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喜这两天内打坐的时间越来越长，尤其今天，江晚亭醒来后已经过了接近十四个小时，只比江晚亭的睡眠时间短了两个小时。
少数的活动时间只有下午体育课和后来放学后的一段时间。
江晚亭能感觉到，她在这段时间里不是真的在锻炼魂体，而是以这种姿态来思考，以集中自己的思维。
虽然不确定她在想些什么，但经过契约确定其中没有对他的恶意之后，江晚亭决定尊重妹喜的隐私。
或许自己在某些方面上已经把妹喜当作一个超越朋友的人看待，江晚亭忍不住想。
小撒没来，似乎魂体在自己的躯体里面，当然，说不定也可能是睡着了。
江晚亭摇头，没去打扰，转身进了梦境世界。
在水晶沙滩的海岸上，江晚亭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随口问了旁边的猫叶：”琳，你说这个世界上，有神吗？“
坐在他旁边的猫叶歪头想了想，索性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江是说真神还是伪神呜？“
”我想想啊，“江晚亭抬起另一只手顺了顺她耳朵边沿的细发，”那种在整个宇宙全知全能的神，你觉得呢？“
”不知道耶。“猫叶爽快地应道，说的江晚亭抚摸她头发的手都是一怔。
”不过啦，就算真的有的话，估计现在也是在快进看所有的东西吧？不然这么小的事情，ta应该早走啦。“
是么……
江晚亭手里的动作重了几分，将猫叶的耳朵揉成各种形状。
”呜噜噜……“
元退之一手按着鼠标，双眼盯着屏幕上的ardiuno编译器，另外一只手在桌子上一捞，拿起奶茶吸了一大口。
电脑的USB接口上连着一个闪着光的小方块，透过外装的缝隙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的芯片和杜邦线。
又一次导入文件，又一次编译结果不正确，然后是方块快速闪烁了两下直接熄灭。
元退之头疼地把喝完的奶茶杯揉成一团丢到垃圾桶，伸手调了几个变量名称和语句变式，按流程再跑了一遍。
结果和上一次毫无差别。
他烦恼地揉了揉头，而就在这时候通话请求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面吵得元退之想把手机丢到窗外去。
捞过来看到屏幕上是一行日语，元退之头疼地抓了抓头发，还是耐着性子点了接听。
邱虚颜的声音从电话那段响起，伴随着阵阵听不清楚的清脆杂音。
”后天有没有空？“
”嗯，有的。“元退之这时候视线又回到了屏幕上，完全没注意自己用的是什么腔调回答。
那边沉默了两秒，”小姐，你谁？“
”我。“元退之把拿手机的手从左手换到了右手，用本来的声线答道。
”后天和我出趟门，具体的事情我企鹅发给你。“一阵水声从那边传来，邱虚颜接着说道。
”喂喂，要不要那么突然。……“元退之的话只说了半句，被邱虚颜堵了回来。
”你还有脸说，我之前发了多少条信息你都没回，还好意思说我突然。“那边的声音真真假假得带上了几分怒气。
”行行行，我等会去看。“话已至此，元退之那还能不答应，抬手就要挂断电话。
”顺便说最后一件事，你指针指错了，要是再犯这种低级错误没来得及，记得赔我。“
元退之来不及挂断电话，丢开手机看向这个六十几行的主函数。
其他的几条函数都是模块化的产品，在这个四五百行的程序中和其他的编译环境下都测试过，也是元退之能够锁定目标在自己的主函数里面的结果。
但他先前看了半天，就是没找到错误在哪，倒是邱虚颜对着代码和程序语言教材给找出来了。
数组里面的一个逗号打错了……
元退之忍不住扶额，连忙把错点改过来重新编译。
邱虚颜看着手上手机轻轻一响就没了动静的语音通话，叹口气点了挂断建。
如果不是有必要，她也不想洗澡前还给那家伙打电话，只是有些东西太想在这天晚上解决，才忍不住给那家伙拨了过去。
想到这茬，邱虚颜把手机扔在放架子的浴巾上，整个身子连嘴巴沉入水下，布鲁布鲁地吐了几个泡泡。
黑色的长发在后脑挽了个优雅的髻，一条莹润的发簪从中穿过，颜色深褐微碧，一时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笨蛋一个。“
晚上十点半。
手电筒的一道光从宿舍外面闪过，离门最远的床上，一团被子一阵蠕动。
那道光在宿舍的门口停留片刻，满意地离去。
半分钟过后，床上的被子里长出来一本厚重的书，被随意地安置在床头的架子上。
次日早晨。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过，透过书旁的眼镜打在书上，照亮了几个字：第十二节，抽搐。
江晚亭第二天在来学校的路上又一次想到了神与伪神的问题。
从能够跨越时空的层面上讲，李尔王来自的地方的科技，已经超越了江晚亭映像里魔法的概念。但李尔王亲口说出的社会意识并没有发达到他认为的程度。
那这是句实话吗？
就算是实话，这句话也是模棱两可，都到这种地步了，能够束缚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从某些意义上讲已经是伪神。
江晚亭叹了口气。
之前那个村子里的陶瓷厂已经开工，机械的声音稍稍跨过围墙传到公路上。江晚亭不确定是不是昨天几乎要打起来的那家，如果是，那后面一定是谈的相当拢的情况。最可能就是补加班费之类的事情。
如果不是，那晚上大概又有瓜可以啃了。
李尔王一整天都相当自觉，除了中间问了道文言文题目，其他时间都没表现出什么有问题的地方，而庄妍悦还是一如既往地问着题目难度悬殊的加练题。
中午邱虚颜和元退之都说有事，社团也不开门，所以两个人在图书馆泡了一中午。
猫叶翻了一下刘磁鑫的小说集，而江晚亭则是继续着攻关尤利西斯的路途。
仿佛被主人公带着，在亚米伽的古城中四处打发时间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