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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广福杀狗

陈广福在石榴树下霍霍地磨着那把刀,青黑的水迹顺着他的手指流淌,他摸了一把雪亮的刀刃,手指就像被黏住了一样,他扭头看一眼拴在门口的虎子。虎子迎着他的目光,直直地,哀哀地看着他。虎子是一条黄狗,东柳寨的人都说,广福在哪里,虎子就在哪里。当然反过来说也一样,事实确实如此,就连广福娶媳妇的时候,虎子也没离开过他半步,新娘子夜里起来撒尿,一脚踩在趴在床沿下的虎子棕黄柔软的皮毛上,惊了一吓,高声尖叫起来,以至于听墙根的人都笑骂广福这个杀坯(方言,该死的)把新娘子整得不轻。时间长了广福媳妇石榴也就习惯了虎子,用广福的话说,他爹死的时候,虎子和他一块守灵,他不在家它帮他娘开门,叼猪食盆子,赶猪,比养了个儿子还要省心,母子两人都把虎子当成了陈家的一口人,逢年过节的,总要往狗食盆子里扔块鸡脯子,扔块肉的,八十多岁的老光棍龙七往地上戳着拐棍,不无嫉妒地说,虎子啊,你吃的肉比我这个鳏老头子一辈子吃得都多,而那些娘们打骂自己不懂事的孩子,常会说,养你这么大,还不如人家虎子呢!

这当儿,广福四敞着大门磨那把刀,虎子就拴在那里,四邻八舍不时有人伸头看一看,门口人越聚越多,广福的刀却迟迟磨不好。有人说,这虎子通人气呢,你瞧它眼神多可怜哪。满屯老婆被人从地里拖来,看了两眼,就悻悻地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嘟囔:这狗留着早晚是个祸害。这两年狗越来越多,村委先后组织了几次大规模杀狗,每一次虎子都幸运地逢凶化吉,广福拍着胸脯立誓,虎子要是惹事,我先杀了它!可是虎子分明不给广福这个脸,先是咬伤了满屯家的小白狗,后来又在满屯撒尿的时候撕扯满屯的裤子,让满屯受了惊吓,一跤跌倒墙角瓦片上,头上给磕出了一个血窟窿。更为荒唐的是虎子竟然朝着晚上推磨回家的石榴狂吠,惊得石榴把手里的家什都给扔出去了,这还不算完,它扑上石榴的上身去咬她胸前的衣襟。石榴因此小产了,连自己人都翻脸不认,虎子这不是找死吗?更让大家义愤填膺的是满屯儿子小铁放学后它堵在满屯家门口,上下左右蹿跳,死活不让他进自家门,小家伙当然不吃它这一套,回头折了一条柳枝子就朝着虎子劈过来,虎子叫得越发凶,若不是大人赶过来早,小铁的一条胳膊说不定也被虎子咬烂了。广福跟着满屯一家去了镇医院,孙子一样在后面点头哈腰,挂号买药的时候他抢着去付钱,打狂犬疫苗的时候,小铁没命地号哭,他蹲在角落里没命地捶头。

她娘俩住几天?

谁知道。小铁他姥姥要上供祭神,估计还要住两天吧。

突然石榴抓紧了男人的胳膊,颤声道,虎子好像在外面。

满屯从被窝里坐起来,眼珠子在屋子里转一圈,寻找可以拿在手里的利器。他摸起门后的顶门杠走出去,月亮泼了一地白,空荡荡的,风从梧桐树上刮过来,他光着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哪里有虎子,连虎子毛也没见。它敢来,它来了,看我不劈烂它的天灵盖。满屯把顶门杠放到门后,重又钻进热气未散的被窝。石榴还直愣愣地坐在那里,裸着半截白瓷膀子,满屯去拖她,她硬邦邦的,刚才那一番水蛇一样的柔软劲儿不见了。她说,它什么都知道。就差不会说话。

