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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青梅煮酒,竹马荡人

(旁白)南宋末年,天下大乱,北有蒙古虎视眈眈,南有朝臣不思罔取、寻欢作乐,当真是危急存亡之秋也!

此时,有一个名叫落霞镇的边陲小镇,全然不知这即将到来的灾难。

“楚欢哥哥,你等等澄儿啊!澄儿实在是走不动了。”一个十来岁的少女,站在半山腰上,两颊粉红,气喘嘘嘘的看着前面那个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坐在石头上的少年。

男孩名叫楚欢,现年十二岁,女孩名叫柳澄,现年十岁,他们都是落霞镇柳家和楚家的人,两个家族也是落霞镇最大的两个家族。

两家世代交好,关系莫逆!

楚欢和柳澄从小一起长大的,当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澄儿,你快点!不然今天我们就上不去了。”

楚欢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柳澄,又看了一眼遥不可及的山顶。

他们此行是要去落霞山,落霞山是落霞镇的象征,被落霞镇人格外重视。

落霞山最美丽的便是晚霞了,只是因为落霞镇离落霞镇有好几里的路,在这看晚霞之后再回去的话,怎么都得是亥时才行。

三年前,楚欢和柳澄发现了落霞之后,便时常来这边,好在这边并无野兽,十分安全,不过楚欢经常被自己的父母和柳澄的父母骂,谁叫每次楚欢都是三更子时的时候才带着柳澄回去?

搞得每次两家找不到他们二人的时候都以为他们被人贩子拐了,好在几次之后,大家也都知道了,于是在亥时的时候两家见二人还未归来,便会派人去落霞山找他们。

“楚欢哥哥,可是澄儿真的走不动了。”柳澄勉强走到楚欢的面前,苦着脸。

“那要不你在这等我吧?我上去看看就下来。”楚欢迟疑一下。

“不行,楚欢哥哥去那里澄儿就要去那里,我绝对不离开你。”柳澄一听楚欢要自己一个人上去,不干了,拉着楚欢的手不让他走。

楚欢无奈,“好吧!我背着你上去。”

一听这话,顿时柳澄脸上乐开了花,连忙说:“好啊!好啊!”

楚欢嘴角微微一抽,这丫头……估计就是在等自己的这句话吧!

柳澄也不管楚欢心里怎么想的,直接一下就跳到了楚欢的背上,楚欢被柳澄的突然袭击搞得有些没站稳,险些歪倒,柳澄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楚欢也不是第一次背柳澄,柳澄也不重,再加上楚欢也是从下野大的,身体很好,没怎么费事就把柳澄背到了山顶。

二人来到山顶,看着这与昨日并不一样的晚霞,发现自己这一路上的艰辛都是值得的。

“楚欢哥哥,你不是在学古词,快点做一首词给我听听。”

柳澄看着这样的美景,想到了楚欢已经开始学词了,于是立马呀呀的叫到。

楚欢一脸黑线,自己才学几首词?记都没记住,结果这丫头居然要自己写一首词,当真是瞧得起自己。

不过楚欢为了维护自己楚欢哥哥的形象,脑袋里面还是开始飞速的转动,想着什么与晚霞有关的古词或是古诗。

柳澄看着楚欢沉吟,没有打扰,可是等了好久,楚欢还是没有反应,于是等不及了,晃着楚欢的手问道:“楚欢哥哥,你做好了没有?澄儿等不及了!”

“做好了做好了,我现在就念给你听!”

“好好!”柳澄拍着手,脸上全是明净的笑容,眼睛如月牙一般,小虎牙也露了出来,煞是可爱!

楚欢看着天边的晚霞,一手贴于腹部,一手背于身后,气沉丹田,屏气凝神,书生气迸发,“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此时山顶上,晚风微抚,轻轻吹起楚欢的长发,衣袍猎猎而响。

柳澄看着楚欢,一时间痴了。

楚欢一动不动的站了会,见柳澄还没有递上夸奖之词,一时间有些紧张,难道澄儿听他父亲说过这首诗?不然按照常规不是应该早就开始夸奖自己了吗?

对了,王勃老爷爷,在下实在是没办法了,不得不用您的诗,勿怪啊~勿怪!

“澄儿,你怎么了?”楚欢转过头来,看着愣神的柳澄。

柳澄被楚欢这么一叫醒,有些害羞,小脸红扑扑的。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两人坐在石头上,看着晚霞,没有多说话。

柳澄靠在楚欢的肩膀上,渐渐的睡着了,可能是因为今天太累了吧!

