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糜写海（23）
友谊，就是这么容易让人感动，可是我的爱情，却是那么容易让我受伤。
“以珥，我给你介绍个男生好不好？不要再想着萧楚域了，他回不来了。”我轻轻地说。
乐以珥像是触电一样把我推开，她惊恐地看着我，不说话。
“怎么了？难道你还是那么喜欢萧楚域吗？以珥，你要忘记他，知道吗？如果我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也希望张普可以找另一个女孩子，我不要他像你这样！因为我舍不得，所以萧楚域也会很心疼你这样为他的。”这是我的心里话，我没有欺骗谁。只是我希望乐以珥她真的能够明白。
她摇了一下头，然后说：“那等我忘记他先吧。”
我本来是想介绍黎佑给她的，可是现在看情况是很不妙了。乐以珥她不会接受的，现在的她就好像我。
“你辞掉了那份酒吧的工作了吗？”我只好转开话题。
“嗯，你离开上海之后的第二天，我就辞掉了。”她点头。
“恩恩，真是乖孩子！”我捏了一下她漂亮的鼻子，我很久没有捏了。
有些事情，如果你想到的时候不马上去做，也许以后真的没有机会了。
那天晚上，乐以珥和我一起过夜，她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那是我第一次和朋友睡在一起，没有想到会是乐以珥，而不是黎微。
第二天，早上十点整的时候我们就离开了这幢房子，我开始舍不得它。就算我去上海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地舍不得，也许这一次，是个未知数。我根本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回来，又或许，如果去了没有效果，那就永远地离开了。
我只是带着一份期待，一份很微弱的期待，太平洋那边，我知道，我会很寂寞。
我爸爸和我妈都跟我去了国外，黎佑自己一个人留在国内。他和乐以珥送我们上飞机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不舍，也很无奈，但是毕竟他不肯承认。乐以珥她还是很不会掩饰，她的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地落下。
“潇洒走一回。”我回头笑着看她。
她一脸的疑惑，我接着说：“那首歌，叫做潇洒走一回。我回来的时候你再给我唱一边。”
乐以珥连忙点头，她捂着嘴巴放肆地哭了起来。
我舍不得黎佑和乐以珥，真的。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我怎么舍得离开呢？
也许，在太平洋那边，是一个好的开始，一个机会等着我，所以我必须离开。为了我的以后，我必须舍弃现在的，但是我不是故意舍弃的。
在没有认识乐以珥这个女孩之前，我想我还不知道被朋友在乎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我一定会回来，一定会。
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病床上的，糜采儿他们的速度真快。我每次醒来几乎都是看到洁白的东西，这样子的生活我也习惯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给我看病的不是老外，而是一个中国人。而且很年轻，应该比我大几岁而已，是个长得不错的男生。看来，我糜写海的桃花运还真不少啊！
“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压根不觉得他是什么医院，我也看不出他有多大的能耐来，能把一个快要死的人治好。
那个男生抬头看了一下我，然后又低下头，边听我的脉搏边说：“余熙宇。”
“写海，别那么多话。”糜采儿站在旁边丢了一句给我。
我撇过头，有什么好问的，不说话就不说话，难不成他还比我们家张普帅？
什么余熙宇，难听死了，读来有不顺口！哼哼，那我装哑巴好了。
“病人的资料都完整了吗？”那个叫余熙宇的医生做完他的工作之后就走向我妈，他很严肃的样子。
“完整了，已经检查过很多次了，不会有错。”糜采儿回答。
我掀起被子躺下，然后大声喊道：“医生，你说话他大声了，吵到我睡觉了。”
我偷偷睁开一只眼睛，我看到了他嘴角微微上扬，心里乐开了花，也许来这边我不会比想像中的寂寞。也许，这个叫做余熙宇的医生会成为我的朋友。
“医生，真不好意思，我女儿就这个样子，别见怪！”糜采儿无奈地瞟了我一眼，然后连忙道歉。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然你问他，在不在意？”我冲糜采儿喊。
余熙宇点头，然后离开。
完蛋了，要是以后他都这么冷漠，我还有得玩吗？