满屯把粗指头绕到她的腰上来,快进来吧,我看你是自己吓自己,不就一条狗吗?改天我瞅机会结果了这畜生。

石榴发着抖克制不住又往外看了一眼,似乎又看到虎子那棕黄的身影,它低头嗅着,嗅着,很快便把人引来了。她越想越怕,钻到满屯腋下,用被子蒙了头,越发觉得不踏实。她很快地爬起来,套上短衫,披上褂子,然后手忙脚乱地系扣子,扣了半天扣不牢,好容易扣好了,倒是把满屯一只手扣在里面了。要是往日满屯会箍着她的腰,把头拱在她没有生养的肚子上,死活不让她走。她不知道一个粗男人也可以娃娃一样撒娇的,广福做起活来是好把式,过日子也是没得说,独独不会和满屯那样像孩子一样缠磨她。她说不,不舒服,他也就算了。她退一步,他也就退了,她在灯下看着他赌咒一样的不说一句话,越发生气。她生气,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天下的男人和女人都是这般心肠隔肚皮吗?她说不出广福哪里不好来,可是她说得出满屯哪里坏,越是知道他坏,她越是离不开他。广福是个实心人,从来没有疑心过她,有一次他揽了邻村的一个木匠活,吃住在人家家里。他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挪出了家门,跟婆婆只说去嫂子家讨鞋样子。布鞋底无声地拿捏着羊肠子路,她提着气把脚背弓起来,连她自己都听不到自己走路的动静,贴墙走着,却总觉得不对,看看前后并没有一个人,黑黑的,也没有人看到她,她拐到一个柴垛后面,突然听到有细碎的声音在身后跟随,她吃了一惊,放眼看去,却是一团矮矮的模糊的毛影。虎子。她低声喊了一句。虎子却不近前来,远远地在墙根处坐下了,仿佛是表明无意跟着她。她继续往前走,虎子在后面慢慢地跟着,她悄悄地踅进她要去的门,四下望去,没有看到虎子的影,待把屋门关起来。却总听到虎子张嘴喘气的声息。对满屯说了,满屯意味曲折地笑一下,把嘴覆到她耳朵边:哪里是狗喘气,你再不来我气都喘不匀了……

石榴嫁到陈家她就感到了一个怪。闹房的人都散去了,她要下床撒尿,她知道有人在墙外听房。将一双脚慢慢放下去,她没找到大红拖鞋,却踩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上,那东西还不舒服地蠕动了一下,她浑身发抖,高声尖叫起来。外面一阵哄笑声。广福把她拖到床上,指指那团毛茸茸的东西,说,这是咱家的虎子,一天也没跟我分开过。她的那阵抖还没过去,广福只当女人新婚就是这般害羞。第二天,来吃喜酒的人都瞅着广福笑,有个本家哥哥更是单刀直入:广福兄弟,你人看上去老实,做起活来蛮有杀劲呢,功夫长趟着呢,自己家的你要护惜着用……更多的人暧昧地笑起来,广福也嘿嘿地笑。

石榴的婆婆人称陈大婶慈眉善目,大家有了什么烦心事都来找她倾诉一番,她笑眼眯眯地排解一番,把人送出大门外好远,还拉扯着手说上好一会话。结婚那天,给石榴当伴娘的小姊妹附耳跟石榴说,你这个婆婆笑起来脸上有横肉,保准够个人缠的。她看了一眼,观音菩萨样的一个人,让她凶又能凶到哪里去呢。婚后不久,婆婆宰了一只鸡,炖熟后端上来。广福先是给娘夹了一只鸡腿,又给石榴夹了一只。婆婆把鸡腿放下,笑了笑,你们小两口吃吧,我上了年纪了,一有大动静就睡不着,这牙老上火,不用说鸡腿,鸡冠子都啃不了了。新房和婆婆睡觉的地方一墙之隔,石榴低头红了脸。婆婆不动声色又夹了一筷子鸡腰子,撂到广福碗里,快吃了吧,才几天工夫,眼都眍瞜了。赶紧补一补,身子骨自己不当回事,还指望谁呢?

