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城的小摊前,叶辰,楚阳面对面而坐。
两人闷头吃着馄饨,这个小摊,乃是北月城新开的一个早餐摊点,摊主不大,是一个面容精瘦,身体却还称得上健壮的小伙子,一人身兼两职,既是小二,也是厨师,不过别看这小二年轻,手艺却很好,北月城的糙汉子们吃惯了生牛肉加烈酒的日子,再来这平常很难见到的馄饨摊,自是大开食欲,能吃的汉子,甚至吃过的碗都在桌上叠起,如小山一般。
一时间,热气腾腾,宾客爆满,充满人间烟火气。
“客官,一碗5文钱。还要续吗?”
小二的声音此起彼伏,忙来忙去的小二也顾不上兼顾每一位客人,叶辰便守着个空碗,与楚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着小二来这问话。
“今日便要走了吗?”楚阳道。
“是啊,这不是早早地起来,跟一号说了一声,也没敢和瑶儿说,怕她舍不得。”
叶辰说道,动了动碗中的汤匙,喝下了碗中还剩下一点的馄饨汤,似是有些不舍道:“要说这瑶儿,其实不是我亲生的孩子,只是也算没了爹娘,丢了记忆,非要叫我爹,便由着他去了。”
“不过那孩子也可爱,慢慢地倒也习惯了,只是我又怕我多灾多祸,连累了她。”
楚阳吃着混沌,静静听去。
“其实我此次南下,是为了个人,我欠了他一条命,所以得去救她。但是我又知道,这次南下,会很辛苦,因为我是北帝人,去了南皇,又得罪了南皇郡主.......”
楚阳忽然说道:“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瑶儿的。”
叶辰一愣,然后笑了,其实说了那么多,不过是想让楚阳对着他说这么一句他早就知道楚阳会说出口的话。
如此一来,便是心安多了。
两人没再说话,小二又给叶辰续了碗馄饨,两人默默吃着混沌,一时间,竟感不到时间的流逝,待到两人吃完,唤来小二,接过了钱,两人便出了这早餐摊。
走在北月大街上,行人不多,尤其是如此早的清晨,更是行人少见,不过一些老早开张的早餐摊,却是生意兴隆,宾客不少,两人慢慢向前走去,却在街角忽然看到一个不大的小摊,上面写满了一堆奇怪的卦象符号,而那摊前正坐着一个老头子,闭目养神,面前摆放着一个签筒。
叶辰感到有几分眼熟,便迎了上去。
“老前辈,怎么在这里算起命来了?”
叶辰道,有几分奇怪,这个老者,是之前给自己定制家具的那个老者,之前他穿一件深色的中山古装,如今换上一件道袍,竟然让他有几分认不出来了,这是走近才发现,这老者,竟然就是上次的老者。
老头子闭目眼神,微微睁眼,看了眼叶辰,道。
“老孙头回来了,我嫌跟他一起看店无聊得慌,就来这给人算几卦。”
叶辰向远处看了看,这才发现,这摊位所在的地方,竟然就是之前家具店所在地的前面,但见那古色古香的老店早已开门了,虽然几乎没有宾客,但却是早已开了,一个老头坐在店中,眯着眼,也不知道是否睡着了,只是那么坐着,一动不动。
“小友上次定制的家具可还满意?”
叶辰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老前辈,不是卖家具的,倒是个算命的。”想到之前这老者给自己算的卦,叶辰笑了笑,又很快不笑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今天早上所说的这些话,以及自己心中仿佛压了块石头一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想起了这老者之前给自己算的卦。
“哈哈。”老者忽的一笑,“小友莫要担忧,这人的命数啊,其实很大一部分还是在自己手里的,虽然天命不可为,但逆天改命的也不再少数喔。”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似是看穿了叶辰心中所想。
叶辰更是有几分惊异,刚想说什么,就又传来老者的话。
“不如再来算上一卦,算是第一个,就不收你的钱了。”老者说着,递上了签筒。
叶辰看了看,本是不以为然,却又有些抑制不住的去接,仿佛这卦象真能看到自己的命运一般。
鬼使神差的接过签筒,叶辰轻轻抖动,掉出了一直长签。
老者接过长签,看了看,笑道:“好签啊!”
叶辰看了看那刻着字的长签,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看见那签上写了几个字,看着像是古体的吉字,便耐心的听着老者解签,只是所谓算命的,大多很啰嗦,听了半天,叶辰也没听太明白,唯一听懂的便是四个字,不过,这四个字,却也让他宽心了不少,强行丢下几两银子,叶辰与老者辞行,便回到了楚阳身边。
楚阳早已等待多时,起先见叶辰与老者聊得热络,以为是熟人,便也没有上前打扰,直到叶辰拿起了签筒......
楚阳只是在心中一笑,想着博个签,也算是讨个心安吧,便也没有多问。
两人顺着北月大街走,渐渐地也接近了城门,边城风大,虽是春夏时节,却也生冷异常,两人忽的停住,因为再往前送,便出城了。
叶辰道:“对了,还忘了告诉你,要是我许久都没回来,等到瑶儿长大了,记得让她嫁给一号那个小子,那小子不错。”
楚阳眼神闪动了一下,似是想说又没说出口,犹豫了会,道:“知道了,你且安心的去。”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说道:“刚才不是在那求了一签吗,看着心情不错,是吉签?”
叶辰笑了笑,说道:“我不懂算卦,也没懂那卦象的意思,倒是那老头跟我说了一大堆,我也似懂非懂,不过就听懂了几句话。”
“哪几句话?”
“那老头说,此签,宜下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