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狭窄昏暗的甬道,仅容一人通过,壁上设莲座烛台,烛焰忽明忽暗,似有风来。
女子的眼睛被黑布所蒙,双手被锁链拷住,一前一后皆有人紧随,恐出祸端。
她内力极好,脚步很轻,外行之人会夸一句步步生莲。她屏息半晌,也未闻身侧之人走动之声,甚至连呼吸吐纳都无迹可寻,这让她无法揣测其内力深浅,只能说,遇上了高手。
若不是中了小人的迷香,她也不会如此狼狈,如砧上鱼肉,任人宰割。可到底是谁要暗算她呢?她自恃剑术高明,无人敢惹。
甬道尽头是一扇沉重的铁门。女子听见机关拨动的声音,然后她眼前的黑布被揭开,那两个押送之人转身离去,铁门又被重重关上。女子抬头一看,所见之景颇为惊悚。
一个容貌俊美的男子衣衫半敞,正端着碗缓缓喝下殷红鲜血。他肤色极白,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衬着眼旁泪痣更显风流。一碗血已被饮毕,他舔了舔嘴唇,目光直视女子,仿佛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唐家的大小姐,别来无恙。”声音充满了蛊惑性,极其诱人。
“你是谁?”女子虽想尽量保持镇定,但已气息不稳。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就好了。唐溪,我找你好久了。”男子把玩着手上扳指,语气漫不经心,却令人脊背发凉。
唐溪不语,默默打量着这间隐蔽的暗室。暗室很大,布置得颇为精致,一张软榻在重重帷幕中若隐若现,地上铺着洁白的羊毛毡,香炉中燃着名贵的沉香。一盏盏烛台遍布暗室角落,但烛火幽微,气氛有些压抑。
更何况,这里只余她和他。
“别看了,你逃不了的,我索性告诉你,这间暗室不过是整个地宫小小一隅,地宫里机关遍布,乱闯者必死无疑。”男子缓步向前,挺拔的身姿投下一片阴影,唐溪避无可避,笼罩在阴影里,颇为心惊。
“你到底是何人,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唐溪的眼里充满倔强,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不如死得干净些。
只是爹娘会不会感到难过?她突然有些愧疚,当年任性离家出走,给整个唐氏添了多大麻烦。还有师父,幸好遇师父肯收她为徒,后来师父遇害,她还未将仇人斩尽杀绝。曾经的她也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只不过在师父死后,一切都变了。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你放心,我定会好好待你。”男子嘴角含笑,慢条斯理地将她手上的锁链解开,然后突然将她横抱而起,款步走向软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