年龄相仿的小媳妇来串门时,婆婆又是让座又是拿好吃食伺候,待年轻人拉起呱来,她就掩了门去院子里忙活鸡鸭去了,小媳妇们说够了话,依依不舍走出门,临了和石榴咬耳朵:这些人数你有福,看你摊上了这么个好婆婆。石榴不说话只是笑,笑着笑着腮帮子有些凉牙花子也凉,她就赶紧转身回房里去了。她年轻,禁不得什么,她要做个四邻八舍说不得道不出的好媳妇。这都没什么。可是,虎子这样一条狗,吃鸡吃排骨的时候,娘俩都问给虎子留下了没有。晚上她去关门,刚插上门闩,婆婆就在那里喊,先别关,虎子还没回来呢。她停下手,愣愣地看着外面的黑暗。她看不见虎子在哪里,可是这个家里虎子无处不在,她整天在家里,可是广福只要不在家,婆婆就将做好的肉菜放到屉笼里,说等广福回来蒸蒸再吃。广福是她亲生儿子,她比不得,可虎子是一只狗啊。

好在她遇上了满屯。两个人在屋檐下避雨,满屯把半边肩膀任由雨打着。她结婚闹房的时候,满屯闹得最凶,还出鬼点子让她给点烟,一屋子乱纷纷的人,他还在弯腰倒酒的时候偷偷地捏她的脚。可是那当儿,一片白花花的雨,前后没有另外的人,满屯规矩地站着,把大半边屋檐顶棚让给她,把自己淋了个精湿。

三天不见面,日子就比手中的棉线长。石榴坐门前的太阳里纳鞋底,她把鞋底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扯着线,鞋底软软的,像那个人的手掌。石榴低头没来由地笑一下,低头在纳了一半的鞋底上用糯米牙咬断线头,呸地吐出去,呆呆地看半晌。婆婆串门去了,院子空得让她心慌,她把鞋底放到软凳上,心神不定地立起身,这时她看到了虎子,像个人那样一本正经地坐在门口,黑眼珠子不眨地看着她。她重又丧气坐下来。又是虎子。每次她从满屯家出来,深一脚浅一脚往回走,大多人家的灯都灭了。除了虎子眼中的两点光,这夜黑的是这么让她舒畅啊。虎子像个人那样坐在那里,钉在她必经的路旁,她到了跟前,却不跟了她回家。这个畜生!它跟踪她。

广福先是给虎子买了一堆肉骨头。虎子呆望了半晌,低下头,眼泪汪汪地啃着骨头。然后任由广福把它拴在木桩上。它朝着广福呜咽了一声,广福没有理它。搬出磨石,开始一五一十磨那把刀。门口的人越围越多,龙七索性拿条板凳坐到那里,广福啊,你就看在我老头子的面上,饶虎子一回吧,人老了还糊涂,何况一条狗呢?你把他锁起来不就得了。正在磨刀的广福后颈肉耸起来,肩膀垂下来,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低头磨他的刀了。那把刀磨得仿佛一张纸,白花花地刀刃晃起来,让人睁不开眼。广福眯着眼睛对着太阳看一眼,用拇指和食指试试刀刃,又继续磨,有人说他磨了有两个时辰的光景了,那架势似乎不是把刀磨快,而是要磨烂一般,最后那把刀在他的手下越变越小,越变越薄,他立起身来。舀起一瓢水,将那把刀浸在里面,刺啦作响,刀上腾起一股白气。他把刀横放到石板上,端了半盆凉水放到虎子跟前。虎子眼眶湿湿的,把嘴巴鼻子没进去,半盆水很快见了底。

那个时辰天气热得很,知了不住在树上挣命地叫,村子里狗吠成一片,个把安静的伸着红舌头喘个不住。可是虎子静静的,反常地闭着嘴巴。

广福提着那把磨好的刀,走到虎子跟前,虎子抬着头,望着他朝夕相处的主人,没有躲闪。广福的刀就寒光一闪劈了下去,一道血柱子喷出来。虎子倒在地上四腿抽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广福,有个孩子喊,虎子眼窝里还有泪呢。广福手里攥着的刀掉到地上,他沾满鲜血的双手一松,整个人坐倒在地上,倒在一摊热乎乎的血泊里。后来石榴过来拖他起身洗洗脸上身上的血,他一动不动,整个身子像死人一般沉重。门口的人都散去了,他还坐在那里,眼神涣散地看着虎子那依然大睁着的双眼。他就在血窝子里坐了整整一夜,任是石榴怎么喊、骂、乞求,都一动不动。

