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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明帝登位

玄兮被风光大葬,然而辰凰却没有在场。

海族的朝官和百姓对女相褒贬不一,她们大多是看热闹去的,女皇女相一直不和,她们以为能发生什么好看的戏码。孰知气氛平静地像是她们从未有过矛盾,玄兮像以往每一位贤相一般被敬重,留后人传诵。

百姓以各种不着边际的猜想来满足自身的好奇,而朝臣却完全不懂女皇的意思。

辰凰已经自己在后花园的秋千上呆了许久,累了就歇在一旁荒废许多年的旧阁殿。那是她小的时候,先皇为她修建的阁楼,供她和玄兮居住。后来玄兮被接走,她登上皇位,一切都不再按照她们期待的样子演绎。

她心灰意冷,再也没来过这处楼阁。

只是此刻,仿佛坐在这里,她才能回到那段旧时光里,她沉浸其中不愿自拔,那样她的兮儿也许还在......

她不敢再踏入相府,因为那里有太多兮儿对她默默的相思。从“不见山”带兮儿回来的时候,她偶然看到了许多,心口疼了好久。她甚至憎恨相府这个地方,是那里让兮儿离她越来越遥远,与她有了完全不同的一生。

还有相府的那些侍夫们,虽然她无比清楚兮儿不喜他们,是被漠相逼迫才留他们在府里。可她,还是抑制不住地想杀了他们!后来她说服了自己好久,才决定为兮儿积些功德,替她善待他们。

尤其她也并非清白,皇宫后院人也不少,况且她还有一个女儿......

就让那些人自生自灭吧,左右是她们对不起他们。有的感情看起来违背常理、无法理解,可这并非人为可以避免的。这些年,她和兮儿也都很痛苦,只是无人可以救赎。

她们就是无法控制的在意对方,她就是无比心痛于兮儿的离去。

辰凰的头脑无比清楚,她是个聪明人。一时的悲伤并不能掩盖兮儿惨死的事实,她要报复,不惜穷兵黩武打破十几年来的和平现状。她已经隐忍太多年,失去挚爱的她宁愿做一个暴君!

她已经答应牧族来的使者的联合之意,她要打败寒无殇攻占晨月,找到鬼医后人,替她的兮儿破了这“往生蛊”!

“兮儿,你等我!”略显苍老的声音融入这即将破败的山河。

瑞城。

时值深秋,人们行色匆匆不再像夏日一样贪恋街上的微风。时势紧张,睿帝仙逝后皇都更是人心惶惶。他们不知道新帝是哪位皇子,直到前两日张贴皇榜昭告天下,瑞城的百姓才知道新帝是前段时日替他们打击不良盐商,维护权益的皇子。

看起来年纪不大,不过从盐商这件事上看出他很有本事,百姓自然相信先帝的眼光。

皇宫大殿。

国不可一日无君,新帝登基格外重要。所以先帝丧葬之事一落下序幕,百官便开始为此忙碌。

齐云彻在百官的注视中一步步登上至高无上的明黄龙椅,接受他们虔诚的跪拜与臣服。虽然协理政事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但名正言顺地坐在这最高位,他免不得有些激动。但还是维持着面上的庄严肃穆,听身旁的随侍朗声念着他的第一道圣旨。

里面不外乎是关于如何处理先帝的身后事,后宫嫔妃,前朝皇子公主的去处而已。

璟皇后早亡,五皇子生母润贵人被封为太后,移居光禧宫;寒贵妃被封为皇贵太妃,移居光禧宫旁的翠安殿;其余宫妃大都被升了位分留居宫中,或者被遣返回到了娘家。

温暮公主被寒雪初送回了寒府,其余的皇子公主,齐云彻完全按照睿帝的吩咐安排的。至于长公主和先太子他还是想对群臣解释一番。

“众卿请起。长公主一心向佛,愿永居开元寺为晨月祈福;三皇兄囚于行宫,保留其王爷尊荣及性命。先帝想保全皇家颜面,朕自当满足。何况,他们与朕一脉相承,朕何忍他们过的不好?所以,众卿不必再耿耿于怀。”

“陛下慈悲!”

群臣又跪满了大殿,他们本来也没打算上书斥责。毕竟都是皇室子弟,先帝总不忍心真的砍头流放或降罪,陛下遵从遗旨也显得他更加通义理,懂人情。

这些宗室问题显然并无争议,齐云彻心情很好的继续同朝臣交流政事。只是朝后,孟伦请辞,年纪加上病痛,他不想再手握大权,想向寒老那样安享儿孙绕膝之福。齐云彻也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将丞相之位交由了孟家长子——孟扬尘。

影尘也已经离开,明帝看着大殿里新一波随侍,油然升起一种不安之感。睿帝的时代已经过去,他坐上了这皇位,接替了治理晨月护佑百姓的使命。

他所拥有的身份和地位,要求他以小小年纪抗起重任。齐云彻突然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倚靠的,之前还有皇姐一直护着他。自从皇姐削发为尼,他就再没见过她,后来长姐再度回宫,他却忙于政事也未曾再见一面。

此刻,他独自坐在这大殿之上,有些思念从小便护着他的长公主。可是,皇姐她住在开元寺,他不好去探望。于是,恍恍惚惚去了光禧宫。

听宫人说皇贵太妃在里面同太后说话,他不准备再进去,便不许宫人传话,自己在御花园里游走。

可能是因为一切都太顺利了,他心里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就觉得,似乎此时天地间也没有什么值得他思索的事情,太过无缺的日子反倒无味得很。

他的思绪随着脚步四处游荡,一时又想起了远在边关的寒无殇。这个人,他从来都没有查清楚过。影尘说过寒无殇与睿帝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无人知道。他其实也不是很在乎,毕竟他威胁不到自己的皇位,相反,他们更需要合作。

也不知战况如何,他不担心寒无殇的实力,只是实在无事可做。

他从未想过登上皇位是这样的感受,似乎有些难以想象父皇这几十年是如何度过的。毕竟,他在后宫长大,知道他对后宫嫔妃也无甚在意。

情缘早逝,兄弟反目,子女畏惧......一生只在朝堂上与众大臣唇枪舌战,看众将军指点山河,其他的他什么都没有。

这样冷血,这样孤寂的帝王生活,齐云彻开始怀疑睿帝交给他的使命是好是坏了。

不过,仔细想想,他的兄弟姊妹几人都注定不会过上什么平凡且安逸的日子。看起来享尽荣华,受尽尊崇,但其实不身首异处,被按上乱臣贼子的罪名已是万幸。

活着,其实才是他们最大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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