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见一击不中,先是一愣,而后战意更盛,正欲再度出手,逐渐进入状态的小叶却先一步一拳攻来。
可惜小叶的真气虽精纯,但尚未习得搭配的外功招式,随意打出的一拳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差了火候,苏玉眼见小叶这一击破绽百出,经常与人对练的她以丰富的实战经验顿时抓住机会,娇躯一侧,以掌代刀,劈在小叶的香肩上。
“啊!”小叶一声惊呼,吃痛地捂住肩膀,俯下身子,眼中隐有不甘之色。
胜负已分,苏玉伸手扶起小叶,关切地问道:“小叶,你没事吧?”
“多谢小姐手下留情,我没事。”小叶脸色苍白,失落地说道。
苏玉胜而不骄,安慰道:“没事就好,你的真气精纯,运用得也很得当,用那样的方法抵挡我的掌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只是你好像还没学会其他外功招式,所以临阵对敌才吃了亏。我啊,刚刚是胜之不武呢!”
说着,苏玉想了想又道:“我爹倒是与我说起过你已离开苏家的事,不过小叶你毕竟为苏家做事多年,我还是能做主传你几招外功招式,虽说不是多高深的绝技,却也足以应敌自保,小叶你看如何?”
苏玉平易近人的态度令小叶心头一暖,悄然向李匡宁看去,李匡宁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谢谢小姐好意,不过小叶根基尚浅,还是再磨练些时日,再叨扰小姐教我好了。”小叶乖巧地拒绝道。
苏玉向来天真,并未多想,点头道:“那好,等你想学,随时找我,不过我留在苏家的时日已然不多,往后再想学,你只怕要等到我回来省亲才行。”
说着,苏玉若有所思,又道:“不过也未必,我嫁到星云剑派,李匡宁这家伙与我说好了,要随我一道而去,那你既然成了他的侍女,不妨与我一同去星云剑派,到时你二人都拜入星云剑派做这繁星国第一门派的弟子,供你学习的功法也就数之不尽了。”
“小姐说的是……”小叶知晓苏玉对一切事情都毫不知情,只得守口如瓶,敷衍道。
苏玉以为小叶这是答应下来,当下一阵欣喜,她年纪尚轻,出嫁到一个陌生环境,总希望多一个相熟之人陪同。
看着苏玉喜悦之色,小叶心中第一次觉得,千金小姐的命运也并不是那么值得羡慕,明明自己即将嫁给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就连她这个小小的侍女都早已知道真相,偏偏她这个待嫁新娘却一无所知,小叶甚至有些替眼前的苏玉大小姐,感到几分悲哀。
当然这些念头在小叶的脑中不过是一闪而过,毕竟她也知道小姐对李匡宁有救命之恩,李匡宁又与宫柏豪有不共戴天之仇,到时无论怎样,自家公子都会阻止这场亲事的发生。
想到这儿,小叶的心里也就好受了许多,毕竟自打进了苏家,苏玉父女对自己向来关照有加,算得上是除了苏轩外对自己最好的两人,她承认对苏玉有过嫉妒之心,但现在已经释然,如果苏玉真的嫁给宫柏豪,小叶的心里当真还是不好受的。
“那我们可就说定了,李匡宁,到时你小子也别反悔哦!”说着,苏玉毫不顾忌地拍了拍李匡宁的肩膀,欢快地离去。
“怎么样?小叶,初次与人交手,说说感触吧。”李匡宁眼中带笑,柔声问道。
小叶看着李匡宁的双眼,一时竟被自家公子的风采吸引,愣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羞红着脸,说道:“说心里话,小叶觉得,若不是小叶尚未习得外功招式,未必会败在苏玉小姐手下,至少不会败的那么快……”
李匡宁明白小叶的心思,笑道:“你这妮子,这是怪我指只传你内功心法,却不教你外功招式,又命你应下与苏玉比试,所以你现在输了不服气,是吧?”
小叶知道自家少爷脾气极好,相处这些日子相熟后,自然也就敢开起玩笑,嬉笑道:“小叶岂敢怪罪公子?”
