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易看着凤栖梧伸出来的小拇指笑的有些无奈，“你呀，就是被我们宠坏了。”“那也是哥哥喜欢宠。”“傻丫头。”
凤家栖梧，蕙质兰心。
凤栖梧的爹娘赐予她这个名字的时候，或许是希望她凤栖梧桐，鹤唳九霄。
想到这里，九霄红唇嘲讽的微勾，她提起酒壶一饮而尽，红色的衣诀翩飞，一袭倩影就这样孤寂的靠坐在屋顶上。
那日，整个相府火光冲天，求饶声、刀剑入体声、惨叫声、鼻尖萦绕着久久不散的血腥味。
相府整整一百八十条人命啊。
恨，恨的要死；痛，痛彻心扉。
九霄还记得，那日她的母亲将她塞到翠云怀里，嘱咐她们躲起来。她凄厉的叫喊着，祈求母亲可以回来，可是没有人理会她。
她的哥哥，被那些贼人斩下头颅，连全尸都不曾留下；她的嫂嫂不甘受辱，咬舌自尽，却惨遭奸尸。
她的父亲，被砍断四肢，最后连爬到她娘亲身边的资格也没有了。
她的翠云，将她护在一边目睹了他们残虐的施暴。
可是，后来啊，他们都没了，只余下她一人，孤零零的站在相府所有人的尸体中。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国师大人，这里有个小姑娘。”
她跪坐在翠云冰冷的尸体旁，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接着她就被那些黑衣人包围住了。
人群渐渐散开，一袭月白袍伫立在凤栖梧面前，她抬眸，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她忘不掉这张脸了。
那人一头银发披散，精致的面容，那双仿佛可以洞悉一切的桃花眸此时正直勾勾的盯着凤栖梧。
“一个小孩罢了。”
他转身准备离去，那抹娇小的身影却站了起来，“我会杀了你。”
很轻的一句话，却让帝卿诀身子一顿，他嘴角轻勾，“我等你。”
“从今以后，我叫九霄。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告慰我丞相府亡灵。”
九霄嘶吼出声，帝卿诀身边的一个黑衣人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他拦住了。
他轻笑，好看的眸子里仿若盛上了星河，那一刻，天地万物都失了色，他说：“丫头，我等你。”
从回忆中脱离出来的九霄低下头看着自己拿着酒壶的右手。这双手，因为常年握剑的缘故，早已从以前的细腻柔软到现在的布满老茧。
这些年来的所有痛苦，她都默默忍受了，因为她坚信，总有一天她会杀了帝卿诀为相府众人报仇。
她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眼底一片冰冷，那一天不会太久的。
“喂，九霄，你爬那么高干什么？”
一声清脆的调笑声打断了九霄的思路，她看向那声音的来源时嘴角微勾，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戾气。
“呀，九霄，你是不是又在偷喝妈妈的酒了？”
那抹浅色身影从一侧的屋顶就着梯子爬了上来，然后慢慢蹭到了九霄面前。“是妈妈的酒？你想喝？”
九霄将酒壶在那女孩身边晃了晃，却遭到了她的拒绝。
“我不要，被妈妈看见了又得挨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