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在追赶时光的脚步,却来不及享受青春年华的绚丽多姿,在匆忙的人群中擦肩而过,追忆似水流年。”把这段节目片花写在前面,借此来缅怀我们的《似水流年》。
似水流年一直是一个美丽的词汇,大家可能首先想到的是法国作家普鲁斯特的长篇巨著《追忆似水流年》,但我想追忆的仅是我高中时光最喜欢的广播栏目《似水流年》,这是通过电波传播的一个关于缅怀青春的节目,与音乐文字梦想有关。
想起那段被电波缠绕的青春岁月,心中总能浮现诸多美好,在高中那段紧张而又压抑的时光里,唯有广播才能让我日渐浮躁的心安静下来,让心灵得到片刻的宁静,每天午夜如同做坏事似得躲在被窝里,按时打开收音机,静静地享受属于自己的时光。
主持人馒头说“我高中的时候是通校生,每天都有住校生叫我带早饭,所以每次我的书包都充溢着馒头的味道,因为馒头在我们青春里扮演了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所以在想艺名的时候想到了馒头。”
想起高中食堂的馒头的硬度真可以和砖头一决高下,那时我们总是想尽一切办法从校外偷渡早餐,若是碰到学校查的严,我们每天就要多啃几个砖头包了,等晚饭的小伙伴趴在栏杆上,盼着带饭的人归来,活生生一幕望夫的场景,所以馒头这个词汇总能让我想起我们别样的青春。
馒头是一个文艺青年,节目文案自然也是青春文艺的,有悲秋伤月,感怀歌手,也有品读诗歌,从馒头的节目文案里,我认识了张国荣,张雨生,黄家驹,约翰列侬,也了解了杜甫,苏轼,顾城,张爱玲。
我喜欢馒头朗诵席慕容的《一棵开花的树》,“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有时候我觉得,馒头就像一棵开花的树,在阳光下慎重的开满了花,朵朵都是他的期盼,朵朵都是他用汗水浇灌的梦想,《似水流年》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在他的细心呵护下成长。馒头喜欢吉他,此外馒头还兼职做司仪,在我的固有思维里,吉他老师应该是一头飘逸的长发,白嫩的脸,可是看见馒头的照片,馒头清秀大方,俨然是一个文绉绉的文艺青年。
馒头在播放音乐时会跟着轻轻哼唱,一开始我还以为信号不好走音了,后来才发现原来馒头总是跟着歌轻轻哼唱,他特别喜欢张雨生,当我离开家乡的那天,我请求再听一次张雨生的《我期待》,馒头说:“我期待,有一天你会回来。”我立刻就回了句:“回到我最初的爱,回到童贞的神采。”
似水流年是极少有网络歌曲的,因为馒头拒绝播放那些没有营养的网络歌曲,每次有听众说想听网络歌曲,馒头都会说:“北直街上的各种商场为你准备了网络歌曲的专场。”我想文艺青年的眼里是拒绝任何污浊的。
那段时光每天固执的听《似水流年》,这个节目陪伴我度过了高三最后的年华,第一次加进似水流年群的时候,那种喜爱之情如同瀑布倾泻而出。曾经有次我站在广电楼下仰望大楼,这里就是似水流年最初的地方,我一直都想亲自看看似水流年的主持人,想看看电波是如何传递出这些温暖的声音的,可是,当一切都来不及付诸行动之前,我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电波再强也传递不到了。有时我打开收音机,还是定格在那熟悉的100.3,可是声音已经不再是那个声音,节目也不再是那个节目了。于是我关掉收音机,再也没有打开过了。
庆幸我听似水流年的时候一直有录音的习惯,所以每当晚上无法安睡的时候,我就会拿出录音一遍遍的听,尽管这些时光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那是一种安静的声音,淡淡的轻音乐,让我忘记了人世沉浮。
打开广播,沉浮喧嚣的世界就会一点点沉淀下来。在青春岁月的一个个安静的夜晚,馒头把很多美丽的文字歌声带给大家,当我告诉馒头我每天都会听着似水流年的录音,回忆曾经听广播的日子时,馒头却告诉我他辞职了,他已经不做节目了。我愕然在那里,然后屏幕又出现几个字,电台,从未重视过我。我突然馒头朗诵的《一棵开花的树》的最后一句,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也许,似水流年就像在落在时光里的一地花瓣,也是馒头凋零的心,我想象不到馒头离开似水流年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坚定,但我庆幸他的离去让似水流年永远在我们的青春记忆里熠熠生辉。
但曾经,馒头给了我们太多的记忆,让我们缅怀了一段又一段逝去的青春,缅怀了一个又一个已经逝去的歌手,我突然想起那年最黑暗的高三,那些偷偷躲在被窝里听广播的日子,那些日子里每晚窗外都会有学生会检查人员的走动,夹杂着各种骚动让我彻夜未眠,只有听《似水流年》我才睡的安稳,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我突然想起《似水流年》有这样一段片花,一个人看日出,一个人看夕阳,一个人挤公车,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听广播……一个人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喜爱,一个人在音乐中触摸着美好。终有一天我们会学会一个人,背离我们最初的梦想,在现实中拼命挣扎,可是多年以后,我们回忆起曾经听过的《似水流年》,心中无限悲伤,却又是那样的温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