晚上的时候我想给黎佑打电话的，可是后来还是没有打。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普，我又怎么给他说我在国外呢？我连他的手机号码都没有了，他为什么要停机啊？
“妈……”我大喊了一声。
糜采儿立即跑进病房，她慌张地看着我问：“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
我崩溃地垂下头，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想上厕所。”
“哦，那你吃药再去吧！医生说要现在吃药了。”糜采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包药，递给我一杯开水。
那些药和以前黎佑给我的那些基本上是一样的，都差不多那些颜色，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为什么要越过太平洋来这里呢？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一口吃完那些药片。然后转身离开病房，糜采儿追不上我。
我上厕所出来的时候看到很多的外国人，都是病人。他们都很有礼貌的，看到我会说“HELLO”，会对我笑，虽然有些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我开始有些后悔当初早早退学不学英语了，真崩溃。
我走回病房的时候经过一个办公室，像是没有人在里面，于是我溜了进去。我看见桌子上有个牌子，我只看得懂三个字——余熙宇。其它写着一串英文，我看不懂。也许是他的外国名字吧。
我在桌子上东翻翻西翻翻，没有什么好玩的。原本整齐的桌子被我弄得乱糟糟的。
“你来这里干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余熙宇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我被吓了一跳。
“来看看，好奇就进来了。”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虽然我知道没有灰尘，但是那是习惯。然后走近他打量着他，我还真发现他不是一般的年轻。怎么会有那么年轻的医生呢？
“喂，你几岁了啊？看起来都不像个医生耶！”我好奇地问他。
他笑了一下，然后走到他的办公椅坐下，他边整理桌上被我翻乱的那些东西边说：“我就是一个医生，你的病就由我一个人负责。”
“真奇怪，你怎么会是中国人？”我问了又继续问，“你到底几岁啊？”
“二十三岁。”他只回答我一个问题。
天，二十三岁就在国外当医生？还负责我的病？他能信吗？我开始怀疑他的实力了。
“糜写海，回去休息吧。”他没有抬头看我就说。
我奇怪地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喂，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我问，没有马上离开。
“资料上都写有的啊！”他手里拿着一支笔，不停地转，那是我读书的时候上课看到最多的一个现象。
算了吧，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个男生看起来挺聪明的，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他陪我玩。
我走回去的时候头又开始疼了，我加快速度回到了我的那个病房。我爸在等我，给我带来了一盅汤。
我没有理会他，直接躺下床，闭起眼睛睡觉。
“写海，这汤喝了对身体好。”他说。
“我不想喝，我要睡觉了。”我把被子掀起来盖过了头。
“这是我为你煲的，对你身体真的很好。”他继续说。
“我都说我不想喝了！”我蒙着头说，有点不耐烦。
他也不再勉强，然后我听到了他关上门的声音。也许他会很失落，但是我真的不想喝。
对不起了，亲爱的父亲。
在医院住了许多天，我一如既往地无聊。就好像墙上那个挂钟一样，除了走动还是动，不会像闹钟一样吵闹。
那天余熙宇来替我检查的时候我趁大家不注意溜了出去，可是医院很大，我怎么也走不出去。
我随便捉了个人来问，是个高个子的外国人，长着一大把的胡子。
“你怎么医院的大门在哪里吗？”我问。
那个男人不回答我，不知道说了一大堆什么，那都是我听不懂的狗屁英文。我真的彻底崩溃了，早知道当初学点英语也不错了。
后来我在医院的那个喷水池旁边坐了下去，有个外国人过来和我搭讪，惊喜的是他会说中文。
“小姐，你在这里散心吗？不高兴吗？”那个人长得不像其他外国男人，他没有一大把的胡子。
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像一片大海，深澈透明。头发黄得有些发光，显然发质很好。
我凝视了他很久，才慢悠悠地问：“你会讲中文？会听中文？”
我看见他轻轻地点头，微微地笑着。说实话，来这里这么久了，唯一给我温暖的是这些外国人的笑容，他们看起来都很热情。不会像我妈他们那样板着一张臭脸，像是全世界都欠他们的钱一样。
