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谁是“正义”这一点,卢塞尔抱有一丝怀疑。但是看那些混混的样子,被“维护”过是可以肯定的。
地下城市脏水横流,比卢塞尔想象中的更脏,他觉得自己好像到菜市场,脚下混着不知是什么种类粪便的臭水。卢塞尔尽量小心翼翼的避开,他很怀疑这里会不会有好吃的饭馆。李雷也是同样的感觉,偷偷对卢塞尔说:“哥,我看行刑官是想把咱们给卖了。”
又朝黑暗中走了一小截,街道两旁升起火把。这里是彻底的黑暗,不知是天黑导致,还是建筑把太阳完全遮起来。饭馆的样子也没让卢塞尔失望,还没进门,一坨呕吐物先把大门挡着。但是看人来人往的样子,大家并不在意这些。
德莱文喜悦的掀起门帘,老板见状,诶地叫一声,凑过来迎道:“行刑官大人!您终于想起我这个小店了?”
德莱文一拳打到老板肩膀上,“武威君,少来这套,还按照之前的做,安排一个雅间,忙完了过来喝一杯。”
卢塞尔注意到,店的门面虽小,但是里面空间极大。他们顺着楼梯到了二楼一个雅间。
到了雅间,卢塞尔眼前一亮,甚至差点叫出来。雅间奢华的不像在肮脏帝都的地下城市,而是在金碧辉煌的德玛西亚雄都。
沉重是实木椅子立在大餐桌旁,这个餐桌看起来容纳八九个人进餐并不成问题。他们几个人坐,看着有点空荡。雅间挑高起码四米多,巨大的吊灯占据房顶一半的位置。吊灯旁的支架闪着金灿灿的光芒,吊灯也散发着明亮而柔和的光,照的房间金碧辉煌。
其实房间的奢华程度也还好,主要是前后反差太大了,天堂和地狱只相隔一道门,哪怕德莱文来过很多次,也经常为这里的设计感到惊诧。
德莱文大刀阔斧坐到首位。在诺克萨斯的文化中,首位有一个特殊的椅子,一般都是高大突出,德莱文也是这类椅子的常客。当仁不让的坐上去。
卢塞尔默默计算一下自己地位,默默朝后面坐上。李雷是愣头青,不在乎什么位置不位置的,只顾着自己离得近。老萨满师徒好像也不太懂诺克萨斯的规矩,学着李雷就近坐。这样反而显得卢塞尔特殊,让他觉得自己太庄重了。
菜之前在楼下点过了,进来几个服侍的少女切茶倒水,随后悄无声息离去。
德莱文举起杯子,抿了一口后,说道:“我哥哥让我拉拢你,他说你不简单,会是个大人物。但我不这么想,所以我喊你来吃饭,你不过是小喽啰,凭什么让我哥重视。”
这话让在座的人都十分惊讶,其中也包括卢塞尔。自从到这个世界以来,他明确的知道自己会做什么,自然也知道自己会得到德莱厄斯的关照,但是没想到德莱文说话会这么直接。这让他大概猜到德莱文的性格。
“脑子,”卢塞尔指了指自己的头,“脑子,还有年纪。脑子好使意味着我不会做傻事,年轻意味着我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这些都将是我的价值。”
德莱文嗤!笑出来,他道:“老子最讨厌那些年轻人,他们除了无知的自信一无是处。”说罢,德莱文把随身带的斧子拍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你是说我哥哥脑子不好使,还是说老子脑袋不好使?你格我在这秀脑子?说不好,老子杀了你!”
卢塞尔装作口渴喝了口水,他知道越到这种时刻,越不能急。他脑子疯狂转动,说道:“军团长此战会升官。”
“废话!”
“他会当上将军,而且称号是诺克萨斯之手。斯维因大人会被外调,进攻艾欧尼亚。”
德莱文瞳孔一缩,准确到这种地步的话不像是猜测或者推论,更像是某种预言。
“你怎么知道?”
卢塞尔其实是猜的,他自己心里也没谱。可这番推断起码有七成把握,够他赌一把了。于是他放下茶杯,胸有成竹的往后靠,说道:“推断的,这就是我的脑子。”
德莱文的戾气看起来全部消除了,他本意就是折一折这个新人的锐气,谁知这新人非但不慌,还看起来充满自信。
“说的不准,老子还是要你的命!”
“好!”卢塞尔猛地一拍桌子,震的桌子上的斧子晃了下位置,“那我说得准了,你怎么办?”
德莱文霍!的站起来,下意识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只见他撑着桌子的双手青筋暴露,最终还是憋出一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种心理很容易理解,德莱文从小欺负人就欺负惯了,现在遇到一个胆敢反抗的,突然会觉得很不习惯。对他而言,规则从来不是问题。
“我?如果我说准了,我希望能当你的心腹,唯你们兄弟二人马首是瞻。我早就断定你们兄弟早晚一日飞黄腾达,只希望到那天,还记得我这个小跟班就行。”
这一通马屁拍的德莱文飘飘然,他本以为这个崽种会提出更过分的其他要求。他也想起哥哥给自己嘱咐的话,自己来是拉拢这个小列兵,怎么突然开始喊打喊杀的。德莱文猛地提醒下自己,这是大哥要的人,不能办差事了。
德莱文正要回话,武安君突然匆匆冲进来。
“好事,德莱文大人,大喜事。”
“嗯?发生什么了?”
“德莱厄斯军团长,不对,现在是德莱厄斯统领了!新任的统领,中央军统领德莱厄斯!大街小巷都开始张贴布告了。”
“我哥哥是统领了?”德莱文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这意味着他们兄弟两人真正的一飞冲天。
“非但如此,大统领还宣布德莱厄斯大人一个称号……”
“是不是诺克萨斯之手?”
“对,对!您真是消息灵通。”
听到这番话,卢塞尔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其实他的推断还是有‘金手指’的成分。游戏中德莱厄斯的全称就是诺克萨斯之手,在这个世界里,不应该获得不了这个荣誉。既然立下如此大功,那得到诺克萨斯之手这个称号,也应该是水到渠来。
而斯维因是进攻艾欧尼亚之后断了一根手臂,回来之后复仇才当上的诺克萨斯大统领。所以他猜测,这次事件之后,斯维因会被外调进攻艾欧尼亚。
德莱文看着这个列兵,他要调整一下对这个列兵的重视程度了。