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嘎嘎。。。”一阵令人恶心的闹钟铃声响起,躺在床上的少年动弹了一下,马上爬了起来,深吸了一大口气。默然无语,少年走下了床,陪伴了两年的木床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仿佛在下一刻就会瞬间散架。房间很小,小到一不小心,走快两步就会撞到脚。少年轻车熟路地跨过了衣柜,来到了客厅,将手机闹钟关上。
透过小小的窗户,望向外面,天还很黑,毕竟元旦刚过,还属于冬天的季节,现在才刚过六点,自然见不到阳光。父母也在另一间房发出了动静,想来也是被闹钟声吵醒。少年不再止步,穿上了棉袄,走向洗漱间。
洗漱间在厨房之后,像是一条长廊,内部没有窗户,永无天日,但少年已经习惯了,拿着新换的牙刷和牙杯,迅速地洗漱完毕,望着残破的镜子,戴上眼镜,镜子倒映着他的脸。是一张挺平凡的脸,带着些许青春痘,头发依然如同鸟窝,据本人说,一心只向圣贤书,哪还有时间去梳妆打扮呢,又不是打算出道当偶像,也没什么废校危机啊。内心就这么吐槽着自己,少年回到了窄小的房间。换上了唯一像正装的校服。对于少年来说,这估计是最正式的服装了吧。系好领带,穿好皮带,再套层厚厚的冬季校服,一个毫不起眼的路人学生完成。
“出门小心点。”就在少年背上书包准备离开时,母亲走了出来,眼神带着担忧,又深藏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
没有回答,仅仅是点了点头,便“嘎吱”一下,拉开了铁大门的把手,迎面扑来的不仅是一阵冷风,还有一条黑色毛发的狗。少年很快走了出来,合上了门,一阵大风吹过,将门外的树菠萝树吹得哗哗直响,树枝,树叶随风摇摆。门前则是一间小厕所,再远处,一颗老榕树静静地站在那里,听说是已经走过了三代人,接近80岁高龄。
树叶散落在少年的周围,他却浑然不觉,坚定地踏出了新人生的第一步。没错,少年是一个重生者,只不过,脑子里的两世记忆纠缠不止,导致少年出现了点后遗症,例如此时,他正纠结着自己的名字。
不是单纯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光是在教科书和作业本上就已经有不下20个名字,但犹如被世界消除了一般,少年仅能看到,能听到,却不能记住,没有一丝印象。于本人来看这就是来自世界的诅咒,诅咒着身为偷渡者的自己。
但是,“哪又如何呢。”走着漫长的山路,少年淡淡地自言自语道:“反正也不是些什么重要的事情。”是的,在少年看来,没有印象的原因可能并不只是诅咒,也有可能是因为这并不重要。“只不过,记不住六合彩的开奖号码就有点苦恼了啊!”少年抓了抓头,虽然嘴里说着后悔的话,但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未来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即便在梦中仅仅看到了一角。且不论命运的推动,光是这平白无故得来的新生,对于少年来说,就是一笔无上的财富,又何必与其他重生者一样,贪图着那毫不起眼的财富呢?在路人看来,少年就是行尸走肉般走在路上,谁也不曾想到,他内心的算计已经明显超出了一个15岁的少年几条街。十分钟走到了山脚下的巴士站,坐着久违的77K大巴,享受着人挤人的滋味,面容冰冷的路人丝毫不能影响到少年的心情,没过多久,少年便再次踏上了幽静的绿化小道,隔壁是北区医院,已经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霜,掉漆的红砖,泛黄的玻璃窗,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个悲伤的故事。零星地几个上班族骑着自行车呼啸而过,冻红的脸,眼神黯淡无光却无可奈何。少年无喜无悲,脚步不紧不缓,很快,学校印入眼帘。
少年抬眼望去,半晌,微微眯上了眼睛。在学校大楼正面印着学校名的大字,在他的视角看来,却是,“上水xxxxxx中学吗?”一瞬间,原本还有印象的学校名变得模糊起来,如同蝴蝶一样,越飞越远,直至消散。“啧。。又是些不重要的事情?”少年砸了砸嘴,不爽地说了一句。并非是不爽记忆在眼前丢失,而是不爽命运被掌控的无力感,或者是,来自命运的警告。
不能干一些超过这个时代的东西,例如影响大事件。。那当然是扯淡。“说起来,我重生回来就已经是个异数,还搁这咋咋呼呼呢,大不了把爷扬了呗。”少年吐槽了两句,收回视线,走进了这个缠绕自己五年有多的回忆。
时间刚刚踏进七点,学校十分冷清,进门的校务处,门卫大叔正打着瞌睡,苍蝇在他的头顶晃悠着。走过廊道,一排排长凳,铁质桌面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而小食部也仅是半开卷帘门,只能从缝隙中看到有人在内。少年走向平时最常坐的地方,小食部方向开始数,倒数第三个座位的角落,他最喜欢的时刻,就是这一段仅仅半个小时不到的宁静,仿若与世隔绝。
贪婪地吸着难闻的空气,不知是过了一天,还是一个世纪,总之,宁静还是被打破了。三三两两的学生开始归校,一边走着,一边大声地谈笑,说着放假时的趣闻,畅想着未来能够拿高分,考上大学。又或者相互询问寒假作业是否做完,在少年看来,他们其实是在发泄着自身的不安。
波澜不惊地过了这段时间,集会的铃声响起。此时,小食部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人满为患,多到部分人需要站着吃早餐,迅速地吃完,即使有剩下,也得快步走向垃圾桶丢掉,然后赶去自己班的所在区域。少年也不例外,拍了拍大腿,走向了2A的区域。
年级分三班,以A,B,C分类,自然,A班是年级最好的班,在同校来说。不过,毕竟是差校,无论在哪个班也没差,也不算,毕竟遇到的人也是不太一样,例如。。少年规规矩矩地站在自己的位置,学号18,也就是第18个,与上学期一样,不跟他人说话,不打闹,就这么站着,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而这时候,班主任正缓缓走来,一个个点名。
那是个女人,任何意义上的女人,并不是想要挑战女权,也不希望挑起骂战。但是,少年就是这么认为的。班主任其实面容慈祥和蔼,大约在30-40岁之间,具体并不知道,浓妆稍微掩盖了她部分的痕迹,戴着眼镜,眼睛里透露出几种情绪,那是不耐烦,微微愤怒,可惜,不以为然等。给刚刚步入初中的学生带来的感觉就是,不好相处。
“早上好,陈老师。”“早上好哦。”或严肃,或调皮,或疏远,或亲近。总之,在别的班看来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就这么出现,在安静的礼堂内,回响着班里人的问好声。在别人一道道疑惑,看好戏或者是赞赏的目光扫过时,班主任仿佛是感受到了这些目光,微微仰起头,显得很受用,随即,便把目光望向了我。紧跟在其后的,是几个小跟班,这些脸,我竟觉得很重要?
“早上好。”在我还没开口之时,班主任已经先一步向我打招呼,那可不是跟我亲近的体现,毕竟我可是班上的“问题学生”啊。而在后面,一个高瘦的男学生,头型像一坨大便(这个还真不是我说的,别人都如此形容。)五官很端正,皮肤也挺白,帅气是足了,但是。。“白毛猪早晨!”久违的恶意扑面而来。少年不禁微微一笑,眼神透露出了三分怀念,七分冷淡。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开始啊,不得不说,
糟糕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