五月一过,麦子就沉不住气了,在阵阵南风的抚摸催促下,仿佛那些打工男人回了家的女人,腰肢酸软眼神荡漾。男人们陆陆续续地回家了,腰上绑上草绳,粗手疙瘩攥了黑镰刀到了地里,女人们在抬头擦汗的空档里,看到男人后腰那一梭子一梭子的黑腱子肉,嘴角一挑又把头低到麦穗上了。广福割起麦来抢命一般,他有一股憨气,干起活了就像不过了一样,那些用收割机割麦的人家劝说广福也享享让机器干活的福。广福不以为然地嘿嘿两声,摇头拒绝了。人的力气都用不完,用机器那劳什子!麦田里着火一样,长着茧子的手一掳被太阳几乎烤煳的麦秆,几乎就刺刺冒出了火星。入夜割麦子的人把麦子垛好,用雨布或者塑料纸遮盖得严严实实,回家捏着大个的馒头就着女人做的过麦菜,几口就下了肚。几大碗绿豆汤下了肚,不等浑身的汗滋滋冒完,头挨着枕头就打起了呼噜。

入夜的麦场静静的,也像一个慵懒的婆娘睡着了。正好没有月亮,男人白天没有割麦,手还是硬中带软的,解到第二粒扣子,女人摁住了他的胳膊。被阻挡的男人有些吃惊,埋了头去咬那粒被女人捂住的扣子。女人死劲地攥着,眼睛却望着麦垛后面,小声说,你听——男人警惕性上来,手松了,他支着耳朵听了一会。除了风,他没听到什么。女人说,你听窸窸窣窣的,谁?虎子?男人说,怕什么,那畜生早死了。又把手伸到它原来常去的地方。女人还是像被一根尼龙绳绑起来一样,紧绷绷地攥着扣子。你听——男人的手又停住了,不远的麦垛那边是有些碎动静,像什么的爪子在扒着麦秸,一下下,咔嚓咔嚓的。

后来修水坝的时候,满屯得了空,两人又凑了一起。是一处废弃的看瓜棚,到了最要紧的时候,女人还是警觉地从棚子缝隙看着外头,风把瓜棚檐头吹得簌簌响。石榴一激灵扭头去看门口,空荡荡的风在那里刮着,什么也没有。自始至终女人在那里绷着,完全没有原来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阵势了,满屯舞乍了半天,浑身不着劲,系上裤带的时候,突然骂了一句“他×他娘”。

石榴生养的时候已是结婚第四个年头了,虎子不在了,那只被婆婆骂作光知道放浪不会下蛋的芦花母鸡不在了,婆婆也不在了。她得的是胰腺癌,临死的时候费力竖起一根指头,指指满屯家檐头,又指指院子里的石榴树,用力摇摇头,咬着牙打挣却说不出话,广福攥住她的手,流着眼泪点点头,她就放心地闭眼走了。石榴端着半盆水站在广福背后,洒了一地。

生了孩子的石榴身体虚得要命,手撑着床沿浑身发慌。听那些长辈妇女说吃没出壳的小鸡补养,广福满村子里向那些有母鸡孵蛋的人家讨要蜷哄蛋,回来后一个个煮了剥给石榴吃。吃满月酒那天广福摆了几桌酒席,男人划拳,小媳妇嘎嘎笑,孩子扎缝哭闹着,天井里像支了一口滚沸的锅。广福从石榴怀里抱过那粉红的小肉团,怜惜地放到腮帮子上用胡子扎着,小家伙哇哇哭着将一泡尿撒到广福身上,有人趁着酒肉的热乎劲说,广福,前两年,你小子光凫群不养蛋,弟兄们还以为你有困难来,有困难告诉咱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兄弟帮忙啊……广福嘿嘿笑笑,没困难,没困难。有人问,名字取好了没有?广福低头待了半刻,说,就叫虎子吧。石榴抬眉看了男人一眼,没有说话,转而低头侍弄衣服上的奶水了。举杯划拳的当儿,有个人影起身闪了出去,石榴看了一眼,手抖了一下。广福抱着儿子,叫一声虎子,又叫一声,泪水就婆娑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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