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如果李匡宁表现出哪怕半点畏惧之意,她都会觉得一切尚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可眼下的这位少年,竟似乎当真浑然不惧千军万马,这让皇后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皇后久经世故,表面仍是不动声色,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今日见阁下的风采,方知此言不假。”
李匡宁笑了笑,没有说话。
皇后自顾自地继续道:“阁下实力强横,哀家佩服,只是哀家不明白,以阁下堪比天化境强者的实力,青凤丫头究竟是用什么才能够打动像你这样的强者呢?”
皇后盯着李匡宁俊俏的脸庞,又道:“青凤丫头给阁下任何条件,哀家都愿意付出五倍,只求阁下能改弦易辙,做哀家的客卿,凭阁下之能,哀家定会倾尽资源,厚待阁下。”
每个高境界的武者在试图突破境界时,都需要准备大量天材地宝,以增加突破境界的几率,因而皇后觉得以自己今时今日在繁星国的地位,堪称足以动用一个中级帝国的资源,她给李匡宁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足以令任何天化境强者心动。
可李匡宁仍只是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对皇后的利诱之言置若罔闻。
若是寻常的女人,自说自话这么久,对方却始终不理不睬,此时只怕早已不好意思再开口讲半句话。
然而,皇后并不是个一般的女人。
她故意做出恍然大悟之态,又道:“哀家开出的条件,只怕已经比青凤丫头能给阁下的,多出十倍不止,可阁下仍不为所动,哀家方才忘记,阁下毕竟正值年少,原来是青凤丫头用自己的美色留住了阁下。若是如此,哀家年老色衰,比起青凤丫头的青春靓丽自是要逊色不少。”
她的语气虽自怨自艾,但任何人瞧见她那风韵犹存的面容,都不会对她的话信以为真。
皇后说得尚算体面,可在场之人都听得出,她在讽刺吕青凤不知自爱,出卖色相,用自己的肉体引诱李匡宁为她所用。
皇后之所以说出这番话,便是为了故意激怒李匡宁,既然拉拢失败,她就索性用激将法迫使李匡宁出手,李匡宁只要出手攻击自己,便可知晓他的实力究竟如何。
至于自己的安危,皇后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李匡宁自然清楚,皇后说出这番话的用意。
可他的脸色,依旧是变得阴沉难看起来。
“其实皇后若是想逼我出手,不必这么麻烦,因为我此番前来,本就没打算只耍嘴皮子。”李匡宁冷笑着继续道:“你若出言侮辱我,我并不会在意,可你错就错在,不该侮辱我的朋友。”
“看来,我并没有低估你,你终究不过是个权欲熏心的蠢女人罢了。”
话音一落,李匡宁右手中已多出一柄木剑。
转瞬之间,李匡宁整个人靠近皇后的身前,一剑轻斩而下,直取皇后的天灵盖。
皇后不知是反应不及,还是太过镇定,她眼看着这一剑袭来,居然动也不动。
下一刻,一道黑影自皇后的身后窜出,一位黑衣男子一杆银色长枪如游龙般滑过,以一股巧劲将李匡宁手中的木剑挑开。
可令在场其他人未想到的是,李匡宁似乎早有准备,剑招陡然一变,本被击退的木剑宛如灵蛇,蜿蜒而动,迅速刺向那黑衣男子紧握银色长枪的双手。
黑衣男子见李匡宁变招如此之快,登时明白对方早已知晓自己潜伏在暗处。
眼看着木剑即将刺入黑衣男子右手虎口,他右手骤然一抽,单手舞动长枪,速度非但没有减慢,反倒更快几分。
一股精纯的银色真气清晰地呈现在银色长枪的枪尖上,吕青凤见状大惊失色,这黑衣人的真气如此浑厚,显然已有接近天化境的实力。青凤楼调查皇后这么多年,对于这个黑衣人的存在,竟是毫不知情。
看来,还是皇后暗藏的手段更加高明,今日若不是有李匡宁相助,只怕她们母女真的要栽在这里。
黑衣人左手一提,便将长枪刺向木剑的剑身上,黑衣人并无把握在实力上胜过眼前这个神秘的少年,但至少他可以确定,这位少年手中握着的,的的确确只是一把普通至极的木剑。
而他所使用的,却是一把玉品顶级战兵——银锋枪。
在纪宇星球上,所有宝物都被分为六大品阶,由高至低分别是:天、地、玄、灵、玉、真。
而每一大品阶,又被分为上、中、下三阶。
黑衣人手中的,便是伴随他征战无数的玉品上阶战兵,而且还是玉阶上品中的极品。
通常唯有天化境强者,手中才有玉阶中品以上的宝物,所以黑衣人坚信,即使眼前的少年再厉害,凭他手中的三尺木剑,也绝不可能在硬碰硬之下,胜过他的银锋枪!
李匡宁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滞,可手中那柄木剑的剑身似是刹那间融入一股青色真气,如芒针般径直刺向前去。
“咚!”一道清脆的碰撞之声响起,木剑的剑尖与银锋枪的枪尖对刺在同一处,一股余震之力便是将吕青凤的母亲与皇后都推散开来。
黑衣人苍老的脸上,脸色顿时变得无比苍白,他退了两步,稳住身形后,眯着本就有些小的两眼,紧盯着李匡宁手中的木剑,默不作声。
李匡宁面若寒霜瞥了眼那黑衣人手中的银锋枪后,只是将握着木剑的右手缓缓放下,并未再出手。
“银羽,你没事吧?”皇后表面是在关心黑衣人是否有受伤,实则在询问黑衣人,李匡宁的实力究竟如何。
名唤“银羽”的黑衣人冷着脸摇摇头,没有说话。
只因银羽其实已受了内伤,眼下他为壮声势,才强撑着身体,表面看似无恙,实则在方才交锋时,体内经脉被李匡宁木剑剑锋上的真气侵入,再加上强压伤势,已是伤上加伤。
不过,他自以为这一手瞒得过在场的所有人,可他体内的境况,李匡宁却已是感知的一清二楚。
“我劝你还是莫要再强撑下去,这一口淤血若被继续强压下去,我剑上的真气不出,再耽搁一会儿,你的经脉就算不尽毁,也会留下难以痊愈的隐伤。”李匡宁看着脸色愈发苍白的银羽,戏谑道。
“唔……”李匡宁说罢,银羽便不再压制伤势,一口淤血顿时从他的口中吐出,漆黑的血渍溅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