉寂,各自内心也都是波澜四起。
尤其情窦初开的沈钰,则更是羞怯难当。眼神都不知道落向何处。
傅明轩虽然是风月高手,但却从来没有这般的动情,沈钰这一羞嗒,他也有些不自然了。可他毕竟老练,很知道如何讨女人欢心。
沈钰初为人师最需要的是什么,如此精明的傅明轩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太子之所以厌烦读书,说白了,就是之前的方法太陈旧……”
挑了挑眉毛,傅明轩率先打破了沉寂。
“革新一下,换个方法,效果兴许会好一些。”
“嗯,方法确实得讲究一些,不过……还没跟许太师交接,具体情况还不了解。也不知道太子在哪卡的,都读了哪些书。”
“不用交接了,连个三字经都背不下来,他又能读几本书?”
“这可就……殿下都十七了,马上就成人礼了,总不能从三字经开始教吧?”
李昊天资如此的差,自己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无用。若半年之内没什么效果,岂不人头落地?
不由得,沈钰愁烦的脑袋老大。又想起晋宗说的,半年不见成效提头去见那档子事。
不过,这倒是傅明轩想看见的,不然怎么能显示出来他呢?
“你我都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或多或少都有些窍门,也都知道不是死记硬背的事。”
“嗯嗯,确实是这么回事。”
“其实书本上的东西都是源于生活,实践反倒比死记硬背来得更扎实些。既然太子不愿意死嚼书本,那咱们大可不必逼迫他死学硬背。结合实际,他应该能理解的更快一些。你觉着呢?”
“此言有理,沈钰也正有此意。活学活用,因材施教,方乃上上之策。”
沈钰万万也没想到,傅明轩的想法竟与她不谋而合。随之便信心倍增,愁烦也一扫而光。
俗话说,千古知音最难觅,人生难得一知己。本就有救命之恩,又有情诗那档子事,现下还这般的投机,沈钰对傅明轩便更加的好感了。旋即,相谈甚欢。
只这一路,二人便把授课的计划定了下来。
正细说着分工,车子行至了宜春宫。
而后,二人唤醒李昊,三人齐入东宫。
“您没事吧?”见李昊回来了,勾乙立时像个哈巴狗似的迎了上来。
但只一瞬,这小子脸上的笑意就僵住了。因为又对上了傅明轩的眼神。
“哎呦喂!爵爷怎么也来了!饭,饭,饭食都备好了,快里边请!”
“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功夫吃饭呐!赶紧给太子洗漱,皇上正在太极殿等着呢!”
傅明轩刚说道完,孙德胜便带着旨意来了,叫三人入宫面圣。
由于李昊在外面跪了一宿,满身的秽物,着实是拾掇了一会子才出得宜春宫。
而那时,满朝文武已经齐聚太极殿,正朝议李昊惊銮驾,逃天牢的事情。
劄子是由大皇子李赫一方的朝臣提交的。意图便是想借着这次的事情弹劾太子。
“拦銮驾就是意图谋反!臣请交三法司查办!揪出同党!”
“太子拦銮驾是因为急于拜师,以为銮驾上坐的是沈钰。众人皆知的事情,你在这胡诌些什么!”
“太子一案,干系重大!岂是尔等三言两语就可以遮掩过去的!”
两方疾言厉色的时候,李昊三人已经出得通讯门。
一路之上,傅明轩始终都在想着一件事情:李昊如何收场。
“我说你做事能不能过过脑子,嗯?没事你拦的哪门子圣驾啊!你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可知道牵累了多少人?”
“那时候,我以为车上坐的是沈钰,谁知道是我爹啊!”掰扯间,李昊竟忘了跟在身后的沈钰,言毕,还心虚的吐了吐舌头。
如此,倒叫傅明轩看了个通透。原来是李昊对沈钰心存芥蒂,想赶走沈钰,才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这样岂不更好?有了如此误会,李昊想示好沈钰都难。李昊越是幼稚,于他就越是有利。
想到这,傅明轩便暗自得意起来。
“好好好,你能耐!你李昊是太子,一万张嘴替你说话。可那些因你获罪的人怎么办?谁替他们说话,谁又能替他们受罪?你就不觉得愧的慌吗!”
傅明轩当着沈钰的面责问李昊,直弄得李昊面子里子全无。旋即便与傅明轩掰扯起来。
“胡说什么呢你!我一个人惊的圣驾,一个人逃的天牢,跟旁人有什么关系!怎么什么事从你嘴里边说出来都那么血腥呢!别说不可能,就真像你说的,我李昊也会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让他人顶着!”
“啥事要都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本意就是想显示自己,目的达到也就罢了。象征性的说道了几句,傅明轩便息事宁人了。
沈钰对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当然不明白傅明轩的意图,还道是傅明轩深谋远虑,为李昊着想呢。
孙德胜是奉旨办事,这种事情断是不能掺和其中,一路都跟个没事人似的自顾自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