睡着了的柳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或许是在做什么美梦吧!楚欢一动也不敢动,害怕打破了柳澄的美梦。

只是天这时候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要是他们再不回去估计今晚就回不去了。

楚欢伸手想叫醒柳澄,可是最后还是迟疑了,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把柳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回不去就回不去吧!明天早上看日出。”

在两人都睡着了的时候,却有一行人打着火把,来到了落霞山。

“柳兄,你看着……”楚欢的父亲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人,十分无奈。

“没事没事!反正还小,再说难道楚兄不喜欢小女?”柳澄的父亲看着二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柳兄这是什么话?小澄我是看着她长大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般,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

“既然喜欢那不就好了?欢儿我也是看着长大的,对他的脾性自然是了解,所以我倒是希望欢儿以后可以成为我的女婿,这样我们两家关系不就更进一步了吗?”

“柳兄此言可当真?”

“自然是当真!”

“那可说好了,以后澄儿只能嫁到我们楚家。”

“你也说好了,以后欢儿只能娶澄儿。”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六年后,落霞山。

昔日的顽童,已是谦谦君子了;昔日的楚欢身后嚷着“楚欢哥哥等等我”的跟屁虫,也早已是窈窕淑女了。

两人站在山顶之上,还是那熟悉的晚霞,还是那熟悉的人儿。

“澄儿,我可能要进京科考了。”楚欢抚了抚依偎在自己怀中柳澄的秀发,轻声说道。

“那我们的婚事怎么办?”柳澄抬起头,看着楚欢,眼里已有泪水。

楚欢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会在和你成亲之后才去的,不会耽误我们的婚事的。”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楚欢刮了一下柳澄的鼻子,揶揄道:“难不成你就这么想嫁给你的楚欢哥哥吗?”

本来柳澄还有些伤心的,听到楚欢楚欢这话,既害羞又恼怒,脸上更是红霞密布,只得跺跺脚,转过身不理楚欢了。

楚欢知道柳澄只是害羞而已,所以也没有安慰她,而是转身看着这火红红的晚霞,心中似有一团火在烧!

柳澄见楚欢竟然真的不理自己了,气愤的又是跺了跺脚,然后开口问道。

“你真的非去不可吗?”

不知何时起,柳澄就很少叫楚欢楚欢哥哥了,或许是长大了害羞吧!反正个中原因只有她才明白。

“我必须去!”楚欢捏着拳头,坚定的说道。

“为什么?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吗?”柳澄不明白,这样的日子不是他以前最向往的吗?为什么现在他不喜欢这样的日子了?

那时候她问过楚欢,问他这一生最想干什么的时候,楚欢总是看着她,然后说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娶她做自己的媳妇,然后生许许许多的娃,然后在落霞镇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不去管外面世界的嘈杂。

可是她不知道从何时起,楚欢变了,他不再爱来找自己了,他总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看着从古至今的那些古书,每次两人见面也是,从以前的相互依偎,变成了楚欢给柳澄将从古至今的那些大道理,给她将朝代兴衰的缘由,给她讲外面那些明川山河、风土人情。

可是他不知道,柳澄她不想听着些,她只想和他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而已。

可是楚欢依旧会去讲,柳澄提过,可是楚欢没放上在心上,于是柳澄也就没有再提过了,她觉得,只要他开心就好了。

可是,她担心的还是来了,楚欢厌倦了这种生活,他想离开这里,想去外面,想为风雨飘渺的南宋贡献自己的一点力量。

“澄儿,蒙古猖獗,屡犯我边疆,朝廷倾颓,奸逆当道。内忧外患之际,此时正是我等好男儿报效祖国,我怎能苟居于此呢?”

柳澄摇摇头,红着眼睛:“你说的那些大道理我不明白,可是我知道外面很危险,万一你出事情了怎么办?到时候你要我和你的父母怎么办?”

“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就好好的帮我照顾我的父母,算是帮我敬孝道了。”楚欢笑笑,十分洒脱。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不,我不许你去!”

柳澄一下子抱住楚欢,抱的十分的紧。

“澄儿,你要相信你的楚欢哥哥,就像你小时候玩游戏时相信我一般好不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那你答应我?”柳澄抬起头来看着楚欢,满脸的泪水。

“好!我答应你。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我们可以拉钩!”

“好!我们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声音阵阵,有此时的青年之音,也有少年之音,更有儿童之音,声音叠叠相加,激荡在这落霞山中。

(旁白)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落霞镇,两小无嫌猜。长发及腰日,待郎还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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