李匡宁撇撇嘴,笑道:“好啦,之所以让你与苏玉切磋,就是为了让你切身体会到,无论是内功还是外功的修炼,对于武者同样重要,无招则无巧,虽说有传言称武道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无招胜有招,但这道理太过缥缈,至少对绝大多数寻常武者而言这是歪理邪说。而空有招式,无内功真气为基础,就成了花架子,这道理,你可懂了?”
“公子教诲,小叶谨记。”小叶正色道。
“好,你也知道我对你向来寄予厚望,既传了你《流月真经》,外功自然也不会吝啬,先前我看你似乎相中了苏玉使出的那一手掌法,现在,我就传你一套远比她所炼更精妙数十倍的《冥冰掌》,这套掌法搭配《流月真经》所凝练出的阴性真气,威力定然更上一层楼,你看好了!”
说着,李匡宁感知到四周并无旁人,略提真气,手掌向前猛然虚空一推,一股寒气呼啸而出,将李匡宁身前不远处一棵参天大树的数根凝结成冰。
小叶不禁打了个冷战,只觉得四周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正看得入神,又见李匡宁手掌并拢握拳,真气一收,原本被冻结的树根上,冰雪顿时融去,飞散在空气之中,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小叶从未见过这等出神入化的控气手段,惊声道:“公子好厉害!”
不过小丫头的这番夸奖,李匡宁显然并不受用,只是用手轻敲小叶的脑袋,笑道:“少拍马屁,瞧清楚了没?自己试一遍看看。”
小叶悟性很高,已看出了大概,依样画葫芦地操控真气冲那棵参天大树推出一掌。
只是,她觉得掌前空气温度冷了少许,却不见那大树数根有半点变化。
“嗯,语速则不达,你这一掌虽领悟了三分,但距离真正掌握这一招还差得远,《冥冰掌》共有九式,从今日起我会依次将这九式全部传给你,你要勤加练习,争取早日将这门外功彻底掌握。”李匡宁点点头,似乎料到小叶一掌打出会是这样的效果。
“谢公子传功,小叶一定努力修炼!”小叶握紧小拳头感激道。
“好,方才这第一式‘霜走雪迎’,你没领会最精髓的一点,也就是真气流动的速度与位置。”李匡宁说着,抬手轻点小叶的右臂,将一股柔和的真气自手臂向掌心流动,小叶闭眼仔细体会真气流动的过程,待李匡宁将真气收回,她会心一笑,冲着树根赫然又出一掌,这一次,树根虽不似李匡宁出掌时彻底冻结,却也隐隐可见霜痕。
“好,孺子可教。”李匡宁满意地冲着树根点点头,开始继续指点小叶。
这庭院贴近李匡宁的住房,而这间房当日本就是苏玉为隐藏李匡宁而刻意挑选,位置偏僻,鲜有苏家其他人靠近,二人在无人打扰的环境下,足足修炼了一整日,待天色渐暗,方才作罢。
“辛苦公子了,今晚小叶炖些鸡汤来犒劳公子如何?”小叶对自己的厨艺一向自信,李匡宁见多识广,曾经在江湖上走动时,也算尝过不少名厨的手艺,可要与小叶比起来,那些名厨竟要逊色几分,当真是匪夷所思。
“你只是这么一说,我已胃口大开。你去苏家后厨那儿多弄两只鸡来,总不能怠慢了客人。”李匡宁瞧了眼房顶,悠然笑道。
“客人?”小叶心头一惊,顺着李匡宁的视线抬眼望去,似乎并未发现什么。
“我对自己的藏匿之法一向自信,想不到还是瞒不过公子,青凤佩服!”忽然,一阵悦耳动人的娇柔之声自屋顶响起,不必说,此人真是青凤楼楼主,吕青凤。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青凤姑娘还有做梁上君子的爱好。”李匡宁轻笑着挖苦了一句,后道:“多日未见,姑娘深夜亲自来访,必有要事相商,还请进陋室一叙,尝尝我家侍女不逊名厨的手艺,我们边吃边聊,如何?”李匡宁心想这吕青凤能悄无声息地闯入苏家,至少身法很是不凡,否则即便瞒得过门口的守卫,也会惊动苏府内负责巡查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