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法医走出来的时候，张霖正沉思，心里还有那么点兴奋。这是他第二次有这种感觉，第一次，是在发现那个看似自杀的姑娘有可能是他杀的时候。这不算是心理有问题吧？他心里一愣，为什么我总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在存在着疑点的、死了人的犯罪现场，会有一种兴奋、迫不及待、跃跃欲试的感觉？
“死亡原因，基本上能判定是失血过多。”高法医说着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失血过多？那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失血？”光头问。
高法医耸耸肩，
“说不好。”
“说不好？”
“从床南侧地板上以及墙上喷射状的血迹来看，应该是右侧颈部大动脉破裂出血。但是呢，死者的颈部，已经被猫啃噬的不成样子，所以无法判断导致动脉破裂的直接原因是什么。”
“我操，不会真是被猫咬破了喉咙死的吧？”光头说。
三个人齐齐地斜眼看了看光头。
“问个问题，”张霖小学生一般举起手，“猫会吃人吗？”尽管他不养猫，更不了解猫的习性，但他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看上去温顺可爱的猫，竟然会对人类的肉体大快朵颐。
“唔…”高法医右手摸着下巴，皱眉思索了起来，“从本质上来说，猫是食肉动物。猫的确会吃尸体，有过这样的案例，在密闭的空间内，人类死亡后尸体被猫啃噬，因为饥饿，生存的本能。记得之前看过一本书，国外的，讲的是犯罪现场调查的一些真实经验，里面曾经提到过‘猫在主人死后不久就开始吃他们了，而狗则会等上一两天，到了实在饥饿难当的时候才会这样做’。但活人被猫咬死？没听说过。”
“有没有可能这次也是这样，老头死了之后，尸体被猫吃了？”林子俊问。
“只能说有这个可能。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在死者背猫吃了之前，有某种原因导致他颈部大动脉出血。”
“你是说，这是凶杀案？”光头紧张了起来。
“我可什么都没说，”高法医两手一摊，“可能是被人用利器刺穿了大动脉，也有可能是死者自己干的。像你说的，被猫咬破喉咙也是有可能的嘛。”
“扯吧你就。现场又没发现利器，怎么可能是死者自己干的？”
“可能还没发现。关键是，没有明显的防卫伤，如果是他杀，那凶手倒是个狠家伙，一刀毙命。”高法医抬手做出用刀抹脖子的动作，“所以得看你们能有什么其他发现了。总之我现在可做不了判断。尸体我得拉回去，进一步尸检。”
高法医转身回了屋，到门口的时候，自言自语道：“那只猫的尸体也得拉回去。”
气氛一下变得凝重起来，没人说话，只剩烟雾缭绕。不一会儿后，光头把烟扔到地上踩灭，林子俊把烟头弹到窗外，张霖则把烟塞进了便携烟灰缸里。
“干活吧，哥几个。”林子俊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