“嘿嘿，那你告诉我医院的大门在哪里好不好啊帅哥？”我咯咯地看着他笑，我是打心里开心的。
“嗯，好！你跟我走。”他的口音不是很标准，但至少我口音听懂他说些什么。
我跟在他屁股后面走，他一路上都是微笑着的，我从来没有在中国的医院看见过医院里的人笑得那么自然那么开心。
“喂，你叫啥名字？你也是病人？”我抱着双手问他。
他挠了挠头，然后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说：“小姐，啥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额，我刚刚夸了他，怎么现在就给我个挫？我叹了一口气，抿抿嘴巴说：“啥是什么的意思，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哦哦哦，不好意思。你叫我克洛森吧。”他又挠了一下头。
我真的很想问，他是不是头上长虱子了？不然他老是挠头做什么？
算了，还是不要得罪人，现在不是闹着玩的时候，我得出去医院看看外面的世界。
“小姐，你第一次来这里吗？不然我带你去逛逛我们这个地方。”他转头看着我问。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说：“你带我出去就行了。”
他点了一下头，温暖地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小姐，我觉得你长得很美丽。”
我愣了一下，嘿嘿地对他笑。我对“美丽”这个词觉得很别扭，说“漂亮”还行，说这个词觉得乖乖的。
“我叫糜写海，人家都说我好看。”我很不要脸地自夸起来，但是人家不是说外国人都很开放吗？这个没关系的吧？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中国女孩听到别人夸自己，都会说哪里哪里。”他说。
是吗？我本来就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是个倔强的孩子，死了都要爱的孩子。
很快的，他带我出了大门，感觉大门外的空气比医院的清新了很多。谁知道，踏出大门之后，我又重生了呢？
“再见。”我对那个叫做洛克森的外国人说。
他点了一下头，就转身回医院了。
他离开不久，我的手机就想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谁啊？”我不耐烦的问。
“写海，是我。”这个声音，足以让我起死回生了。
张普，张普，是他，真的是他。
我相信，那一刻我已经忘记了很多。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好像吃了蜜糖一样，周围都是樱桃的味道。
“写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知道你那么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患病的事情呢？”他的鼻音很重。
可是，张普，我不要他哭，不准哭。我们谁都不准哭，只要还相爱着，就还会有见面的机会的，我相信。
“你才傻了叻！”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我很清楚，我不能叫他不要难过。
很多时候，我难过需要别人的安慰，我需要有一个人可以去理解自己的心情，但是我想这些只会让那个人更加痛苦，更加伤心。
不管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他，哪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这一刻，就已经足够了。他还是爱我的，不是吗？
不要笑我傻，我只是得到了该属于我的幸福，仅仅这一点，我相信很多破镜重圆的人都晓得它有多重要。
“笨蛋，你要是早告诉我，我就不会放你走了。”他在和我说甜言蜜语吗？
他很少和我说这些话的，怎么我离开了一些天，就改变了那么多了吗？
“你要是不放我走，我怎么治病呢？”我说。
他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我只好调节气氛。
“张普，你过得还好吧？”我问他，但是远远不够表达我对他的思念。
他扑哧一下笑了起来，语重心长地说：“写海，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在海边等你，每一天我都会去那里等你。”
傻孩子，为什么要等我呢？不要等我，千万不要等我，要知道这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要傻了，我的病真的很严重，这是个未知数，你懂吗？我希望你快乐，而不是为了等我生活就变得空虚。”我第一次用那么沮丧的语气和他说话，我也明白很多第一次我还没有用过。
