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安静,在整个峡谷之内蔓延。
所有人的视线都是注视在,战台中心那道削瘦的黑衣身影之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登上了他的战场,就只有死了才可以退!
成为他的敌人,便只能永堕轮回!
位高权重的兵区虎将的话如同耳边风,兵区第一强者姜帅的话也不管用!
无论是谁似乎都阻挡不了他的意志,和杀戮的决心!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许北山的脸庞抽动了一下,他又惊又怒地看向魏凡,双目之中散发出如同喷吐火焰的光芒,冷声说道:
“大胆狂徒,英魂山圣地,兵区众将眼皮底下,你竟然敢反抗军令,行凶杀人!”
“如此凶戾之人,我兵区留你不得,贪狼军听令!”
烟尘滚滚而起,随着许北山的一声令下,有着一支铁血军伍如场,如同大海般汹涌无比的磅礴之势,将魏凡围困在战台之上。
然而,魏凡背负着双手,眼眸低沉,脸上毫无波澜起伏,
面对这千军围困,他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平静。
“格杀此獠!”
许北山脸色冰冷如霜,手掌一挥,麾下的精锐将士贪婪军,每一个人双手之中,皆是有着暗金色的光辉闪动。
沉厚如铁的气息,使得空气变得凝重无比,贪婪军开始向着台上的魏凡压去。
“都给我退下!”
一声冷喝,陡然自正南方向响起,身穿火红战甲的姜武宋,第一次站了起来。
手握天南百万精兵,人称姜帅,公认的第一强者,多年在兵区积累的威望,就仿佛有着一股无形威压,在他身上绽放。
即使是只听令于许北山的贪狼军,都不由地微微顿住脚步,犹豫地看向了许北山。
“姜帅,你这是要如何?”
许北山看向姜武宋,面无表情地问道。
姜武宋平静地与之对视,“二人在战之前,已承诺是生死之战,生死各安天命。”
不少人心中点头,口头承诺的生死战,也是生死战,死了自然,也无怨无悔。
“林紫衣是本次大比第一!”许北山毫不退让,甚至身子有着隐隐前压的意味,“他的天赋足以排进我兵区百年的前列,如此天才人物,说死就死了,难道这姓魏的就不该给个交代!”
所有人看着许北山那满脸怒容的模样,皆是心中一惊。
无论是许家还是姜家,都是天南兵区内前三的将门,庞然大物般的存在,两家人都有着左右兵区的资格和分量。
这种级别的将门,要是针锋相对,恐怕整个天南都将会翻转过来!
姜武宋依旧很平静,就像是以往每次沙场上,执掌精兵强者一般,既是统帅,就绝不会露出丝毫怯意,“我再说一遍,生死之战,各安天命。”
许北山深深地看了姜武宋一眼,身上逼人的气势逐渐收敛了下去,可是他忽然,像是冷冷发笑。
“姜帅这般力保魏凡顾问,是为什么?”
“是因为此人的兵区武道顾问身份,是由姜老帅亲自点名的,还是因为他通关了姜家百年无人能过去的琉璃塔?”
许北山的连续发问,使得峡谷内,不少将士皆是心中微动。
对呀,姜帅保魏凡的理由虽然看似合理,可是仔细一想,这魏凡似乎是姜家的人!
是不是就因为这样,姜帅才会主动站出来!
若是如此,那林紫衣的死,还真是有点冤枉了!
有着姜帅护短,林紫衣算是白死了……这个念头就像是潮水般,向着众人心中蔓延。
原本那个大公无私,堪称天南兵区灵魂的姜帅形象,不知不觉中像是有了一丝瑕疵。
姜武宋皱起眉头,看着许北山没有说话,周围那些窃窃私语声,甚至他都能得到一丝。
坐在旁边的姜正唐脸色微微有点难看。
二弟姜武宋能够成为如今的姜帅,虽然跟出身天南姜家有着不小关系。
可是,更多的是靠着他自己,在战场上一步步杀出来的。
驱千骑龙象,直捣蛮夷王帐,杀得天南边疆各国瑟瑟发抖,他姜帅一生戎马,何曾会有过一次因为家族而徇私!
若说因为魏凡跟姜家的关系,姜武宋才会站出来,他姜正唐第一个不信!
可是,他却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姜家任何一个人去解释,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许北山轻描淡写的两句话,虽然不可能给姜武宋的地位有威胁,可是有着一丝,让天南众将心头回响的力量就足够了。
难保以后,整颗埋下去的种子,不会因为某些事情而发芽。
到时候,就不止是一丝心头回响这么简单。
看见姜武宋没说话,许北山心中露出一丝冷笑。
他之前没有想过林紫衣会战死,魏凡的大胆妄为,超出了他的预料。
可是,很快他便是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所以,他立马装出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要为林紫衣讨回公道。
要么魏凡被他麾下的贪狼军围剿致死,要么就像刚才那样,姜武宋站出来替魏凡说话,这样姜武宋就算解释也解释不了。
因为,你姜武宋的确是出身姜家,而姜家又跟魏凡关系密切。
说你姜武宋不是徇私,众人即使暂时相信,也会心头怀疑!
这就是人心,只要有了裂缝,迟早彻底破碎的那天。
眼看着气氛有点僵硬,金刚和剑长令对视了一眼,后者是了个眼色,金刚露出一丝无奈。
剑长令微微一笑,这种时候总有人要出来当和事佬的。
“好了,大家都是为兵区着想,谁也没有错,姜帅,许虎将,二位都请坐下来吧。”
金刚打了个哈哈,然后按抚俩人坐了下来,贪狼军也开始缓缓退去,
看见事情像是了结,众人皆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可就在此时。
站在战台中央,一直沉默不语的魏凡,忽然抬起眼眸,他的视线向着许家所在的方向看去。
“你藏头露尾了半天,是不是很得意,还不给我滚出来!”
突然而来的声音,使得所有人皆是心中一惊。
许北山正要坐下去的身子一僵,阴沉着脸看向魏凡,“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