只是，我亲爱的张普，不要为我傻，不要像乐以珥那样笨蛋，不值得的。
“不要告诉我你心里有别人了。”他有点生气。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连忙回答他。
“那你就不要说未知数，我相信你会回来，因为你是舍不得我的。不管多少年，我都愿意一直等下去，你就给我好好养病，不要任性，乖乖听爸爸妈妈的话。写海，要知道，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你要学着懂事的，不要心里老想着我，你还有你爸爸妈妈的，还有黎佑这个好哥哥的，不是吗？只要你记得我在老地方等你，每天都在等你，就可以了。”他说了很多，他怎么变得那么懂事了呢？
我们都变了吗？还是他说的，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不能再任性了呢？可是，叫我怎么不想他，我怕我死的时候连见他面的机会都没有了，也许是我自私，但是人生来就自私，难道还不允许一个快要死的人再自私一回吗？
不知道是被感动了还是别的，我一下子潸然泪下，轰然不止。谁会伤害谁，是我的自私伤害了他们，但是不可挽回了，我只能任性下去。
“写海，你在听我说话吗？”张普轻轻地问。
我“嗯”了一声，不敢让他知道我哭了。
“你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懂吗？我永远等你的。”他坚定地说。
“恩，我知道，我一定会回去的。等我。”说着，电话就挂了，相信是他的手机费用完了。
我蹲在医院门口哭了好久好久，不知缘由。
那天我哪里都没有去，而是回了医院，决定以后乖乖听话。
我进病房的时候，看见糜采儿和我爸爸已经急得要跳墙了，他们看见我的时候笑开了颜。这样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吧？那么多的人在乎我，我却像张普说的那样心里只有他，我多么自私。
“妈，我回来了。”我低声地说。
“回来就好。”他们异口同声。
我原以为糜采儿会大发雷霆，可是她没有，是我们都变了吧。生死离别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好承受的打击。
后来我爸爸和妈妈都出去了病房，我在吃饭的时候余熙宇走了进来，他并不是来检查我身体的。
“你来做什么？”我好奇地看着他问。
只看见他很严肃地坐下了我病床上，认真地打量了我很久很久都不说话。他就好像不认识我一样，又好像我是他的一个老朋友，让他认不出来了。
我转着眼睛看他奇怪的表情，说：“你想干什么？”
我把盒饭放在了床头旁边的桌子上，等待他发话。只是，这个人奇怪到我感兴趣了，就像当年对乐以珥一样，越发地感兴趣。
“喂喂喂，你该不会喜欢上本小姐了吧？”我乐呵呵地看着他笑，可是，他一个笑容也没有。
“糜写海，我拜托你，以后不要乱跑，你听话点儿行不？”对于突然的关心，我真的接受不了，况且我们又不熟悉。
我扔了我挨着的那个枕头出去，准确无误地砸在了他的脸上，我忍不住笑了出声。
“糜写海，你别闹了，我和你说真的。不要让人为你白白牺牲。”他生气地站了起来。
我不甘落后，一骨碌地从床上站起来，比他高出一个头。
谁允许他对我发脾气的？又是谁允许他来教训我的？我爸还没有这样和我说话，他算哪根葱？
余熙宇推了推他的眼镜，严肃地说：“我还真替黎微感到可惜，既然那么傻。”
黎微？黎微？他在说黎微？他说的是黎娃娃吗？怎么回事？他们认识的吗？
“要说什么就说快点，别掉人家胃口！你还不配。”我一脚踹翻了桌子上的盒饭，米饭和菜都倒在了地板上，幸灾乐祸地看着我笑。
余熙宇什么也没有说，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我跑出去门口那里冲他喊：“神经病。”
莫名其妙，奶奶的，要姑奶奶我生气还不容易吗？用得着他来出马？
那天晚上，我心里实在不痛快，就跑到了余熙宇的办公室，想来个恶作剧。
我偷偷溜了进去，里面没有，毕竟是半夜，他不会在的。
我走近他那张办公台，上面很多资料什么的，我一口气地把它们撕成两半，不敢多撕一半，毕竟这些有可能是重要文件，我还是有个底的。我拉开那张台的抽屉，发现里面有一张照片，是个女生，看不清楚是谁。
我只好打开台灯，灯光温柔地泄在了整张照片上，我清楚地看到了那个可爱的黎微对着我笑，那种可爱甜美的笑容。黎微，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他认识黎微的吗？他和我说的话是故意让我生气的还是真的还有什么我还未知道的事情？
我沉思了很久，都没有想到答案。夜静得让我有些惊慌失措，我还未来得及离开这里就已经被余熙宇发现我的存在。
“你太可恶了，你干什么撕这些文件？你不知道这些关系到人命的？”在我没有注意他走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拿着那沓被我撕成两半的纸张狠狠地拍打着桌面。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我被他的话给吓了一大跳。
“又不是不能看，粘回来或者再打印不就行了吗？”我缓缓呼吸着。
他二话不说把我推了出去，我讨厌他，真的讨厌。
“喂喂喂，你干什么你？你再这样推我我就喊非礼了，要知道现在是半夜，这里可是医院，经不起吵闹的哦！”我对着他那张让我恶心的脸说。
“糜写海，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他狠狠地踹了那堵门一脚，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我瞥了他一眼，得意地走到那张办公椅旁边，然后坐了下去。
“怎么样？不想医治我也行，但你至少告诉我这个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我把黎微的照片拿了出来，举得高高的。
余熙宇紧张地跑过来抢过黎微的那张照片，狠狠地瞪着我说：“想知道就给我滚。”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医生那么大火气的，简直就是变态。不过我得忍着，对于黎微和他是怎么回事，我真的很好奇。
我知道，好奇心会害人，但是这样的好奇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的吧？
“余熙宇你别凶我，还没有人敢这么凶姑奶奶我呢！乖乖告诉我，我以后就乖乖听你的话。”我笑着和他说。
他把照片放进了抽屉，明显不怕我再次拿出来。
“我说了你一定会乖乖听话。”他压着声音说。
“那你就快快说啊！那么啰嗦像什么男人！？”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望了我一眼，就这么一眼我就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兆，我的感觉一直都没有欺骗过我的。
屋里很安静，加上是医院，更加静得可怕。但是，我还是清楚地听到他这样告诉我：“黎微，和我是一起长大的。我从小就喜欢她，她那天打电话给我说要嫁给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为了让我治好你的病，因为在一年前因为我父亲的原因我已经不再当医生了，她就这么傻的说嫁给我，竟是为了让我治好你的病。”
我像是背上了一种罪恶，永远都无法弥补的内疚。黎微，我的娃娃，你怎么那么傻呢？你怎么可以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笨蛋笨蛋，笨蛋笨蛋，你个笨蛋！我已经离开张普了，你为什么不要他了呢？你不是很喜欢张普吗？你这个笨蛋孩子！
“她怎么知道我的病？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的。”我问他。
余熙宇摇着头，然后说：“听说她去找过你，后来在医院的时候看见你，就跟着你去了海边。后来就这样知道了吧！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原来，原来如此。
我该怎么还所有人对我的爱？为什么我不是个好孩子呢？如果可以，我宁愿早在上海的时候就死掉，那我就不会欠别人那么多。
“可是她不喜欢你。”我对余熙宇说，我觉得黎微这样为我太不值得了。
“我知道，但是我喜欢她，答应过的事情可不能反悔的！”他轻轻笑了一下。
黎微不能反悔，他不会反悔，那我总可以反悔吧？
“那要是我不给你医治呢？我要求换医生呢？”我瞟着他。
“没用的，她已经和我签字了，白纸黑字反悔不了的。”他的话狠狠地打在我的心上，我欠别人的还不够多吗？连偿还的能力都没有了吗？
我死死地盯着他，很久都没有说话，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眼神可以杀死他。
“如果你治不好我呢？”我又问。
“至少我尽力了，你不要费力了，都是徒劳。她是心甘情愿的。就算治不好，她已经签字了。但是你放心，我会尽力治好你，我想现在只有我才能救你吧？”余熙宇很认真地说。
天，黎微怎么会是心甘情愿的呢？她爱的是张普，不是眼前这个男的！不是不是！
为什么好人都不会有好结果呢？为什么黎微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要嫁给这个该死的医生呢？为什么？
都是我，一切都是我害的。
我的坚强都不小心伤害了任何人，我的勇敢都让所有人为我付出代价，原来我只是个自私的孩子。
黎微，对不起，我可爱的娃娃。
如果我不再任性，不再无理取闹，可以让你舒心，可以让大家开怀一笑，那么，我会努力去做。
至少，我对得起你的牺牲，对得起等我的张普，对得起守着我的爸妈。
只是，求你们，都别再为我难过，别再为我付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